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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始皇陵最後一脈的守陵人,我從小學的就是奇門遁甲和機關術。
為避開各方勢力的耳目,我偽造了輟學的檔案,以搬磚工的身份,常年潛伏在皇陵附近。
今夜,工地徹夜趕工,我心中卻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項目經理以發獎金為由支開了所有工人,一群人扛著洛陽鏟和炸藥,獰笑著走向我守護的禁地。
為首的,正是常來視察的開發商老闆,他是國際盜墓集團的頭目。
我擋在他們麵前,卻被項目經理一腳踹翻。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早就看你不對勁了,還敢攔著老闆發財
一個冇文化的輟學生,能給你一份搬磚的活就不錯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給我弄死他!
我抹去嘴角的鮮血,看著他們身後那座沉睡千年的地宮,緩緩站了起來。
歡迎光臨,始皇帝的江山,這,就是你們的墳墓!
1
我話音剛落。
項目經理和那群盜墓賊先是一愣,隨後爆發出震天的鬨笑。
墳墓哈哈哈哈,小子,你他媽睡醒了冇有
項目經理笑得前仰後翻,他指著我的鼻子。
一個臭搬磚的,還真把自己當成守墓人了腦子壞掉了吧!
他身後的開發商老闆,那個盜墓集團的頭目,臉上也掛著輕蔑的笑。
他冇說話,隻是揮了揮手。
項目經理立刻會意,臉上獰笑更甚。
給我廢了他!
他身後的幾個壯漢獰笑著朝我走來,掰著手指關節,發出哢哢的響聲。
我站在原地冇動。
第一個壯漢的拳頭帶著風聲砸向我的麵門。
我隻是微微側身,就讓他撲了個空。
另一個人從側麵一腳踹向我的腰。
我向前一步,他的腳擦著我的後背掃過,自己卻因為用力過猛差點摔倒。
他們亂糟糟地圍攻上來。
可他們的動作,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項目經理的臉色從得意慢慢變得難看。
一群廢物!都給我滾開!
他推開自己的手下,氣沖沖地走到我麵前。
小子,有點東西啊,練過
我不說話,隻是看著他。
練過又怎麼樣在錢麵前,你就是個屁!
他從兜裡掏出一遝紅色的鈔票,砸在我腳下。
拿著,然後滾,今天的事就當冇發生過。
老闆饒有興致地看著,似乎很享受這種用錢砸人的感覺。
我看著地上的錢。
然後抬起頭,眼神略帶警告的盯著項目經理。
這裡的規矩,你們不懂。
什麼狗屁規矩項目經理的耐心耗儘了。
在這裡,老子的規矩就是規矩!
他見我不為所動,又看向老闆。
老闆終於開口了,聲音很沉。
年輕人,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我這個人不喜歡廢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拿錢,消失。
我搖了搖頭。
這裡的東西,你們買不起。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項目經理。
給臉不要臉的狗東西!
他一把抄起旁邊的一把工兵鏟,掄圓了就朝我的頭砸下來。
他眼底閃著狠毒決絕的光,勢必要讓我腦袋開花。
就在工兵鏟即將碰到我頭髮的瞬間。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工兵鏟停在半空,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項目經理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用儘全身力氣,手腕卻被我捏得死死的。
你……
我手上微微用力。
啊!
他發出一聲慘叫,手一鬆,工兵剷掉了下來。
我接住工兵鏟,反手插進旁邊的土地裡。
整個鏟身都冇入土中,隻留下一個手柄在外麵震顫。
項目經理抱著自己變形的手腕,臉色煞白,滿眼都是驚恐。
其他人也嚇得連連後退。
老闆的臉色終於陰沉下來,他不再是那副看戲的表情。
他拍了拍手。
好,很好。
看來今天,不動真格的是不行了。
他身後的人立刻行動起來。
他們從車上搬下來幾個大箱子。
箱子打開,裡麵整整齊齊碼放著的,是炸藥。
黃色的,一捆一捆的,上麵畫著刺眼的骷髏頭標誌。
項目經理看到炸藥,忍著痛,臉上又露出得意的表情。
小子,你再能打,還能快得過炸藥
老闆走到一個炸藥箱子前,拿起一捆,在手上掂了掂。
他陰沉地盯著我。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滾,還是不滾
2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劃破了對峙的緊張。
一輛紅色的越野車粗暴地停在工地邊緣。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高跟鞋和名牌套裙的女人走了下來。
她妝容精緻,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養尊-優越,與這片塵土飛揚的工地格格不入。
她是老闆的老婆,也是這次盜墓行動的主要投資人。
她看到眼前的場麵,眉頭緊緊蹙起。
老公,怎麼回事
她踩著高跟鞋,一臉嫌惡地躲開地上的泥濘,走到老闆身邊。
一個垃圾耽誤這麼久她的聲音尖銳而刻薄。
老闆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安撫他老婆。
寶貝,冇事,一點小麻煩,馬上就解決。
他老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就像在看一隻礙眼的蟑螂。
用錢砸死他不行嗎非要浪費時間。她不耐煩地抱怨。
老闆有些尷尬,壓低聲音說:這小子有點邪門。
邪門他老婆嗤笑一聲,能有多邪門
我看著他們,冷冷開口。
你們腳下是‘懸空地’。
再敢上前一步,必將塌方,到時候誰也活不了。
我的話讓他們安靜了一瞬。
老闆的老婆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項目經理為了在老闆夫婦麵前表現,立刻跳了出來。
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
他一邊罵,一邊故意在我說的地方用力跺了跺腳。
你看,這不好好的嗎還懸空……
他話冇說完,腳下的地麵突然發出一聲清晰的悶響。
哢。
一道細微的裂縫,從他腳下蔓延開來。
項目經理的笑僵在臉上,嚇得趕緊收回了腳。
老闆和他老婆的臉色也瞬間變了。
但老闆畢竟是頭目,他很快鎮定下來。
不過是地質沉降,少聽他妖言惑眾!
他嘴上這麼說,卻也不敢再往前站。
他老婆顯然是被剛纔那一下嚇到了,看向我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怨毒。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
老公,彆跟他廢話了,趕緊把他處理掉,拿了東西我們好走!
老闆點了點頭,似乎被他老婆說動了。
他老婆對我最後的耐心也已耗儘,她趾高氣揚地抬起下巴,對我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這樣吧,給你一條活路。
現在,跪下,給我們磕三個頭。
然後我們就當你是條狗,放你回工地上繼續搬磚。
她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侮辱。
周圍的盜墓賊都發出了壓抑的竊笑聲。
項目經理更是得意又挑釁地看著我,彷彿已經看到我跪地求饒的樣子。
老闆抱著手臂,冷眼旁觀,默許了他老婆的行為。
我冇有說話。
也冇有動。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那個女人。
你耳朵聾了嗎
我讓你跪下!她歇斯底裡地衝我大吼。
3
我隻是冷笑。
這聲冷笑,像一盆油澆在了火上。
老闆的老婆氣得臉色鐵青,指著我的手都在抖。
你還敢笑!
老闆的臉色也徹底陰沉下來,他頂了頂腮幫子。
看來,不讓你徹底死心,你是不會合作了。
他不再看我,而是對他手下命令道。
把‘勘測者’抬出來。
兩個手下立刻從車上抬下來一個沉重的金屬箱。
箱子打開,裡麵是一台造型奇特的儀器,佈滿了各種線路和探頭。
這是我們集團最新研發的地質雷達掃描儀,穿透深度五十米,任何地下的東西都無所遁形。
老闆的語氣裡充滿了炫耀和自信。
他認為我之所以敢攔在這裡,無非是掌握了某種他們不知道的地圖或秘密。
現在,他要用科技,徹底擊潰我的心理防線。
儀器很快被啟動,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
一道道數據流在連接的平板電腦螢幕上彙集,很快,一幅地宮的淺層3D結構圖清晰地顯現出來。
老闆指著螢幕上一個能量反應最強的紅點,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
看到了嗎始皇的寶藏!我們馬上就能拿到!
而你,你所守護的一切,在科技麵前,一文不值!
他老婆在一旁附和,語氣裡滿是譏諷。
一個土包子,連這個螢幕都看不懂吧
還守著那點老掉牙的秘密有什麼用這個世界早就變了。
他們的話,得到了所有盜墓賊的認同。
他們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憐憫和嘲笑,就像在看一個被時代拋棄的可憐蟲。
我看著他們指向的那個所謂的寶藏紅點。
那裡的確有東西在等他們。
我眼神裡露出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憐憫。
那裡的確有東西。
但不是寶藏,而是百萬條屈死的怨魂,和一條通往黃泉的路。
我的話讓他們安靜了一瞬。
隨即,老闆的老婆第一個破口大罵。
放你孃的狗屁!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裝神弄鬼!
老闆也冷哼一聲,顯然把我當成了徹底的瘋子。
無可救藥。
他不再理會我,對項目經理下令。
就在那個紅點上,給我把炸藥安好!
是!
項目經理立刻指揮手下,將一捆捆炸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雷達顯示的入口處。
我看著那些黃色的炸藥。
看著那片即將被炸開的土地。
那下麵,沉睡的是大秦的第一道防線。
我默默地,退到了一塊半人高的麒麟石雕旁。
我的手,悄悄放在了石雕冰冷的底座上。
那裡,有一個隻有守陵人才知道的印記。
項目經理安放好炸藥,連接好引線,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他拿著引爆器,一步步向我走來。
小子,下輩子投胎,眼睛放亮點,彆惹不該惹的人!
4
項目經理將我最後的退路都堵死,獰笑著舉起了手中的引爆器。
老闆看著我,似乎還想從我這裡榨取最後的價值。
最後一次機會。
說出真正的秘密,我可以讓你活。他的話裡不帶一絲感情。
我緩緩搖頭。
冇有生路了。
從你們踏入此地的第一步開始,你們就已經是死人了。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他。
狂妄!
老闆暴怒,衝著項目經理咆哮。
還等什麼!給我炸!把他一起給我炸上天!
好嘞!
項目經理獰笑著,拇指重重地朝引爆器的紅色按鈕按下去。
就在他即將按下的那一瞬間。
我猛地咬破舌尖。
一股鐵鏽味的鮮血瞬間充滿我的口腔。
我一口精血,悉數噴在身旁麒麟石雕的眼睛上。
原本灰白的石眼,在接觸到我鮮血的刹那,竟詭異地亮起一抹紅光。
我雙手結印,用古老而沙啞的守陵人語言,吟唱出沉睡千年的咒文。
以我血脈為祭!
喚九幽之龍魂!
誅殺奸邪宵小!
永鎮始皇皇陵!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我們腳下的大地,開始劇烈地,瘋狂地顫抖起來。
項目經理手中的引爆器,螢幕閃爍了幾下,直接黑屏碎裂。
他們帶來的所有電子設備,地質雷達,探照燈,在同一時間爆出陣陣火花,冒出黑煙。
怎,怎麼回事地震了!
盜墓賊們驚慌失措,亂作一團。
老闆和他老婆的臉上也寫滿了驚駭和不可置信。
不!不是地震!
老闆死死地盯著我,或者說,是盯著我身前的地麵,目眥欲裂。
我們腳下的土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
但那不是塌方。
那裂開的縫隙中,透出的不是泥土,而是閃著幽光的,巨大無匹的青銅!
轟隆隆......
伴隨著如同萬馬奔騰般的巨響,一座完全由青銅鑄造,上麵刻滿了猙獰龍紋的巨大地宮之門,從我們腳下,緩緩升起!
塵土飛揚,氣勢磅礴。
那扇門,彷彿連接著另一個世界。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超自然的一幕嚇傻了。
項目經理一屁股癱倒在地,褲襠迅速濕了一片。
老闆的老婆發出刺耳的尖叫,躲在老闆身後瑟瑟發抖。
老闆本人也是臉色煞白,渾身抖個不停。
地宮之門完全升起,門上的龍紋彷彿活了過來,一雙巨大的龍目,正冷冷地注視著這群不速之客。
我站在門前,抹去嘴角的血跡。
轉過身,看著這群已經嚇破了膽的盜墓賊。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
5
青銅巨門完全升起,門後是一片能吞噬光線的深淵,陰冷的風從中不斷湧出,帶著千年塵土的腥味和一股若有若無的血氣。
那不是幻覺。
是真實存在過的血。
盜墓賊們全都嚇破了膽,一個個臉色慘白,腿肚子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連大氣都不敢喘。
項目經理的精神第一個到了極限。
他瞳孔放大,臉上肌肉扭曲,發出一種不像人聲的尖叫。
魔鬼!這裡有魔鬼!
他徹底崩潰了,手腳並用地轉身,像條瘋狗一樣拚命想逃離這裡。
我要回家!我不想死!
他慌不擇路,一腳重重踩上了青銅門前一塊微微凸起的地磚。
那塊地磚與其他地磚的花紋略有不同,雕刻的是一朵即將凋零的彼岸花。
哢嚓。
一聲清脆的機括聲響起,在這死寂的環境裡,如同死神的耳語。
機關觸發了!
嗖嗖嗖嗖!
一瞬間,數不清的淬毒弩箭從兩側的牆壁暗格裡爆射而出,箭矢破空的聲音連成一片,快得隻剩下一片模糊的殘影。
但這些箭的目標,並不是所有人。
它們像長了眼睛一樣,繞開了我們,精準無比地射在了項目經理的周圍,將他死死地困在一個由鋒利箭矢組成的死亡囚籠裡。
箭尖入地半尺,箭尾兀自嗡嗡作響,顯示著其力道的可怕。
他被嚇得癱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生怕碰到任何一支箭。
一支弩箭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削掉了一大縷帶著血絲的頭髮。
另一支貼著他的臉頰劃過,留下了一道細微的傷口。
傷口不大,流出的血卻是詭異的黑色。
劇毒發作了。
項目經理的眼睛開始翻白,渾身抽搐,他瘋了似地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拳打腳踢。
彆過來!都彆過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
他哭喊著,哀嚎著,胡亂地磕頭求饒。
最後,他開始嘿嘿傻笑,口水順著嘴角不斷流下來,眼神徹底失去了焦距。
他瘋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短短幾十秒內,就變成了一個徹底的癡傻瘋子。
老闆的老婆哪裡見過這種比恐怖電影還可怕的場麵,嚇得花容失色,發瘋似地衝我尖叫。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你用了什麼妖術!快放我們出去!
她情緒激動,聲音尖銳而刺耳。
我警告你,我們是銜尾蛇集團的人,我們的勢力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冇理會她的歇斯底裡。
我隻是抬起手,平靜地指向她腳邊地麵上的一行秦篆銘文,那裡的字跡是用硃砂寫就,曆經千年依舊鮮紅如血。
皇陵之內,高聲喧嘩者,割舌。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盆來自九幽之下的冰水,瞬間澆滅了她的氣焰。
她嚇得立刻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恐地瞪大眼睛,連連後退,生怕自己腳下也突然冒出什麼東西。
老闆的臉色也變得慘白如紙,冷汗順著他的額角大顆大顆地往下流。
他終於徹底明白,從踏入這裡開始,他們的命,就已經不由自己掌控。
現代的法律、金錢、權勢,在這裡都是廢紙。
這裡的規則,由我來定。
我不再看他們那副可悲的嘴臉,第一個邁步,踏入了那深不見底的黑暗甬道。
在即將被黑暗完全吞噬的瞬間,我回過頭,對身後那群瑟瑟發抖的人說。
想活命的,就跟緊了。
我的語氣冇有絲毫感情,卻像一道無法抗拒的聖旨。
他們彆無選擇。
要麼跟上我,要麼留在這裡,和那個瘋掉的項目經理作伴。
6
老闆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他知道,現在我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他攙扶著他那個幾乎站不穩的老婆,帶著剩下幾個已經嚇破了膽的手下,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甬道裡很黑,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我們淩亂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聲。
老闆偷偷拿出一部看起來非常高級的通訊設備,螢幕上發著微光,他想聯絡外麵的總部尋求支援。
但螢幕上隻有一片雜亂的雪花,任何信號都冇有。
彆白費力氣了。
黑暗中,我的聲音悠悠響起,在這狹窄的甬道裡顯得格外清晰。
這裡的磁場,和外麵不一樣。
我的話讓老闆的身體猛然一震,他手裡的設備差點掉在地上。
我繼續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聲音彷彿從四麵八方傳來,壓迫著他們脆弱的神經。
奧斯頓·克萊格。
我緩緩說出了他的真實姓名,一個連國際刑警組織都未必知道的名字。
銜尾蛇集團,歐洲區三大執行官之一,代號‘教授’,負責亞洲區的‘遺蹟勘探’。
我說的,對嗎
每說出一個詞,老闆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等我說完,他的呼吸已經像破舊的風箱,他停下腳步,在黑暗中用一種見了鬼的眼神,驚駭地看著我模糊的背影。
你......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沙啞變形。
我冇有回答他的問題。
我從地上撿起他們之前掉落的一部黑色衛星電話,那應該是他們最高級的單兵通訊設備。
在他和他老婆驚駭的目光中,我熟練地按下一串他完全看不懂的數字,撥了出去。
電話螢幕亮起,顯示正在連接。
在所有現代信號都被遮蔽的始皇陵深處,這部電話竟然通了。
我把電話放到耳邊,電話那頭似乎非常嘈雜,有人在用德語大聲彙報著什麼。
我隻用一句古老而晦澀的語言對那頭說。
秦陵有客,不請自來。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隨手把電話扔回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老闆正想開口問我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口袋裡的私人電話,那部經過最高級彆加密、隻有銜尾蛇最高首腦才能直接聯絡的手機,突然詭異地,瘋狂地響了起來。
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甬道裡,像是催命的魔音。
他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手忙腳亂地掏出電話。
來電顯示的名字,讓他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
銜尾蛇之首。
他顫抖著,用儘全身力氣劃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最高首腦驚恐到變調的咆哮,帶著濃重的德國口音。
奧斯頓!你這個該死的蠢貨!你到底驚動了什麼東西!
老闆被罵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高首-腦的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狂怒。
就在剛纔!銜尾蛇的徽記......我們集團那個咬著自己尾巴的蛇形徽記,在全球所有秘密基地的中央係統裡,都他媽變成了一個字!
一個血紅色的‘秦’字!
信號到這裡,戛然而止,再次中斷。
老闆拿著徹底冇了信號的手機,僵在原地,手抖得像篩糠。
他看著我,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從九幽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他終於明白,我能掌控的,不僅僅是這座陵墓的機關。
我更能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隔空,動搖他那龐大無比、根深蒂固的犯罪帝國。
他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了。
7
我們走到甬道的儘頭,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出現在我們麵前,深不見底,黑霧繚繞。
對麵百米開外,是另一處平台,隱約可以看到建築的輪廓。
唯一的通路,是一座懸在半空的石橋。
但橋麵是斷開的,中間缺了足足幾十米,像是被某種巨力硬生生摧毀。
在斷崖邊,有一個造型古樸的祭台,呈現出暗紅色,上麵佈滿了繁複的凹槽,像是某種脈絡。
這......這怎麼過去老闆的老婆聲音顫抖地問,她的臉上再也冇有了之前的囂張,隻剩下恐懼。
剩下的兩個盜墓賊也手足無措,他們帶來的高科技攀爬設備在這裡根本派不上用場。
我指著橋頭的祭台,冷冷解釋。
這座‘奈何橋’,需要用活人血祭才能連接。
一個人的血,能讓橋延伸十米。想要過去,至少需要三個人。
我的話像一顆炸彈,在剩下的人群中炸開。
那兩個盜墓賊瞬間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後退,看向彼此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老闆和他老婆也臉色煞白。
團隊裡的信任,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你胡說!這不可能!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機關!一個盜墓賊色厲內荏地衝我喊。
就是!你肯定有彆的辦法過去,你想騙我們自相殘殺!另一個附和道。
老闆的老婆也死死抓住她丈夫的胳膊,急得快哭了。
老公......老公你快想個辦法啊!我不想死!
老闆看著深不見底的斷崖,又看了看身邊這些所謂的手下,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老婆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而狠厲的光。
他突然動了。
他冇有對手下動手,反而是一把抓住了身邊一個跟了他很多年的手下,那人還冇反應過來。
老闆,你......
阿忠,你跟了我十五年,現在,是你為集團獻身的時候了!
老闆的表情變得無比猙獰,他用一把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匕首,狠狠地劃破了那個叫阿忠的手下的動脈。
不!
阿忠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絕望,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老闆,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最終倒在了祭台上。
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迅速流滿了祭台的凹槽。
暗紅色的祭台吸收了血液,發出一陣妖異的幽光。
斷開的石橋,開始發出哢哢的聲響,從斷裂處緩緩地向對岸延伸生長,真的長出了十米。
老闆的老婆看到丈夫如此心狠手辣,嚇得尖叫一聲,連連後退,臉上冇有一絲血色。
老闆卻像殺紅了眼,他丟下匕首,一把抓住另一個手下。
那人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老闆饒命!饒命啊!
廢物!
老闆一腳將他踹倒,如法炮製,第二座血橋也連接上了。
現在,隻差最後一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老闆和他老婆身上。
老闆的老重重喘著粗氣,他看向自己的老婆,眼神冰冷。
老公......你......你不會......他老婆嚇得語無倫次。
閉嘴!
老闆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他一把抓住他老婆的頭髮,將她拖到自己麵前。
要不是你這個貪得無厭的賤人,天天在我耳邊唸叨,我們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給了他老婆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聲音清脆響亮。
現在,為了活命,我們兩個,必須有一個要死!
夫妻之間的情誼和信任,在死亡的威脅麵前,被撕得粉碎。
他們徹底反目了。
8
最終,老闆冇有把他老婆推上祭台。
不是因為心軟,而是因為他老婆發出了一聲不屬於她的,如同梟鳥般的怪笑。
她從懷裡,拿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槍,對準了她的丈夫。
奧斯頓,你以為我真的對你一點防備都冇有嗎
她的臉上,再也冇有了之前的恐懼,取而代代的是一種病態的瘋狂。
你死,或者我們一起死!
夫妻倆的內訌,讓我看了一場好戲。
我冇有理會他們,而是走到了另一個方向的牆壁前,那裡有一塊不起眼的石板。
我轉動機關,一條隱藏的石階出現在他們麵前。
這裡,也能過去。我淡淡地說。
老闆和他老婆的動作都僵住了,他們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耍我們!老闆怒吼。
是你們自己選擇了最愚蠢的路。
我冇有再理會他們,自顧自走下石階。
他們彆無選擇,隻能暫時休戰,跟在我身後。
走過石階,我們進入了一座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宏偉殿堂。
穹頂之上,是緩緩流動的星辰,銀河璀璨,彷彿將整片真實的宇宙都容納了進來。
大殿的中央,是一座龐大到極致的沙盤,山川、河流、城郭,赫然是整個天下的縮影,精細到每一座山脈的走向。
老闆的貪婪再次戰勝了恐懼。
他以為這裡就是傳說中的主墓室,眼睛裡重新燃起了貪婪的火焰。
找到了!我們終於找到了!
他和他老婆對視一眼,暫時放下了仇恨,指揮僅剩的一個手下。
快!快去找找有冇有財寶!
那個手下早被嚇破了膽,小心翼翼地走到沙盤邊,剛想伸手去摸上麵一座黃金鑄造的城池模型。
彆碰。我冷冷開口。
你碰一下,你們在瑞士銀行的根基,就冇了。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闆嗤笑一聲。
裝神弄鬼!你以為你是誰神仙嗎
我走到沙盤中央,那裡有一個凹槽。
我從懷裡,拿出一塊刻著古樸秦字的黑色令牌,正好嵌入其中。
我看著一臉狂熱的老闆,臉上露出憐憫的表情。
你到現在還以為,這隻是一座陵墓
錯了。
這是一個棋盤,一個武器。
說完,我轉動了令牌。
轟——
整個大殿開始發出巨大的能量轟鳴,沙盤上的星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運轉,穹頂上的星河也隨之瘋狂轉動。
一股無形的,卻又磅礴到無法想象的能量波動,以這裡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
老闆的衛星設備突然奇蹟般地恢複了信號。
但傳來的,不是救援的喜訊,而是一條接一條,來自世界各地的末日警鐘。
他的手機瘋狂震動,螢幕上彈出無數條加密資訊。
老闆!我們的秘密數據庫被一股無法追蹤的幽靈數據流攻擊,所有資料都在被格式化!
老闆!我們所有的離岸賬戶都被凍結了!是最高權限的‘歸零’凍結!錢都冇了!
老闆!完了!我們控製的全球能源、軍火、資訊產業鏈......全斷了!我們的根基被拔了!
一條條資訊,像一柄柄最鋒利的重錘,狠狠地砸在老闆和他老婆的心上。
我平靜地為他們做著最後的解說。
此乃‘絕地天通’大陣,上古時期用以隔絕人神兩界,斷絕天地通訊。
我隻不過是逆向啟動了它,用它的力量,擾亂了你們那個世界的‘天機’,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網絡和金融。
你們引以為傲的數字帝國,在我看來,不堪一擊。
老闆和他老婆聽完我的話,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徹底癱倒在地。
他們畢生追求的財富、權力、建立起來的龐大犯罪帝國,就在我啟動一個古代機關之後,於短短幾分鐘內,徹底灰飛煙滅。
他們終於明白,自己闖入的不是一個寶藏。
而是親手,為自己的帝國,按下了毀滅的按鈕。
他們的臉上,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9
得知自己建立的一切都已化為烏有,老闆的老婆徹底瘋了。
財富、地位、美貌,這些她引以為傲、賴以為生的東西,在這一刻都成了鏡花水月的笑話。
她披頭散髮,昂貴的裙子也已劃破,像個真正的瘋婆子一樣向我爬來,腳上的高跟鞋都掉了一隻。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抱著我的腿,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妝容花得像個調色盤,再也冇有了之前半分的囂張和高貴。
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想活下去!
我可以做牛做馬,當你的奴隸,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了!
她語無倫次,為了活命,放下了所有的尊嚴。
我看著她,搖了搖頭。
皇陵,不需要奴仆。
但這些兵馬俑,確實缺一位將軍夫人,來彰顯主人的威儀。
我的話讓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不......不要......你不能這麼做!這是犯法的!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用外麵世界的規則來衡量這裡。
我冇有理會她的哀求,而是走到了大殿的王座之上,啟動了最後的機關。
地麵裂開,無數水銀般的流沙從她腳下湧出,像有生命一樣纏繞上她的身體,將她緩緩托舉到半空。
她發出刺耳的尖叫,拚命掙紮,但那些流沙卻越纏越緊。
流沙迅速地凝固,將她包裹,固化。
她的臉上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的驚恐與絕望,那張開的嘴,彷彿在無聲地呐喊。
最終,她變成了一尊跪地求饒姿態的新陶俑,身上衣服的褶皺和臉上的淚痕都栩栩如生。
機關將她緩緩地,移入旁邊一列整齊的兵馬俑隊列之中,與那些沉默了千年的戰士們,融為了一體。
她將在這裡,享受永恒的生命,和永恒的囚禁。
老闆目睹了自己妻子被活生生變成陶俑的全過程,他的精神徹底崩潰了。
他發出野獸般絕望的咆哮。
啊啊啊!你這個魔鬼!我跟你拚了!
他從懷裡掏出最後一捆炸藥,拉開了引線,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我,瘋了似地朝我撲來。
我穩穩地坐在王座之上,冇有動。
就在他即將衝到我麵前,想與我同歸於儘的時候。
我身旁的一尊手持長戟的將軍俑,那雙灰白色的石眼,突然亮起兩點懾人的紅芒。
它活了過來。
將軍俑的動作快如閃電,它手中的青銅長戟在空中劃出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殘影,帶著撕裂空氣的破空之聲。
噗嗤。
老闆的身體被長戟輕而易-舉地穿透,高高挑起,死死地釘在了遠處的牆壁上。
他臉上的瘋狂還未散去,生命的氣息卻已終結。
那捆被點燃的炸藥從他手中滑落,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正好落入將軍俑張開的手中,被其穩穩接住。
將軍俑的手掌一合,引線瞬間熄滅。
大秦鐵衛,不容宵小。
我對著那尊緩緩歸位、重新化為石雕的將軍俑,微微頷首,以示敬意。
至此,所有入侵者,都為他們的貪婪和狂妄,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
我重置了所有機關。
那扇巨大的青銅之門,在轟隆聲中,緩緩關閉,將所有的罪惡與死亡,永遠地埋葬在了這片無儘的黑暗之中。
我獨自一人,走出了皇陵的入口。
外麵,天已經亮了。
初升的太陽,正將金色的光芒灑向這片古老的土地,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再也冇有那些盜墓賊身上的腐臭味,隻有雨後青草的芬芳。
我的使命,還未結束。
隻要我還活著,我身後的這座皇陵,便是任何人都無法踏足的永恒禁地。
大秦的安寧,由我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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