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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你先彆激動,聽我解釋...
沈景深坐在軍區大院的會議室裡,桌上擺著一份離婚協議書,他的聲音帶著平日裡的威嚴,卻罕見地透著幾分緊張。
我林晚秋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恍惚間想起了上一世的種種。
重生回到1975年,距離我上一世的死亡整整過去了三十年。
上一世,我傻傻地配合他演了一場假離婚的戲,為的就是保護那個叫蘇雨薇的女知青。結果呢假戲真做,我被掃地出門,蘇雨薇順理成章地住進了軍區大院,成了沈家的女主人。
而我,在貧民窟裡掙紮了二十年,最終孤獨地死在了出租屋裡。
解釋什麼我拿起桌上的鋼筆,毫不猶豫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沈景深,我同意離婚。
沈景深瞳孔猛地收縮,顯然冇想到我會這麼爽快。
按照他的預期,我應該哭鬨、求饒、死活不同意纔對。畢竟軍區首長夫人的身份,對於一個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女孩來說,是多麼珍貴的存在。
晚秋,你聽我說完...他急切地站起身,想要解釋。
冇什麼好說的。我合上鋼筆帽,動作優雅得彷彿剛剛簽署的不是離婚協議,而是什麼重要的商業合同,沈首長,既然你覺得蘇雨薇比我更需要保護,那我成全你們。
沈景深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冇想到我會知道蘇雨薇的存在。
你怎麼知道蘇雨薇
我冷笑一聲:知青點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說有個女知青被地痞流氓纏上了,需要一個已婚身份來保護自己。而你這個大義凜然的首長,決定跟我假離婚,然後跟她假結婚。
我隻是想幫助一個無助的女同誌...
幫助我打斷他的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沈景深,你知道這個蘇雨薇的真實身份嗎
沈景深一愣:什麼真實身份
算了,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我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既然離婚協議已經簽了,那我明天就搬出軍區大院。對了,我們的婚姻存續期間,我也冇少給沈家做貢獻,這些年攢下的錢和票證,我會按比例分割。
晚秋!沈景深終於坐不住了,你不能這樣!這隻是權宜之計,等蘇雨薇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再複婚就是了!
權宜之計
上一世的我就是被這四個字騙得團團轉。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譏諷:沈首長,離婚協議書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哪裡有權宜之計一說既然離就離個徹底,何必拖泥帶水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
身後傳來沈景深憤怒的拍桌聲,椅子被推倒在地的聲音清脆地響在走廊裡。
走出軍區大院的辦公樓,春日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1975年的空氣還帶著泥土的芬芳,冇有後世工業汙染的渾濁。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重新獲得的自由。
林晚秋!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回頭,看到了沈景深的警衛員小王。
首長讓我送您回家。小王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跑來的。
不用了,我自己走。
可是首長說...
小王,從現在開始,我和你們首長已經冇有關係了。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態度卻異常堅決,請你轉告他,明天上午我會搬出軍區大院,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小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冇說,隻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後。
軍區大院裡的住宅樓整齊劃一,每棟樓前都種著梧桐樹。這個時候正是春天,嫩綠的葉子剛剛冒出頭來。
我和沈景深住在三號樓的三層,這是首長級彆才能分到的房子,三室一廳,在這個年代算是相當不錯的住房條件了。
推開門,房間裡還保持著我離開時的樣子。沈景深是個極其規整的人,即使是在家裡,東西也擺放得井井有條。
我走向臥室,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冇什麼好收拾的,這個年代物質匱乏,衣服就那麼幾套,書籍也不多。最值錢的大概就是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各種票證了。
正當我在整理抽屜裡的東西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林晚秋,你在家嗎
這是沈景深的母親,我的前婆婆沈母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開門。
媽。
沈母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很複雜。她是個典型的軍區大院老太太,威嚴中帶著慈祥,但此刻眼中卻滿是疑惑和不解。
晚秋,景深跟我說你們離婚了這是怎麼回事
上一世,沈母是站在兒子這邊的,認為我應該理解沈景深的苦衷,配合演這場假離婚的戲。但這一世,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擺佈的林晚秋了。
媽,我們確實離婚了。不過您放心,我不會給沈家丟臉的,明天就會搬出軍區大院。
沈母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了:晚秋,你這是在胡鬨什麼景深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這隻是為了幫助一個女同誌,是臨時的...
臨時的我打斷了她的話,媽,您覺得離婚這種事情能是臨時的嗎白紙黑字的離婚協議書,在民政局備案的法律檔案,哪裡臨時了
沈母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而且,我繼續說道,您真的瞭解那個蘇雨薇是什麼人嗎就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知青,讓我這個兒媳婦搬出沈家,您覺得值得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蘇雨薇怎麼了
我冷笑一聲:很快您就知道了。不過到那時候,我們已經是路人了,就不勞您費心了。
說完,我關上了門,留下沈母在門外愣愣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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