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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悟空師兄,反手整頓西遊潛規則
我穿越成了孫悟空的神秘師兄。
五指山下,猴子紅著眼告訴我：師兄,西遊是場騙局,他們要我親手殺死最愛之人以證無情道！
天宮宴席,我掀桌而起,金箍棒直指如來：這戲,我師弟不演了！
十萬天兵瞬間鴉雀無聲,玉帝顫抖著看向如來。
卻見佛祖緩緩睜眼,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你終於來了,異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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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山的腐土氣息鑽進鼻腔,帶著壓了五百年的沉重與絕望。山巒如同巨佛合攏的掌根,每一道嶙峋石紋都刻著無上佛法的冰冷。我踏著碎石,一步步走向那山坳深處。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露在外麵,沾滿塵泥,昔日燦若黃金的毛髮黯淡無光。曾捅破天庭、攪亂冥界的齊天大聖孫悟空,此刻像一株被巨石壓垮的野草,隻有那雙眼睛,依舊亮得駭人,裡麵燃燒著不甘、憤怒,還有一種……我從未在任何關於他的傳說裡讀到過的,近乎碎裂的痛苦。
他聽到腳步聲,艱難地轉動眼珠,視線落在我身上。先是茫然,隨即是巨大的驚愕,最後全化作岩漿般滾燙的委屈。
師…師兄他聲音嘶啞乾澀,像是鏽鐵摩擦,是你嗎師兄！你…你怎麼纔來！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嚎出來的,帶著哭腔。
我心口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穿越以來,這具身體原主——菩提祖師門下那個早夭的、不記名大弟子所有的記憶碎片洶湧而來,與眼前這猴子的慘狀交織,酸楚直沖鼻尖。我蹲下身,儘量讓聲音平穩：猴子,是我。
師兄！他猛地掙紮起來,壓在他身上的山體紋絲不動,隻震落下簌簌土石,俺老孫被騙了！我們都被騙了！西天取經功德圓滿屁！都是假的！
他激動得渾身發抖,眼眶紅得嚇人,死死盯著我：那如來老兒和觀音！他們…他們要給俺戴上金箍,逼俺走上西遊路,一路打殺所謂的‘妖魔’…可最後,最後他們要俺親手…親手…
他哽嚥住,巨大的悲慟讓他說不下去,緩了半晌,才用儘全身力氣低吼出聲：他們要俺在靈山腳下,親手打死紫霞！說是什麼斬斷塵緣,證那狗屁的無情佛道！師兄！那是紫霞啊！！
聲音如同受傷野獸的哀鳴,在五指山底絕望地迴盪。
我渾身血液彷彿瞬間凍僵,又猛地沸騰！儘管早有猜測這西遊背後藏著齷齪,卻萬萬冇想到竟是如此歹毒的設計！用最殘忍的方式,磨滅他最後一絲反骨,造就一個徹底服從的鬥戰勝佛
怒火如同火山,在我胸腔裡猛烈噴發,燒得我雙眼赤紅。
我一把抓住他僅能活動的手,那手冰涼刺骨。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猴子,聽著,這經,咱不取了！這戲,咱不演了！
他猛地一震,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隨即又迅速黯淡,絕望地看向頭頂巍峨的山巒：可是…這山…
山我抬頭,望向那高聳入雲、佛光隱隱的五指峰,嘴角扯出一個冰冷至極的笑,如來能壓你,我就拆不了它嗎
不再多言,我起身,後退幾步。體內那屬於菩提祖師門下、卻又混雜了異世靈魂的磅礴法力開始奔湧。記憶碎片飛速組合,凝聚成一道玄奧無比的法訣——那是穿越而來時,靈魂深處自帶的一縷混沌之氣。
我並指如劍,周身衣袍無風自鼓,一股遠比此地佛力更加古老、更加蠻荒的氣息沖天而起,攪動上方雲層！
給——我——開！
一聲暴喝,聲震四野！璀璨的青灰色光芒自我指尖噴薄而出,化作一柄巨斧虛影,帶著開天辟地的決絕,狠狠斬向那五指山根！
轟隆隆——！！！
地動山搖！巨大的爆裂聲震耳欲聾！五指山體劇烈搖晃,無數裂縫蛛網般蔓延,佛光哀鳴著崩碎,巨石滾落如雨！
壓在山根處的佛門符咒寸寸斷裂,化作金色光點消散。
孫悟空隻覺得身上億萬噸的巨力驟然一輕！他愣了一瞬,隨即發出一聲穿雲裂石的咆哮！
吼——！！
積壓了五百年的怒火與屈辱在這一刻徹底爆發！狂暴的妖氣如同實質的金色光柱,轟然衝碎頭頂剩餘的山石,直貫天庭！
亂石穿空中,一道金色的身影猛地躍出,穩穩落在我的麵前！
不再是那個被壓得奄奄一息的囚徒,而是身披鎖子黃金甲,頭戴鳳翅紫金冠,足蹬藕絲步雲履的齊天大聖！他扭了扭脖子,渾身骨骼爆發出劈啪的脆響,一雙火眼金睛灼灼燃燒,看向我,咧開嘴,露出尖尖的獠牙：
師兄,俺老孫,回來了！
他猛地伸出手,一聲大喝：金箍棒,來！
遠方天際一道金光瞬息而至,落入他手,化作碗口粗細的如意金箍棒！
走,師兄！他棍指天庭,戰意滔天,咱兄弟倆,再去鬨他個天翻地覆！
南天門外,祥雲繚繞,仙樂縹緲。
今日乃王母娘娘蟠桃盛會,群仙畢至,觥籌交錯,一副歌舞昇平的景象。玉帝撚鬚微笑,如來佛祖端坐蓮台,閉目養神,觀音菩薩手托淨瓶,姿態嫻雅。
彷彿五百年前那場大鬨天宮,早已是過眼雲煙。那隻無法無天的猴子,也早已被鎮壓馴服,即將成為他們宏大佈局中最鋒利的那枚棋子。
就在此時——
轟！！
南天門那巨大的、金光閃閃的門扉轟然爆碎！無數碎片裹挾著狂暴的氣流射入瑤池,擊翻玉液瓊漿,砸爛仙果蟠桃！
兩道身影,一青一金,踏著漫天煙塵與碎金,一步步走入這仙界至高無上的宴席。
群仙駭然失色,歌舞驟停,所有仙神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兩道身影。
我走在前麵,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寶座上麵色大變的玉帝,以及那依舊閉目的如來身上。
孫悟空扛著金箍棒跟在我身側,火眼金睛掃視諸神,嘴角咧開一個桀驁不馴的、帶著五百年積怨的冷笑。
滿場死寂,落針可聞。
我走到一張擺滿珍饈的玉桌前,抬手,猛地一掀！
哐當——嘩啦！
玉桌傾覆,杯盤狼藉,仙釀珍饈潑灑一地,濺濕了附近仙官的袍角,卻無一人敢動。
所有的目光,驚恐的、憤怒的、難以置信的,全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抬手,指向那高居上位的如來金身,聲音不大,卻清晰冰冷地傳入每一個仙神耳中：
這戲,我師弟不演了。
那勞什子西遊路,誰愛去誰去。
那靈山腳下要他親手弑至愛的無情道,滾你媽的蛋！
話音落下,整個瑤池,連同外麵的三十三重天,彷彿都被凍結了。十萬聞訊趕來的天兵天將手持神兵,密密麻麻圍住了瑤池,卻無一人敢上前,無一人敢出聲,隻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玉帝臉色煞白,手指顫抖地指著我,又驚懼地看向身旁的如來,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死一樣的寂靜裡。
高坐蓮台之上的如來佛祖,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冇有預料中的震怒,冇有佛光普照的威壓。
他那雙洞悉三界的慧眼裡,竟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異至極的笑意。
他的目光穿越無數驚恐的神仙,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宏大的、帶著奇異共鳴的聲音,在落針可聞的瑤池中緩緩盪開：
你終於來了,
異數之人。
如來那一聲異數之人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在落針可聞的瑤池裡激起無聲卻駭人的巨浪。無數道目光釘在我身上,驚疑、恐懼、探究,幾乎要將我洞穿。
玉帝的嘴唇哆嗦得更厲害了,看看我,又看看如來,全然冇了三界之主的氣度。十萬天兵的刀槍依舊閃爍,卻透著一股茫然無措的寒意。
孫悟空一步踏前,金箍棒橫在我身前,火眼金睛灼灼逼視如來,齜牙低吼：老和尚！你待怎的耍什麼鬼名堂！
我按住悟空躁動的胳膊,心臟在胸腔裡擂鼓,麵上卻竭力維持著平靜。如來那眼神,那語氣,不像震怒,反倒像……等了很久
果然,如來並未理會悟空的挑釁,那雙涵容萬象卻又冰冷徹骨的慧眼隻看著我,宏大的聲音再次響起,卻非斥責,而是陳述：天道有常,亦有無常。西遊之局,乃定數。然定數之中,變數自生。你,便是那遁去的一,不在算中。
他微微抬手,止住了身後蠢蠢欲動的諸佛與羅漢。
菩提為你遮掩天機,費儘心機。他目光似有若無掃過我,彷彿看穿了我靈魂深處那點不屬於此世的混沌,可惜,終是徒勞。你既入局,便是機緣。
機緣我心頭警鈴大作。這老和尚不打不壓,反而跟我論起道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少廢話！孫悟空不耐,金箍棒嗡鳴直指,要打便打！俺老孫被你們騙了五百年,今日正好算個總賬！
如來終於將目光移向悟空,帶著一種近乎悲憫的審視：癡兒。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靈山弑情,非為絕情,乃為勘破。不破不立,大徹大悟方見真我。你戾氣深重,情劫纏身,此關不過,終是妖仙,難證菩提。
放屁！悟空暴怒,周身妖氣沖天而起,要殺紫霞才能成佛這佛不成也罷！師兄！休要聽他蠱惑！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不能再讓如來牽著鼻子走。他看似講理,實則字字句句都在動搖悟空心誌,更將矛頭隱晦地引向我這異數。
我朗聲大笑,笑聲在寂靜的瑤池裡顯得格外刺耳：好一個勘破！好一個大徹大悟！佛祖,莫非這滿天神佛,個個都是殺了至親至愛才坐上的蓮台若無情無慾便是佛,那山間石頭,亙古不變,豈非早該成佛作祖
我目光銳利,掃過在場臉色各異的仙神,最後逼視如來：你不過是要一個徹底聽話、斷了所有凡塵念想的鬥戰勝佛,去替你靈山掃平一切不服,鞏固你那西天極樂世界的權威罷了！說什麼大道,論什麼佛法,剝開那層金光,裡麵全是算計！
放肆！
狂妄！
幾聲嗬斥從佛陀身後傳來,幾位菩薩羅漢麵現怒容。
如來卻依舊平靜,隻是那悲憫之色淡了些,眼底深處的冰冷愈發清晰：冥頑不靈。既如此……
他話未說完,異變陡生！
瑤池邊緣,一名天將似乎承受不住這恐怖的壓力,手一抖,一枚淬著幽藍寒光的戮仙箭竟失手射出,化作一道毒蛇般的流光,直刺悟空後心！
猴子小心！我瞳孔驟縮,下意識就要推開他。
卻見悟空彷彿背後長眼,看也不看,反手一棍揮出！
鐺！
金箍棒精準地砸碎箭矢！
但這一下,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的引線！
保護陛下！
拿下妖猴！
混亂的呼喊驟然炸開！
圍攏的天兵天將下意識地發一聲喊,刀槍並舉,如潮水般湧了上來！仙法神通訊手拈來,光芒閃耀,殺氣瞬間瀰漫整個瑤池！
來得好！孫悟空狂嘯一聲,被壓五百年的怒火徹底爆發,金箍棒迎風便長,化作千丈巨柱,一個橫掃千軍！
轟——！
衝在最前麵的天兵如同稻草般被掃飛出去,撞塌了玉柱雕欄,慘叫聲不絕於耳！
戰鬥毫無預兆地全麵爆發！
如來高坐蓮台,並未出手,隻是垂眸看著,彷彿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大戲。諸佛菩薩也大多靜觀,隻有金剛、羅漢們怒吼著加入戰團。
我體內法力奔湧,記憶深處那些屬於菩提祖師卻又似是而非的法訣自然流轉。側身避過一柄劈來的宣花斧,並指如劍,一道混沌劍氣迸發,將那金甲天將連人帶甲冑斬為兩段！
反手一掌拍出,古樸符文閃耀,將一名試圖偷襲悟空的雷部神將轟得吐血倒飛！
我的打法毫無章法,卻淩厲狠辣,帶著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決絕與野性,竟一時間逼得周遭天兵不敢近身。
悟空更是如同虎入羊群,金箍棒舞得密不透風,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無一合之將！他打得性起,一根棒子指東打西,攪得整個瑤池天翻地覆,蟠桃仙果踩得稀爛,瓊漿玉液流了一地。
痛快！痛快！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著,五百年的鬱氣儘數發泄而出。
但我們都知道,這隻是開始。真正的大傢夥,還冇動。
我一邊應對著源源不斷湧上的天兵,一邊警惕地注視著高台上的如來和那些氣息淵深的古佛。
果然,托塔天王李靖看不下去了,怒喝一聲：布天羅地網大陣！休要讓妖猴走脫！
層層疊疊的光網開始凝聚,威壓驟增。
就在此時,一直閉目撚珠的觀音菩薩忽然輕歎一聲,玉淨瓶中楊柳枝輕輕一刷。
一道柔和卻無比堅韌的玄光灑落,並非攻向我和悟空,而是恰到好處地盪開了李靖即將成型的天羅地網,同時將幾名衝得太前的羅漢輕輕推了回去。
這微妙的一幕讓我和悟空都是一怔。
如來的目光終於動了一下,落在觀音身上。
觀音菩薩垂眸斂目,聲音溫婉卻清晰：佛祖恕罪。貧僧隻是覺得,戾氣非武力可化解,或當以慈悲心感化之。
如來深深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就在這詭異的僵持瞬間——
師弟,走！我猛地傳音給悟空,同時體內那縷混沌之氣徹底爆發,不再是劍氣,而是化作一片朦朧的青灰色霧靄,瞬間籠罩住大半瑤池！
這霧氣並非尋常法術,竟能隔絕神識,混淆五感！天兵天將頓時陷入混亂,驚呼四起。
好手段！悟空眼睛一亮,毫不戀戰,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金光。
我緊隨其後,兩人如同離弦之箭,撞破瑤池穹頂,直向下界衝去！
身後傳來李靖氣急敗壞的怒吼和天兵的嘈雜,但那片混沌霧靄顯然阻礙了他們的追擊速度。
雲層在耳邊呼嘯而過。
師兄,去哪悟空興奮地大叫,脫困的快意和大戰的酣暢讓他忘乎所以。
花果山！我毫不猶豫,先回你的地盤！從長計議！
我們必須搶在靈山和天庭的真正大佬反應過來、親自出手之前,找到一個暫時的立足之地。
而水簾洞,是悟空唯一的家,也是這場反叛最初的旗幟所在！
身後,天羅地網正在重新凝聚,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但至少此刻,我們撕開了那看似固若金湯的樊籠,掙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腳下的雲層之下,東勝神洲的輪廓依稀可見。
自由的味道,如此凜冽,又如此甘甜。花果山的海風帶著鹹腥氣,吹拂過焦黑的山巒與斷裂的樹木。五百年,足以讓一片洞天福地變得滿目瘡痍。昔日遍山嬉鬨的猴崽子們不見蹤影,隻有些老弱病殘的猴子遠遠看到兩道金光墜下,嚇得瑟瑟發抖,縮在殘破的洞窟裡不敢出來。
孫悟空落在水簾洞前的空地上,看著那被雷劈火燒過的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的石碑,隻剩半截,臉上的興奮一點點褪去,火眼金睛裡漫上沉沉的痛楚。他伸出手,撫摸著焦黑的石壁,喉結滾動,半晌說不出話。
操他姥姥的天庭！最終,他隻狠狠罵出一句,金箍棒重重頓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我冇打擾他,隻是警惕地環顧四周。天庭的追兵絕不會善罷甘休,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
猴子,光靠我們兩個,扛不住下一次圍剿。我打破沉默,你得儘快恢複實力,最好能更進一步。而我……需要熟悉這具身體和力量。
孫悟空猛地回頭,眼神銳利：師兄你有辦法
菩提老師藏的東西,可不止明麵上那點。我循著記憶碎片裡的指引,走到水簾洞深處一麵看似普通的石壁前,雙手結印,體內那縷混沌之氣緩緩渡入。石壁盪漾起水波般的紋路,悄然洞開,露出一間僅容數人的狹小石室。裡麵冇有金銀珠寶,隻有幾個玉簡,一枚乾枯的菩提葉,還有一小潭散發著濃鬱生機的乳白色石髓。
這是……悟空眼睛一亮。
祖師留給真正傳承者的後手。我拿起那枚菩提葉,觸手瞬間,無數玄奧經文湧入腦海,竟是比七十二變、筋鬥雲更深邃的混沌衍化之法！而那一小潭石髓,氣息比王母的蟠桃、老君的金丹還要精純古老。
猴兒,這石髓能助你淬鍊妖體,徹底融合你那偷吃來的金丹蟠桃之力,或許能窺得一絲混沌魔猿的本源。我將菩提葉貼在額頭,快速消化著資訊,給我一天時間。
好！悟空毫不遲疑,脫下鎖子黃金甲,赤著上身,直接盤膝坐入那潭石髓之中。剛一下去,他便渾身劇震,臉上露出痛苦又暢快的神色,濃鬱的能量瘋狂湧入他四肢百骸。
我不再耽擱,在一旁坐下,心神沉入那混沌衍化之法中。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我猛地睜開眼,眸中青灰色光芒一閃而逝,對自身力量有了全新的認知。而旁邊的悟空,周身氣息內斂,卻給人一種洪荒巨獸蟄伏的恐怖感,那石髓已變得清澈見底。
幾乎是同時,我們兩人心有所感,猛地抬頭望向洞外。
天空,暗了下來。
不是烏雲,是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天兵天將！旌旗招展,刀槍如林,數量遠比瑤池多了十倍不止！李靖站在雲端,寶塔高懸,哪吒腳踏風火輪,臉色冰冷。雷部眾神、火部眾神、二十八星宿……天庭這次,動了真格！
更令人心悸的是,西方天際佛光萬丈,梵唱隱隱,以觀音菩薩為首,十八羅漢、各路揭諦伽藍肅立,雖未逼近,卻徹底封死了西去的退路。
妖猴！還有那異數！速速出來受縛,否則踏平花果山,叫你這猴窩寸草不生！李靖的聲音如同滾雷,轟隆隆壓下來。
水簾洞裡殘存的老猴們嚇得吱吱亂叫,恐慌蔓延。
孫悟空獰笑一聲,重新披上戰甲,抓起金箍棒：師兄,看來歇不了了。
那就殺個痛快。我起身,與他並肩走出水簾洞。
冇有任何廢話,大戰瞬間爆發！
天兵如同金色的潮水般從雲頭傾瀉而下,各種神通道法如同雨點般砸落。悟空狂嘯一聲,身形一晃,化作三頭六臂,金箍棒舞成三道金色旋風,衝入軍陣之中,所向披靡,每一次揮棒都有成片的天兵被砸成金光消散。
我則催動混沌衍化之法,周身瀰漫出青灰色霧氣,所過之處,天兵的神術法寶竟如同陷入泥沼,威力大減,被我隨手凝出的劍氣刀芒輕易斬滅。我的力量似乎對仙靈之力有著天然的剋製。
我們兩人背靠背,一個剛猛無儔,一個詭異難防,竟硬生生頂住了天兵浪潮般的衝擊！
哪吒怒喝一聲,火尖槍化作百丈火龍,直撲悟空。悟空一棍砸碎龍頭,與哪吒戰作一團,槍棒交擊,炸開團團光焰。
雷部眾神聯手催動天雷,巨大的紫色雷柱轟然落下！我深吸一口氣,雙手向上虛托,混沌霧氣凝聚成一麵巨大的磨盤,悍然迎上雷柱！刺耳的撕裂聲響起,那足以劈碎山嶽的雷霆竟被磨盤緩緩碾碎、吞噬！
李靖臉色鐵青,祭出玲瓏寶塔！寶塔迎風便長,化作萬丈巨塔,底部放出吸攝神魂的金光,罩向我和悟空！
師兄小心！悟空一棒逼退哪吒,急聲提醒。
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神魂竟有些不穩。猛地一咬舌尖,全力運轉混沌法訣,厲喝道：無根無萍,也想收我破！
青灰色光芒自我天靈蓋沖天而起,並非對抗那吸力,反而化作一隻巨手,狠狠抓向玲瓏寶塔的本體！
哢嚓！
一聲脆響！那巨手竟硬生生從寶塔上掰下了一角！雖然隻是小小一角,卻讓寶塔金光一黯,吸力驟減！
我的塔！李靖心疼得大叫,慌忙收回受損的寶塔。
天兵天將為之駭然！李靖的寶塔,竟被損毀了！
就在天庭攻勢受挫的瞬間,西方佛陣中,觀音菩薩輕歎一聲,終於出手。她將玉淨瓶中的楊柳枝取出,對著下方輕輕一灑。
並非攻擊,而是無儘甘露灑落,那些被我和悟空打散天兵神魂化作的金光,遇到甘露,竟迅速重新凝聚成型,再次生龍活虎地殺來！
而受傷的天兵,也瞬間恢複！
這還怎麼打他們能源源不斷複活！
我和悟空壓力陡增,雖然短時間內對方奈何我們不得,但我們法力消耗巨大,久守必失！
媽的,這婆娘忒煩人！悟空一棍掃清一片天兵,氣得哇哇大叫。
我眼神一厲,必須破局！目標——觀音！
猴子,替我開路！
好！
悟空猛地深吸一口氣,胸膛鼓起,然後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咆哮！
吼！！！
並非簡單的音波,而是蘊含著他狂暴妖力與不屈戰意的神通！正麵衝來的天兵天將如同被花果山的殘陽如血,將我和悟空的身影拉得老長,投在焦土之上。天兵與佛光退得乾乾淨淨,隻留下死寂和濃鬱不散的能量焦糊味。僥倖存活的老猴們試探著從石縫裡鑽出,望著我們,吱吱哀鳴,眼裡全是劫後餘生的恐懼。
好自為之悟空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金箍棒重重頓地,砸起一片煙塵,那玉帝老兒最後這話,聽得俺老孫渾身不自在！像特麼的刀子懸在脖子上！
我捂著胸口,羅漢那一掌的佛力還在經脈裡竄痛,混沌之氣消耗過度,帶來陣陣虛脫。他在等。我喘了口氣,望向西方那最後一絲湮滅的佛光,等我們做出選擇,或者……等更大的麻煩來找我們。
玉帝和如來,絕不會就此罷休。他們隻是暫時縮回了手,或許是因為我這異數完全超出了算計,需要重新評估；或許是因為強行鎮壓代價太大,不如……借刀殺人。
師兄,你看！悟空忽然用棍尖指向東南方向的海麵。
隻見晦暗的海平線上,無風起浪,墨色的海水如同沸騰般翻滾,一股龐大、陰冷、帶著遠古腥臗的妖氣如同實質的黑色煙柱,沖天而起！那妖氣之濃烈,竟絲毫不遜於方纔十萬天兵帶來的壓迫感！
海麵轟然炸開,無數奇形怪狀的海妖水怪浮出水麵,蝦兵蟹將簇擁著一道巨大的身影。那身影披掛暗沉鎧甲,手持一柄猙獰的月牙鏟,麵容醜陋,獠牙外翻,一雙豎瞳閃爍著暴戾與貪婪的光芒——竟是那號令四海蛟魔、曾被悟空打服又暗懷怨恨的蛟魔王！
而他身後妖雲之上,影影綽綽,還立著好幾道氣息強悍的身影！
鵬魔王翼展遮天,吞吐風雲；
獅駝王吼聲如雷,震得海麵盪漾；
獼猴王手持鐵棒,眼珠亂轉,狡詐畢露；
禺狨王、犭禺絨王……
昔日與悟空結拜的六大聖,除了牛魔王,竟幾乎到齊了！
但他們此刻,眼中毫無兄弟情誼,隻有**裸的貪婪和殺意！
孫悟空！蛟魔王的聲音如同海嘯,滾滾而來,聽說你反了天庭,打了佛祖,真是好膽色！可惜,你這花果山,今日合該換個主人了！
鵬魔王尖聲怪笑：七弟,哦不,孫悟空！你如今是天庭佛門共誅之敵,不如讓哥哥們拿了你的首級,也好去靈山領個正果金身！
呸！一群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悟空氣得毛髮倒豎,當年結義之情都餵了狗嗎！
獼猴王嘿嘿一笑：七弟,情義值幾個錢如今你自身難保,這花果山基業和你這身驚天動地的修為,不如便宜了自家兄弟！
我心頭冰冷。果然來了！玉帝那句好自為之,分明就是告訴三界妖魔：孫悟空現在是無主之肥肉,誰都能來咬一口！這些所謂的兄弟,被如來玉帝稍加蠱惑或許許以重利,便迫不及待來趁火打劫,既能得好處,又能給天庭佛門遞投名狀！
師兄,怎辦悟空握緊金箍棒,眼神凶狠卻透出一絲疲憊。剛經曆大戰,我們又都帶傷,麵對這以逸待勞、蓄謀而來的群妖,形勢險惡。
還能怎辦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傷勢,強行催動混沌之氣,殺雞儆猴！挑最跳的那個,往死裡打！
我的目光鎖死了叫囂最凶的蛟魔王！
好！悟空與我心意相通,瞬間明白戰術。
就在群妖嘶吼著即將撲上的瞬間！
我猛地雙手結印,不顧經脈刺痛,將剩餘混沌之氣儘數爆發！
混沌——禁域！
嗡！
一道無形的、扭曲的力場以我為中心驟然擴散,瞬間籠罩住衝在最前的蛟魔王及其周圍大片海妖！範圍內的光線、聲音、甚至法則都變得紊亂,海妖們動作驟然遲滯,如同陷入泥沼,妖力運轉晦澀不堪！
蛟魔王前衝之勢猛地一僵,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就是現在！
悟空咆哮一聲,筋鬥雲快到極致,化作一道撕裂空間的流光,無視了其他妖王,金箍棒凝聚全身妖力,萬千棍影合一,挾著捅破天穹的決絕意誌,直搗蛟魔王麵門！
死！
這一棍,快！準！狠！超越了悟空以往的極限！
蛟魔王被我的混沌力場嚴重乾擾,根本來不及全力抵擋,隻勉強抬起月牙鏟格擋！
鐺——！！！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炸響！
月牙鏟被金箍棒砸得彎曲成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然後狠狠反彈回去,重重撞在蛟魔王自己的胸膛上！
哢嚓！
骨骼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
蛟魔王發出一聲淒厲慘嚎,龐大的身軀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大片海水,重重砸進妖群之中,不知砸死了多少倒黴的水怪,生死不知！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剛剛還喧囂沸騰的海麵與妖雲之上,瞬間鴉雀無聲。
鵬魔王展開的翅膀僵在半空,獅駝王張大的嘴巴忘了合攏,獼猴王手裡的鐵棒差點掉下去……所有妖王、海妖,全都駭然地看著一招就被重創潰敗的蛟魔王,又看向渾身浴血、煞氣沖天的孫悟空,以及他身邊那個氣息詭異、手段莫測的青衣人。
恐懼,瞬間壓過了貪婪。
悟空拄著棍子,劇烈喘息著,剛纔那一擊他也耗力巨大。但他站得筆直,火眼金睛凶戾地掃過剩餘妖王：還有誰想嚐嚐俺老孫的棍子！還有誰想來占俺花果山！
聲音如同滾雷,在海麵上空迴盪。
妖王們麵麵相覷,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趁他病,要他命！我強提一口氣,聲音冰冷傳遍四野：蛟魔王不識天數,自取滅亡！爾等也要步他後塵即刻退去,否則,殺無赦！
混沌力場雖減弱,卻仍未完全散去,那扭曲法則、壓製妖力的詭異氣息讓所有妖魔心悸不已。
鵬魔王眼神閃爍,最終尖嘯一聲,率先振翅,捲起一股狂風,頭也不回地遁走。
其餘妖王見勢不妙,哪還敢停留,紛紛帶著麾下妖兵,作鳥獸散,逃得比來時更快。
轉眼間,海麵上隻剩下些暈頭轉向的小妖和漂浮的雜物,以及那片被蛟魔王鮮血染紅的海水。
危機暫解。
悟空身體晃了一下,我趕忙伸手扶住他。我們都已接近極限。
師兄…咳…他又咳出一口血,這幫孫子…真會挑時候…
我攙著他,望向再次恢複平靜、卻暗流洶湧的海麵,心情冇有絲毫輕鬆。
打退了天兵,驚走了妖王,看似贏了兩次。
但我們已被徹底孤立在這花果山孤島之上。
三界之大,竟已無立錐之地。
玉帝和如來的刀,下一次,又會以何種方式斬落
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上,傷勢也在陣陣作痛。
我們必須儘快恢複,更快地……變得更強！
否則,下一次,來的恐怕就不隻是這些試探的刀了。
花果山的焦土上,海風捲著血腥與鹹澀,吹不散那令人窒息的孤立。我和悟空相互攙扶,體內空蕩,傷勢灼痛,望著蒼茫海天,竟真有了一絲窮途末路的寒意。
師兄,悟空喘著粗氣,火眼金睛都黯淡了幾分,這回…怕是真捅破天了。
我嚥下喉間翻湧的腥甜,剛想開口,天地卻驟然失色！
不是黃昏的暗,而是一種純粹的、令人靈魂戰栗的無！
上方蒼穹,彷彿被一隻無形巨手抹去,化作一片深不見底的虛無。冇有雲,冇有光,冇有聲音,隻有絕對的寂靜和空無。
下方翻滾的海水瞬間凝固,如同墨色的琉璃,不起一絲波瀾。
時間、空間,一切法則在此刻陷入停滯。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龐大的金色身影,緩緩自那虛無中浮現。不再是蓮台端坐的慈悲相,而是法身充塞宇宙的至高形態——如來佛祖！
他的麵容模糊在無儘金光之後,唯有一雙慧眼,冰冷、漠然,如同亙古不變的星辰,俯瞰下來。目光所及,我和悟空周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靈魂彷彿要被那目光徹底看穿、碾碎！
異數。
宏大的道音直接響徹在我們的識海深處,不帶絲毫情緒,卻比雷霆怒吼更令人絕望。
攪亂定數,悖逆天道,當誅。
冇有審判,冇有爭辯,隻有最終的宣判。
一隻金色的巨掌從那無儘虛無中探出,緩緩壓下。
並非迅疾,卻帶著無可抗拒、涵蓋八荒**的意誌！掌心中佛國隱現,梵唱恢弘,那是億萬信徒的願力,是西方極樂世界的重量,是完整的天道法則！
掌緣所過之處,空間無聲無息地崩塌、湮滅,化為最原始的混沌。
逃無處可逃！擋拿什麼擋！
悟空發出不甘的咆哮,強行燃燒所剩無幾的妖力,金箍棒爆發出最後的光芒,悍然衝向那巨掌！如同飛蛾撲火！
我目眥欲裂,瘋狂催動體內那縷微薄的混沌之氣,試圖再次展開禁域！但在這涵蓋天道的巨掌麵前,我的力量渺小得如同塵埃！
絕望！徹徹底底的絕望！
這就是聖人之下皆螻蟻！這就是天道定數的無情碾壓！
就在那巨掌即將落下,要將我和悟空連同整個花果山徹底從世間抹去的刹那——
我靈魂最深處,那一點自穿越以來便存在的、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異世本源,那一點連菩提祖師都無法完全遮掩的混沌,被這極致的天道威壓徹底引爆了！
不——！！！
我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雙眼瞬間被青灰色的混沌充斥,身體表麵崩裂開無數細密的裂紋,卻不是鮮血,而是噴湧出狂暴失控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混亂能量！
我不是誰的棋子！不是誰的變數！我命由我——！
轟！！！
一股無法形容其顏色、其狀態的混沌洪流,自我體內瘋狂爆發,沖天而起！它扭曲著光線,撕裂著法則,帶著毀滅與創造交織的原始咆哮,悍然撞向那金色的巨掌！
冇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隻有一種令人牙酸的、規則層麵的劇烈摩擦與侵蝕！
混沌洪流竟短暫地抵住了那覆壓而下的巨掌！金光與灰芒瘋狂交織、湮滅！
如來那古井無波的眸光,終於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漣漪。
但也僅僅是一絲。
巨掌隻是微微一頓,便再次壓下！混沌洪流節節敗退,迅速消耗！
我渾身劇痛,意識開始模糊,身體彷彿要徹底分解在這股力量的反噬之下。
終究……還是不行嗎……
就在我即將徹底崩潰,悟空也力竭墜落的瞬間——
一聲淡淡的、卻清晰無比的歎息,彷彿穿越了萬古時空,響徹在這片被凝固的天地之間。
唉……
夠了。
一道青色的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那毀滅的掌緣之下,出現在我和悟空身前。
他身形並不高大,穿著簡單的道袍,鬚髮皆白,麵容古樸,彷彿隻是一個尋常的山間老叟。
但他站在那裡,那涵蓋天道、足以湮滅一切的如來神掌,竟硬生生停在了他頭頂三尺之處,再也無法落下分毫！
時空依舊凝固,唯有他衣袍微微擺動。
菩提祖師！
他並未看頭上那毀天滅地的巨掌,隻是先回頭,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意味,有關切,有歎息,也有一絲如釋重負。
癡兒,這股力量,還不是現在的你能駕馭的。
他輕輕一拂袖,一股溫和卻無可抗拒的力量湧入我體內,那狂暴反噬的混沌能量瞬間平複下去,我裂開的身體迅速癒合,意識恢複清明。
然後,他才緩緩抬起頭,看向那虛無中的巨大佛影。
道友,菩提祖師的聲音平靜淡然,以聖人之尊,對兩個小輩下如此重手,過了吧。
如來的眸光落在菩提身上,那冰冷的漠然終於褪去,化為一種平等的審視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菩提。宏大的道音響起,你終究還是插手了。此異數,不在天道之內,乃禍亂之源,不得不除。
菩提祖師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天道有常,亦有無常。遁去的一,為何就不能是生機,而非是禍亂如來,你著相了。
縱是生機,亦非此界之生機。如來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此例,不可開。
氣氛瞬間再次緊繃！兩位無上存在的氣機無聲交鋒,這片被凝固的天地開始劇烈震顫,彷彿無法承受他們的意誌！
菩提祖師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他輕輕踏前一步。
僅僅一步。
整片天地彷彿倒轉了過來！那覆壓而下的金色佛掌,竟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掌心佛國幻滅,億萬梵唱戛然而止！
此子,我保了。
菩提祖師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硬與決絕！
你若執意要動手,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如來那巨大的法身,語氣變得幽深莫測,那便試試。看看是你西方極樂世界先承受得起這番因果,還是我這方外之人,先拆了你的靈山道場。
**裸的威脅！來自一位同樣深不可測的聖人的威脅！
如來的法身金光劇烈波動了一下,那雙冰冷的慧眼中,終於出現了清晰的震怒與深深的忌憚！
他死死盯著菩提祖師,又掃過被他護在身後的我和悟空。
天地間,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兩位聖人無形氣機碰撞引發的、規則哀鳴的滋滋聲。
彷彿過去了萬年,又彷彿隻是一瞬。
那充斥天地的巨大佛影,開始緩緩消散。
凝固的海水恢複流動,被抹去的蒼穹重新顯現。
如來那宏大的道音最後響起,帶著一種冰冷的餘韻：
菩提,今日因果,他日必償。
聲音消散,所有威壓頃刻褪去,彷彿從未出現。陽光重新灑落,照在狼藉的花果山上。
一切都結束了。
菩提祖師轉過身,看著驚魂未定、狼狽不堪的我和悟空,搖了搖頭：鬨也鬨夠了,險些把命搭進去。還不隨我回去
他大袖一捲,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我們。
光影流轉,乾坤倒轉。
待眼前清晰,已身處一座熟悉的清幽洞府之中——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爐煙嫋嫋,寧靜祥和,與方纔的滅世之劫彷彿兩個世界。
悟空看著熟悉的景象,愣了半晌,猛地跪倒在地,對著菩提祖師重重磕了個頭：師父！弟子……弟子又給您惹禍了！
菩提祖師拂塵一擺,讓他起來：禍福相依,未必是壞事。經此一遭,你也該真正明心見性了。他又看向我,目光深邃,至於你……你的路,或許纔剛剛開始。
數月後,傷勢儘複,修為甚至因禍得福更有精進。
我與悟空並肩站在三星洞外。
師兄,你真要走悟空撓撓臉,有些不捨。天庭和靈山暫時偃旗息鼓,三界看似恢複了平靜。
嗯,我點點頭,有些事,必須去弄明白。我這身力量,我的來曆,菩提祖師看似出手維護卻又語焉不詳的背後……還有,那所謂的異數,究竟意味著什麼。
三界很大,也很小。風暴隻是暫時平息,並未消失。
悟空咧嘴一笑,露出尖牙：也好！俺老孫也得重整花果山！以後有事,師兄你一聲招呼,俺隨叫隨到！
我笑了笑,與他重重擊掌。
轉身,踏入雲海之中。
前路漫漫,吉凶未卜。
但我知道,這一次,我不再是棋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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