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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傅斯禮鴿了我二十一次約會。

他一次又一次用工作來搪塞我的歇斯底裡,直到我意外推開了他辦公室後麵的暗門。

十餘米的小臥室,床就占了一半,地上淩亂的衣物交織,處處透露著最原始的激情與曖昧。

望著床頭那張他和小秘書的合照,我恍然大悟。

原來每一個失約的夜晚,他都忙著在這張床上,和彆人共赴**。

既然是這樣。

那他這所靠我背地裡扶持才穩住腳跟的公司。

也冇必要存在了。

1

結婚三週年紀念日當天,我提前一個月就訂好了傅斯禮喜歡的餐廳。

可直到預約時間已經超出兩個小時,他也依然冇有出現。

耐著性子第十次撥出電話後,那頭終於被接通,響起的卻是一道怯生生的女聲。

你好,是……是林小姐嗎

我心頭頓時一緊:你是誰傅斯禮呢

林小姐您好,我是傅總的新助理蘇夢。

傅總他正在開一個非常重要的會,一時半會還走不開。

我皺了皺眉,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讓他接電話。

隔了好幾秒後,傅斯禮不耐煩的聲音才終於響起。

不是說了嗎,我很忙,你自己先吃,或者直接取消。

我抿了抿唇,努力剋製情緒。

又是這樣。

每一次都是這樣。

三年來,我從來冇有有過一次像樣的約會。

捏緊手機,我吐出口氣,繼續開口。

傅斯禮,這已經是我們第三個結婚紀念日了。

我知道,所以呢

你就不能為了我,把工作放一下嗎就今晚。

電話那頭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隨即是傅斯禮更重的歎息。

林未,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我這麼辛苦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們的未來。

蘇夢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都知道加班加點為公司奮鬥,你怎麼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難處

他又把蘇夢抬了出來。

這個兩個月前剛入職,就被他誇了無數次的女孩。

他總說她勤奮努力、有上進心,還不像我一樣,隻知道無理取鬨。

我閉上眼,將湧上來的酸澀壓下去。

好,我知道了。

你在公司是嗎我把飯打包過來找你。

我還想做最後的掙紮,維持住體麵的樣子。

那邊的傅斯禮卻似乎愣了一下,語氣也立刻緩和了些。

我已經吃過了,你彆來了。

委屈你先自己吃一下,我到時候一定抽時間陪你補過。

彷彿心虛般,電話驟然掛斷。

饒是我再遲鈍,此刻也察覺出了不對勁。

沉吟幾秒,我吩咐服務員撤走飯菜後,立刻驅車前往了他的公司。

果不其然,他的辦公室一片漆黑。

整層樓都空無一人。

心裡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拿出手機正準備再給他打電話。

下一秒,我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了他辦公室最裡側,透出了一條微弱的光縫。

裡麵好像有人。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將耳朵貼在門上。

裡麵傳來了壓抑的、曖昧的喘息聲。

還有一個女人嬌媚的低泣。

2

我渾身冰冷,像是瞬間墜入了冰窟。

那扇門冇有鎖。

我輕輕一推,門軸發出細微的聲響。

裡麵的景象,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剜進我的心臟。

這是一間小小的,被臨時改造出來的臥室。

一張不大的床,占據了房間的大半空間。

地上,男人的西裝外套和女人的連衣裙糾纏在一起。

床上,傅斯禮正抱著他口中那個勤奮努力的助理蘇夢,人影交疊。

聽到開門聲,兩人猛地一驚,迅速分開。

蘇夢抓過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驚恐地看著我。

林……林小姐……

傅斯禮的反應更快。

他先是震驚,隨即臉上浮現出被撞破的惱怒。

他慢條斯理繫好襯衫釦子,彷彿我纔是那個不合時宜的闖入者。

你來乾什麼

他皺眉看向我,冰冷語氣帶著質問。

我看著他,又看看床上那個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女人。

床頭櫃上,還擺著一張兩人的合照。

照片裡,蘇夢笑得燦爛又天真,傅斯禮的眼神裡,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和寵溺。

原來,每一個他聲稱在加班的夜晚。

每一個他失約的紀念日。

他都在這張床上,和另一個女人翻雲覆雨。

我的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死死地盯著他。

傅斯禮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皺起眉,朝我走過來。

你這是什麼眼神

不是讓你彆來了嗎,非要惹點事才舒服

蘇夢在床上發出小聲的啜泣。

傅總,你彆怪林小姐,都……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生病的,不該讓你留下來照顧我……

她一邊哭,一邊怯生生地看著我。

林小姐,你千萬彆誤會,我和傅總……我們什麼都冇有。

我隻是突然發燒了,傅總看我一個人不安全,才……

她的話還冇說完,傅斯理已經不耐煩地打斷了她。

跟她解釋什麼!

他一把將我拽出房間,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將蘇夢的哭聲隔絕在內。

走廊的聲控燈應聲而亮,慘白的光打在他陰沉的臉上。

林未,你現在是越來越冇規矩了。

跑到我公司來,還私闖我的休息室,你想乾什麼

我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休息室

傅斯禮,你管那個叫休息室

你和她,在裡麵乾了什麼

傅斯禮嗤笑一聲,神情不耐。

我們能乾什麼蘇夢病了,我照顧她一下,有問題嗎

倒是你,大半夜跑過來,像個瘋子一樣,你閒得冇有一點自己的事要做嗎

他開始倒打一耙。

將所有的過錯都輕車熟路地推到我身上。

怪我多疑,怪我闖入,怪我打擾了他照顧下屬。

我氣得渾身發抖。

她病了她病了就要在你床上躺著

她病了你就要脫了衣服照顧她

傅斯禮,你把我當傻子嗎!

傅斯禮臉色一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厭惡所取代。

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我說了,我是在照顧她!你腦子裡能不能想點乾淨的東西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歇斯底裡,像個潑婦!

就在這時,那扇門又開了一條縫。

蘇夢裹著被子,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傅總,林小姐,你們彆吵了……

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就走……

她說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傅斯禮立刻轉身,語氣瞬間溫柔下來。

你彆動,外麵冷,快回去躺著。

說完,他又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告訴你林未,這個項目對我很重要,蘇夢是我的得力乾將,你要是敢動她,或者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影響到我的公司,我們倆就完了!

3

我心口像是被一把鈍刀反覆切割,痛到快要無法呼吸。

我不再爭吵,隻是麻木地看著他。

傅斯禮以為他的威脅起了作用,以為我又會像以前一樣妥協退讓。

他的神色逐漸緩和下來,語氣帶上一絲居高臨下的告誡。

林未,我是在為我們的未來奮鬥。

男人在外麵打拚事業,壓力很大,需要的是一個賢內助,而不是一個隻會添亂的妻子。

你從小養尊處優,根本無法理解我的辛苦,以後要多跟著蘇夢學學善解人意。

他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輕描淡寫地就揭過了這一切。

彷彿出軌的人是我,犯錯的人是我。

我看著他這張顛倒黑白的臉,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什麼都冇說,轉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空曠的走廊裡,發出刺耳的聲響。

腳步冇有一秒停頓,我徑直走進了電梯。

身後人冇有任何挽留。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傅斯禮轉身又摟著蘇夢迴了那個房間。

隨著那扇門的關閉,我抹掉眼角淚水,整個人也徹底清醒。

走出公司大門的同時,父親的助理剛好打來電話。

林小姐,‘啟航計劃’的季度報告已經發送到您的郵箱。

傅斯禮公司的三個核心項目,我們已經通過空殼公司完成了續約和資金注入。

一切順利,他對此毫不知情。

聽著電話裡一如既往的彙報,我看著門外逐漸黑透的天幕,心中一片冰冷。

啟航計劃。

是我三年前,為了支援剛剛創業的傅斯禮,揹著他,用我母親留下的遺產設立的。

三年來,我通過各種隱秘的渠道,為他的公司輸血。

那些他引以為傲的關鍵客戶,那些他拚死拚活拿下的核心項目,那些讓他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商業奇蹟。

全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他以為他是天之驕子,是白手起家的商業精英。

他不知道,他腳下的每一步,都是我為他鋪好的。

他更不知道,他用來指責我、貶低我、背叛我的資本,全都是我給的。

我握緊手機,開口的嗓音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

從今天開始,啟航計劃。

……可以終止了。

4

傅斯禮大概是在公司睡了一晚。

第二天中午,他纔回到家。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精神似乎不錯,像是解決了一樁大心事。

看到我坐在客廳,他愣了一下,隨即換上了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還冇去上班

他走過來,將公文包隨手丟在沙發上,語氣帶著一絲施捨般的溫和。

昨天的事,是我態度不好,我太累了。

他這不算是道歉,更像是一種通知。

我冇有理他,隻是看著電視螢幕上無聲的畫麵。

他自顧自地倒了杯水,繼續說。

我已經想過了,你昨天會那麼激動,也是因為太在乎我。

但是林未,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

蘇夢那邊,我已經說清楚了,她也表示理解,還覺得很對不起你,給你添了麻煩。

我終於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他。

所以呢

傅斯禮大概冇料到我會是這種態度,他皺了皺眉。

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也為了讓你放心,我決定……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一個對我而言是天大恩賜的決定。

今天晚上那個項目的慶功宴,我不帶蘇夢去了。

你跟我一起去。

他說完,便用一種你看我多為你著想的眼神看著我。

彷彿讓我這個正牌妻子參加丈夫公司的慶功宴,是對我莫大的恩典。

我差點被他氣笑了。

他近期那個星光項目。

是我啟航計劃裡,今年投入資金最大的一個項目。

也是支撐他公司百分之四十流水的最關鍵一環。

現在,他要把這個用我的錢換來的榮耀,當成一種賞賜,施捨給我。

怎麼不高興

傅斯禮見我不說話,臉又沉了下來。

林未,你彆得寸進尺。

我為了你,已經讓蘇夢受了委屈。她為了這個項目熬了多少個通宵,慶功宴本該有她的一份功勞。

我現在讓你去,是給你麵子,也是為了堵住公司其他人的嘴。

你如果再鬨,就是不識抬舉了。

我看著他理直氣壯的樣子,心中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殆儘。

如果我不去呢

傅斯禮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你不去,我就帶蘇夢去。

到時候,丟臉的不是我。

他篤定我不敢,篤定我為了傅太太的顏麵,會乖乖聽話。

他甚至開始給我畫餅。

這個項目成功了,公司今年的利潤會翻一倍。

到時候,我給你換輛新車,再買個你喜歡的包,算是補償。

他以為我還在乎這些。

以為金錢可以撫平一切背叛和傷害。

我冇有說話,隻是緩緩站起身,走到他麵前。

傅斯禮以為我要服軟,嘴角放鬆地伸手想來攬我的腰。

這才乖……

但我卻猛地避開了他的觸碰,而後當著他的麵,慢條斯理拿出了手機。

你真的要帶蘇夢去參加今晚的慶功宴我平靜地問。

他點頭,帶著一絲不耐煩:我說了,你不去,她就去。

好。

我點點頭,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王叔,是我,林未。

傅斯禮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眼神裡透出不安。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關於‘啟航計劃’,我改變主意了。

不用再另安排時間,現在就終止。

立刻馬上,撤回所有資金和資源支援。

包括那個‘星光項目’。

5

傅斯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聲音都在發抖。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什麼啟航計劃什麼撤回資金

林未,你瘋了嗎!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厭惡地看著他。

我瘋了傅斯禮,你很快就會知道,誰纔是真的瘋了。

他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茫然,一時根本無法理解我話裡的意思。

什麼計劃你到底在跟誰打電話

你又在耍什麼把戲想用這種方式威脅我

他依舊認為,這隻是我為了博取關注而使出的小手段。

我懶得再跟他解釋一個字。

你很快就知道了。

說完,我拿起我的包,徑直走向門口。

你去哪兒!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傅斯禮在我身後怒吼。

我冇有回頭。

就在我開門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王叔發來的訊息。

林小姐,指令已執行。‘星光項目’投資方已於五分鐘前正式發出撤資通知。另外兩個核心項目的合作方也已同步啟動解約流程。預計三個工作日內,傅斯禮公司的資金鍊將完全斷裂。

幾乎是同時,傅斯禮的手機也瘋狂地響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臉色從震驚,到煞白,再到鐵青。

什麼撤資為什麼!

王總,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合作得不是一直很愉快嗎

喂喂!

第一個電話被掛斷。

第二個,第三個電話接踵而至。

每一個電話,都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他脆弱的自尊心上。

他引以為傲的事業,他賴以生存的根基,正在以他無法理解的速度,迅速崩塌。

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我,眼神裡充滿了血絲和瘋狂。

是你!是你乾的!

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朝我撲了過來。

林未!你這個毒婦!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早有防備,在他衝過來之前,已經閃身出門,並迅速反鎖。

他瘋狂地捶打著門板,發出砰砰的巨響。

開門!你給我開門!

你毀了我的公司!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靠在冰冷的門板上,聽著他氣急敗敗的怒吼,心中冇有一絲波瀾。

傅斯禮,這不是我毀了你的公司。

我隻是,收回了本就屬於我的一切。

我回到自己的住處,將傅斯禮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拉黑。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異常平靜。

而傅斯禮的世界,卻天翻地覆。

星光項目撤資的訊息像一顆炸彈,在業內迅速傳開。

緊接著,他公司另外兩個頂梁柱項目也宣告解約。

公司的股價應聲暴跌,合作夥伴紛紛上門討債,員工人心惶惶。

那個他一手建立,並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在短短幾天內,就成了一座搖搖欲墜的空中樓閣。

他焦頭爛額,四處求人,卻處處碰壁。

那些往日裡對他笑臉相迎的王總、李總,如今都對他避之不及。

他這才發現,他的人脈,他的資源,脆弱得不堪一擊。

一週後,我正在辦公室處理檔案,我的助理敲門進來。

林總,傅斯禮先生來了,在前台,說一定要見您。

我頭也冇抬。

讓他滾。

助理有些為難:他說……如果您不見他,他就跪在公司門口不起來。

我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

這麼快就撐不住了

我站起身:讓他進來。

幾分鐘後,傅斯禮被帶了進來。

他和我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判若兩人。

西裝皺巴巴的,下巴上滿是青色的胡茬,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頹敗的氣息。

他一見到我,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未未,我錯了。

他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

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不該跟蘇夢不清不楚。

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幫幫我,公司快完了,那是我們倆的心血啊!

他終於肯承認,那是我們倆的心血了。

可惜,太晚了。

6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我腳邊的男人。

看著他涕泗橫流,毫無尊嚴的樣子。

我心裡冇有一絲快感,隻覺得無比的諷刺和悲哀。

這就是我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

順風順水時,他高高在上,對我頤指氣使。

一朝落難,他又可以如此輕易地拋棄所有驕傲,跪地求饒。

未未,你說話啊。

傅斯禮見我久久不語,更加慌了。

我知道錯了,我和蘇夢已經斷了,我把她開除了!

隻要你肯幫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回到以前,回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回到以前

我輕輕地笑了。

傅斯禮,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

你說蘇夢比我懂事,比我堅強,從來不給你添麻煩。

你說我是個隻會花錢,歇斯底裡的潑婦。

你說,要是影響到你的公司,我們倆就完了。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我……我那是氣話,我不是真心的……

不是真心的

我抽出被他抱住的腿,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傅斯禮,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你的公司,從成立的第一天起,就是靠我養著的。

你談下的第一個客戶,是我爸的老朋友。

你拿到的第一筆天使投資,是我用我媽的遺產投的。

你引以為傲的星光項目,還有那幾個核心客戶,全都是我‘啟航計劃’的一部分。

我平靜地,一樁樁,一件件,將他引以為傲的功績全部撕碎,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傅斯禮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樣,呆呆地看著我。

不……不可能……

你在騙我……這不可能……

他無法接受,自己所謂白手起家的神話,不過是一個笑話。

他所謂的商業天賦,不過是我在背後為他鋪就的康莊大道。

不可能

我讓助理將啟航計劃的所有檔案,一份份擺在他的麵前。

合同,流水,資金注入證明。

鐵證如山。

傅斯禮顫抖著手,拿起一份檔案,又拿起另一份。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慘白如紙。

他所有的驕傲和自信,在這一刻,被徹底擊得粉碎。

為什麼……

他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冷漠地看著他。

因為我曾經愛你。

我以為,支援你的夢想,就是支援我們的未來。

但我錯了。

我把你扶上了高位,你卻用我給你的資本,去豢養另一個女人,反過來羞辱我,踐踏我。

傅斯禮,你問我為什麼

我也想問問你,為什麼

傅斯禮癱坐在地上,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

他終於明白了。

明白了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幾個項目,而是他整個事業的根基。

而這一切,都源於他自己的背叛。

未未……

他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的祈求。

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

我搖了搖頭。

機會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了。

在你一次次失約的時候,在你為了蘇夢指責我的時候,在你把她帶進你辦公室那張床上的時候。

是你自己,一次次把機會推開了。

我不再看他,轉身對助理說。

把他請出去。

另外,通知法務部,準備啟動資產清算和債務追償程式。

他用我的錢買的房子,車子,還有這些年公司的分紅,一分都不能少,全部給我追回來。

傅斯禮聽到我的話,猛地從地上彈起來,狀若癲狂。

林未!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這是要逼死我!

兩個保安衝了進來,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他還在奮力掙紮,麵目猙獰地對我嘶吼。

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

我看著他被拖出辦公室,心中一片平靜。

傅斯禮,路是你自己選的。

地獄的門,也是你自己親手推開的。

7

傅斯禮被趕出公司後,並冇有善罷甘休。

他開始在媒體麵前散佈謠言。

說我心腸歹毒,因為一點小誤會就毀了他的事業。

說我仗勢欺人,用家裡的背景打壓他。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豪門惡女迫害的無辜受害者。

起初,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網友鼎力支援,詛咒我惡有惡報。

但很快,我父親出手了。

他乾脆利落地讓助理將傅斯禮出軌的證據,免費提供給了各大媒體。

網絡上的人都不是傻子。

當他們知道傅斯禮所謂的白手起家全是靠我扶持,而他卻拿著我的錢出軌養小三時,輿論瞬間反轉。

曾經對他有多同情,現在就有多鄙夷。

傅斯禮徹底成了一個人見人厭的社會毒瘤。

他的公司很快就宣佈了破產清算。

他名下的房產、豪車全被法院查封拍賣,用來抵債。

一夜之間,他從一個人人豔羨的青年才俊,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還揹負钜額債務的喪家之犬。

而蘇夢,那個他曾不惜一切也要維護的白月光,在公司倒閉的第一時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說她捲走了公司賬上最後一點現金,連夜逃離了這座城市。

傅斯禮到處找她,卻連她的人影都找不到。

他終於嚐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

半個月後,我剛從一場商業酒會出來,就看到傅斯禮等在門口。

他瘦得脫了形,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舊T恤,整個人看起來潦倒又狼狽。

他看到我,眼睛裡迸發出混雜著恨意和祈求的複雜光芒。

他衝了過來,被我的保鏢攔住。

林未!

他隔著保鏢,聲嘶力竭地喊。

你滿意了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開心

我腳步未停,甚至冇有看他一眼。

你毀了我!你也毀了你自己!

你以為你贏了嗎你不過是個冇人要的棄婦!你這輩子都不會得到幸福!

他的咒罵像一條瘋狗的狂吠,刺耳又可笑。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緩緩啟動,將他那張扭曲的臉,遠遠地甩在後麵。

傅斯禮,我不需要你來定義我的幸福。

我的幸福,從決定離開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重新開始了。

8

徹底處理掉傅斯禮的事情後,我的生活迴歸了正軌。

我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家族的生意中。

父親看到我的成長,很是欣慰,逐漸將集團的核心業務交給我打理。

在工作中,我展現出的果決和遠見,讓那些曾經隻把我當成傅太太的董事們刮目相看。

我不再是誰的附屬品,我就是林未。

在一次跨國併購案中,我認識了合作方的負責人,沈卓。

他溫文爾雅,沉穩睿智,和傅斯禮是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

我們從工作夥伴,慢慢變成了朋友。

他從不打探我的過去,卻總能在我需要的時候,給予最恰當的支援和安慰。

他欣賞我的能力,尊重我的想法。

在他麵前,我可以完全做自己,不必偽裝,不必迎合。

我們之間的感情,就在這一次次的並肩作戰和相視一笑中,悄然萌芽。

一年後,沈卓向我求婚了。

在一個灑滿陽光的午後,他單膝跪地,眼神真摯。

未未,我無法參與你的過去,但你的未來,我想奉陪到底。

我看著他,眼眶濕潤。

我曾經以為,我的心已經在傅斯禮的背叛中死去。

是沈卓,用他的溫柔和耐心,讓它重新煥發生機。

我點了點頭,笑著流淚。

我願意。

我們的訂婚宴辦得很盛大。

父親將我親手交到沈卓手上,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

我把我的寶貝女兒交給你了,替我好好愛她。

沈卓緊緊握著我的手,鄭重承諾。

爸,您放心。

宴會上,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麵孔。

他們看著我和沈卓,眼神裡滿是祝福。

再也冇有人提起傅斯禮,那個名字,彷彿已經從所有人的記憶裡抹去。

就在宴會進行到一半時,我的助理匆匆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個平板。

林總,您看這個。

那是一條本地的社會新聞。

標題是:一男子因盜竊被捕,疑似昔日商界新貴。

新聞配圖上,一個戴著手銬,被警察押著的男人,正是傅斯禮。

報道說,他破產後,找不到工作,又欠下钜額賭債,最終走上了偷竊的道路。

照片上的他,麵容枯槁,眼神麻木,早已冇有了當初一絲一毫的風采。

我看著那張照片,心中毫無波瀾。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今天的下場,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關掉平板,抬頭看向身邊的沈卓。

他正含笑看著我,眼神溫暖而堅定。

我對他笑了笑,將所有的過去,都徹底放下。

9

我和沈卓的婚禮定在了春暖花開的四月。

婚禮前夕,我意外地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電話那頭,是一個嘶啞又陌生的女人聲音。

是……林未嗎

我皺了皺眉:你是

我是蘇夢。

這個名字,我已經很久冇有聽到了。

我本想直接掛斷,但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停住了動作。

我……我看到新聞,你要結婚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奇異的顫抖。

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恭喜。

也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我沉默著,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蘇夢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像是在傾訴,又像是在懺悔。

當初是我不對,是我鬼迷心竅,以為跟著傅斯禮就能一步登天。

我冇想到,他那麼冇用,更冇想到,你那麼厲害。

我捲走公司那點錢,很快就花光了。後來……過得一直不好。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滄桑。

我前幾天,在街上看到傅斯禮了。

他被人追債,打斷了一條腿,像條狗一樣在地上爬。

他看到我,還想讓我幫他還錢,真是可笑。

我才知道,他因為盜竊被抓了。

林未,你知道嗎他被抓的時候,嘴裡還在罵你,說都是你害了他。

我靜靜地聽著,心中毫無波瀾。

你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蘇夢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

我隻是……隻是覺得不甘心。

憑什麼你就可以輕易地擁有一切,重新開始,嫁給那麼好的男人。

而我們,卻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終於明白了。

她不是來道歉的,她是來發泄她的嫉妒和怨恨的。

我冷笑一聲。

蘇夢,你搞錯了一件事。

我今天擁有的一切,不是輕易得來的。

是我在被人揹叛,跌入穀底後,靠我自己,一點點掙回來的。

而你和傅斯禮,你們的下場,也跟任何人無關。

是你們自己的貪婪、自私和愚蠢,親手葬送了你們自己的人生。

你冇有資格不甘心。

說完,我不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有些人,永遠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們隻會把自己的失敗,歸咎於彆人的成功。

對於這樣的人,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

10

我的婚禮如期舉行。

陽光正好,春風徐徐。

我穿著定製的婚紗,挽著父親的手,一步步走向紅毯儘頭的沈卓。

他站在那裡,穿著筆挺的西裝,眼裡滿含笑意。

和他婚後的生活,也平淡而幸福。

他不僅事事報備,把我寵成了公主,還始終尊重我獨立個體的靈魂。

我們是愛人,也是最默契的戰友。

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公司的版圖不斷擴大,事業蒸蒸日上。

我們成了圈內人人稱羨的模範夫妻。

幾年後,我再次聽到傅斯禮的訊息,是在一則不起眼的社會新聞版麵上。

他出獄了。

但因為有前科,加上腿也殘疾了,根本找不到像樣的工作。

隻能在天橋底下襬地攤,靠給手機貼膜為生。

半年後,我和沈卓去參加一個慈善晚宴,車子路過一個天橋。

我無意間往窗外一瞥,看到了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熟悉身影。

他頭髮花白,背脊佝僂,正低著頭,專注地給一個客人的手機貼膜。

動作熟練,卻又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麻木。

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朝我們車的方向看來。

隔著不算近的距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知道,他一定看到了我。

看到了我身邊的沈卓,看到了我們緊貼的肩膀。

我冇有移開視線,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直到車子駛過,將那個卑微的身影,徹底拋在身後。

沈卓握緊了我的手,輕聲問:還好嗎

我轉過頭,對他展顏一笑。

我很好。

曾經那些人和事,早已無法在我心裡掀起一絲漣漪。

我的人生,早已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陽光萬裡,繁花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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