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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被假千金陷害,全家認定我嫉妒惡毒。

重生歸來,我主動搬出沈家:祝你們和寶貝養女永遠幸福。

他們以為我會乞求他們的愛,卻發現首富家族將我捧在掌心。

他們以為我離開沈家會落魄一生,卻發現我登上國際珠寶展的頒獎台。

當我身世真相大白,親生母親跪在我麵前痛哭。

我彎腰在她耳邊輕聲道:可是阿姨,我早就不需要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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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裡最後一絲稀薄的空氣被榨乾,喉嚨像是被烙鐵碾過,火辣辣地疼。

沈未晞猛地睜開眼。

劇烈的嗆咳不受控製地湧出,肺葉撕扯著疼痛,她趴在冰冷的瓷磚上,渾身濕透,黑髮狼狽地貼在臉頰和脖頸,冰涼的觸感刺得她一個激靈。

視線所及,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昂貴卻陌生的鍍金水龍頭,以及……浴缸邊緣還在晃盪的一圈漣漪。

不是沈家那間她住了十七年、卻永遠顯得多餘的朝北傭人房。

這是哪裡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死在沈明珠精心策劃的那場意外車禍裡,連人帶車墜下懸崖,爆炸的火光吞噬一切之前,她最後看到的,是車窗外沈明珠那張寫滿惡毒快意的臉。

以及,她的好大哥沈驚蟄冷硬地命令警方以意外結案時,連最後一點虛掩的悲痛都懶得表演的冷漠。

未晞小姐,您冇事吧浴室門外傳來保姆張媽略顯焦急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夫人讓您快些,明珠小姐的生日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先生和少爺們都不希望看到您遲到。

明珠小姐的生日宴……

沈未晞掙紮著站起身,看向鏡子裡那張蒼白卻難掩精緻稚嫩的臉。十六歲,這是她剛被接回沈家不過半年的光景。今天,是沈家為他們的寶貝養女沈明珠舉辦的盛大生日宴,而就在宴會開始前,沈明珠不小心摔碎了她生母留下的唯一遺物——一枚廉價的銀戒指,卻哭訴是沈未晞因為嫉妒而故意推搡她所致。

沈家上下,冇有一個人聽她辯解。

作為懲罰,她被那位永遠端莊得體的養母林婉責令回房反省,錯過了宴會開場。而沈明珠,則在所有人的簇擁和祝福中,像真正的公主一樣光彩照地。

前世的她,就是在這個夜晚,因為委屈和不甘,躲在房間裡哭到昏天暗地,甚至愚蠢地試圖用放滿冷水的浴缸來麻痹自己,差點意外溺斃。

所以……她回來了

回到了這個一切屈辱和不幸纔剛剛拉開序幕的節點

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骨攀爬,不是來自濕透的衣衫,而是源於靈魂深處對過往一切刻骨銘心的恐懼與憎惡。

沈未晞緩緩握緊了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細微的刺痛感卻讓她混亂的思緒變得異常清晰。

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她深吸一口氣,扯過毛巾擦乾臉和頭髮,目光落在鏡中那雙曾經盛滿了怯懦、渴望與卑微的眼眸,此刻,那裡隻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一絲淬鍊過的冰冷決心。

打開浴室門,張媽正等在外麵,看到她出來,眉頭下意識皺起:未晞小姐,您怎麼弄成這樣快換身得體的衣服,夫人剛纔又催了……

告訴夫人,沈未晞打斷她,聲音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甚至帶著點剛從窒息邊緣回來的沙啞,我不舒服,不下去參加宴會了。

張媽一愣,像是冇料到這個一向逆來順受、拚命想討好所有人的真千金會說出這樣的話,語氣不由得加重:未晞小姐!這怎麼行今天是明珠小姐的大日子,您要是缺席,先生和夫人會不高興的,少爺們也會生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大少爺最重規矩……

規矩沈未晞心底冷笑。沈家的規矩,從來隻針對她一個人。對沈明珠,他們永遠有無限的寬容和偏愛。

我差點死在浴缸裡的時候,她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看向張媽,那裡麵冰冷的意味讓後者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怎麼冇見有人來關心一下我的‘規矩’

張媽被噎得說不出話,臉上閃過一絲被頂撞的惱怒和難以置信。

沈未晞不再看她,徑直走向衣帽間。那個屬於她的、狹小偏僻的衣帽間,裡麵掛著的寥寥幾件衣服,甚至比不上沈明珠衣帽間裡一條絲巾的價值。

她冇有挑選那些沈家為她準備的、要麼不合身要麼風格怪異的所謂名牌,而是從衣櫃最底層,翻出一個洗得發白的舊帆布包,拿出裡麵唯一一套她自己帶來的、洗得乾乾淨淨的棉質衣褲。

迅速換好衣服,她將濕透的頭髮隨意擦乾,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露出光潔卻毫無血色的額頭。

然後,她開始收拾東西。

她的東西少得可憐。幾本翻舊了的書,一支用了很多年的舊鋼筆,幾張微不足道的零錢,還有……那枚被摔得變了形、勉強用紙巾包著的銀戒指。

所有屬於沈家價值不菲的東西,衣物、首飾、甚至林婉塞給她的那張額度不小的副卡,她一樣冇拿,整齊地放在房間中央的小茶幾上。

整個過程,冷靜,迅速,冇有一絲留戀。

做完這一切,她拎起那個輕飄飄的舊帆布包,打開房門,走下樓梯。

宴會正在**,水晶燈流光溢彩,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沈明珠穿著昂貴的定製禮服,戴著小巧的鑽石王冠,被她的父母和兄長們眾星捧月般地圍在中間,笑得甜美又驕傲,像個從未受過一絲委屈的小公主。

沈未晞的出現,與這華麗喧囂的場景格格不入。

她穿著簡單甚至寒酸的衣服,素麵朝天,拎著一個破舊的包,一步步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

原本喧鬨的宴會廳漸漸安靜下來,所有賓客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身上,帶著驚訝、探究、鄙夷和看好戲的意味。

沈家眾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沈父沈崇山眉頭緊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不悅。大哥沈驚蟄麵色沉冷,眼神銳利如刀,彷彿她的出現本身就是一種不懂事的冒犯。二哥沈停雲則直接嗤笑一聲,轉開了臉,懶得看她。三哥沈清風倒是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擔憂地看向被眾人注視而微微蹙眉、彷彿受了驚嚇的沈明珠。

養母林婉最快反應過來,她快步走上前,試圖拉住沈未晞的手臂,聲音壓得低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和急切:未晞!你怎麼穿成這樣就跑下來了快跟我上去換衣服!有什麼委屈待會兒再說,彆在明珠的好日子裡胡鬨!

她的觸碰讓沈未晞胃裡一陣翻湧。

前世,就是這雙看似溫柔的手,一次次將她推入更深的絕望。在她被沈明珠陷害時,林婉永遠隻會說:未晞,明珠比你小,身體又不好,你讓讓她。未晞,你是姐姐,要懂事。

沈未晞輕輕卻堅定地掙開了林婉的手。

她的動作不大,卻讓林婉僵在了原地,臉上完美的慈母麵具出現了一絲裂痕。

沈未晞冇有看任何人,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臉色各異的沈家人,最後落在被沈驚蟄護在身後、正用怯生生又帶著一絲得意眼神偷瞄她的沈明珠身上。

少女清冷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突然安靜下來的宴會廳每一個角落。

抱歉,打擾各位的雅興。

我隻是下來,說幾句話就走。

她轉向沈崇山和林婉,語氣禮貌卻疏離得像是在對陌生人說話:沈先生,沈夫人,感謝沈家這半年來的收留和照顧。

收留二字,像一記無聲的耳光,扇在沈家眾人臉上。

沈崇山的臉色更加難看,林婉的笑容徹底僵住。

沈未晞像是冇看到,繼續用她那平板無波的聲調說:但我仔細想過了,我似乎並不適合留在這裡。我的存在,好像總是會讓明珠小姐不開心,也會讓各位為難。

所以,她頓了頓,目光第一次,清晰地、毫無畏懼地迎上沈驚蟄冰冷審視的視線,然後緩緩掃過沈停雲不屑的臉、沈清風複雜的眼神,最後回到沈崇山和林婉身上,我決定搬出去。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留在沈家,給各位添麻煩。

祝你們——她的唇角極輕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又嘲諷,和你們永遠的寶貝明珠,幸福美滿。

整個宴會廳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沈家找回來的真千金,竟然在假千金的生日宴上,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宣佈要離開沈家還說……收留永遠的幸福美滿

這簡直是把他們沈家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

沈未晞!沈驚蟄第一個反應過來,聲音冷厲如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立刻給我回房間去!

大哥,沈未晞第一次,冇有畏懼地打斷這位前世一手將她推進深淵的長兄,她的眼神裡甚至帶著一絲憐憫,你以為我現在,還會聽你的嗎

沈停雲猛地上前一步,語氣衝得很:沈未晞你發什麼瘋要鬨脾氣也看看場合!趕緊滾上去,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沈未晞輕輕重複了一遍,忽然笑了,那笑容蒼白卻有種破碎的決絕,二哥覺得,我留在這裡,難道就不丟人現眼了嗎在你們眼裡,我什麼時候不像個笑話

未晞,彆這樣……沈清風忍不住開口,帶著他一貫試圖和稀泥的溫柔,今天畢竟是明珠的生日,你有什麼不開心,我們過後再談,好不好你先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三哥。沈未晞看向他,眼神淡漠,前所未有的冷靜。

她不再看沈家任何人,微微頷首:話我說完了,就不打擾各位的盛宴了。再見。

說完,她拎著那個寒酸的帆布包,挺直脊背,在所有人或震驚、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注視下,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大門。

那背影單薄卻筆直,像一株被狂風暴雨摧折過、卻從廢墟裡頑強鑽出的新苗,帶著一種絕不回頭的決絕。

站住!沈崇山終於怒喝出聲,沈未晞,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以後就永遠彆再回來!沈家冇你這麼不懂事的女兒!

沈未晞的腳步在門口頓住。

所有人都以為她後悔了,怕了。

沈明珠眼底閃過一絲隱秘的得意。

然而,沈未晞隻是緩緩回過頭,看了他們最後一眼。那目光裡,冇有憤怒,冇有委屈,冇有留戀,甚至冇有恨,隻有一片望不到底的荒蕪和淡漠。

她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像淬了冰的針,紮進每個人耳中。

求之不得。

說完,她毫不留戀地推開那扇沉重華麗的鎏金大門,走了出去。門外,夜風湧入,帶著自由的涼意,吹動了她額前的碎髮。

身後的喧囂、憤怒、難堪,都被徹底隔絕。

她一步一步走下沈家門前的台階,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無聲地滑到她身邊停下。車窗降下,露出一張俊美清雋、卻帶著一絲病態蒼白的臉。男人眼神深邃,落在她單薄的衣衫和舊包上,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

小朋友,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種獨特的磁性,聽說你這裡包吃包住,還缺個監護人

沈未晞抬起眼,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前世記憶翻湧——他是顧家那個神秘莫測、權勢滔天的掌舵人顧聿深,一個連沈家都望塵莫及的存在。前世她死後,隻有他,為她查清了所有真相,讓沈明珠和沈家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她以為那隻是他路見不平或是與沈家有舊怨。

可現在……

顧聿深已經推開車門,脫下身上昂貴的西裝外套,不由分說地披在她被夜風吹得冰涼的肩膀上。外套上還帶著他清冽的體溫和淡淡的烏木沉香,瞬間驅散了周圍的寒意。

他微微彎腰,視線與她平齊,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熟稔: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家很大,床很軟,廚師做的甜點很好吃。他頓了頓,補充道,最重要的是,我家隻缺一個你。

沈未晞怔怔地看著他,看著他眼底那不容錯辯的認真和溫柔,冰封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裂開一絲細微的縫隙。

前世孤苦慘死與眼前莫名守護的畫麵交織,讓她鼻尖猛地一酸。

她眨了眨眼,壓下那點不合時宜的濕意,冇有問他為什麼知道,為什麼來這裡,隻是用力攥緊了肩上溫暖的外套,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

顧聿深笑了,那笑容衝散了他眉宇間的病氣和淡漠,好看得驚人。他極其自然地接過她那個寒酸的舊帆布包,為她拉開車門,護著她的頭頂讓她坐進溫暖的車廂。

車門關上,將外界的一切徹底隔絕。

邁巴赫平穩地駛離沈家彆墅,融入夜色。

宴會廳內,沈家一片死寂的難堪。

沈明珠依偎在林婉懷裡,小聲啜泣著,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媽媽,是不是因為我……未晞姐姐才……

不關你的事,明珠,是她自己不識好歹!林婉連忙安慰,心疼地拍著她的背。

沈停雲氣得臉色鐵青:簡直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沈清風望著空蕩蕩的大門,眉頭緊鎖,心裡第一次掠過一絲模糊的不安。沈驚蟄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眼神銳利地盯著門口,不知在想什麼。

沈崇山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怒火對賓客們致歉:小女任性,讓大家見笑了。宴會繼續。

但所有人的心思,顯然都已經飛到了那個決絕離開的少女,以及她背後可能代表的、他們尚未可知的故事上去了。

沈未晞坐在舒適的車裡,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流光溢彩,沉默著。

顧聿深也冇有說話,隻是遞給她一杯溫熱的牛奶。

過了許久,她才輕聲開口,像是不解,又像是歎息:為什麼

顧聿深側過頭看她,車窗外的光影在他俊美的臉上明明滅滅。他伸出手,極其輕柔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

小朋友,他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你值得最好的。

以前他們眼瞎,沒關係。

從今往後,你的世界,換我來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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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巴黎。Grand

Palais

phémère臨時美術館內,星光璀璨,衣香鬢影。

一年一度的國際珠寶設計大獎金羽獎頒獎典禮正在這裡舉行。這是全球珠寶設計領域最高榮譽的殿堂,能入圍者已是鳳毛麟角,每一位都代表著業內的頂尖水平。

台下,坐著來自世界各地的頂級設計師、珠寶商、收藏家以及社會名流。

沈家一行人也在其中。沈氏集團旗下涉足珠寶業務,此次前來,一是拓展人脈,二是試圖尋找能與沈氏合作的新銳設計師。沈驚蟄與沈停雲代表集團出席,沈清風陪同,林婉也來了,她近來對珠寶頗為熱衷,沈明珠自然挽著她的手臂,依偎在她身邊,一身高定禮服,妝容精緻,依舊是那個被嬌養的小公主模樣。

隻是,比起兩年前,沈家幾人的眉宇間似乎都染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陰霾。

這兩年,沈家的日子並不順遂。好幾個重要項目接連出問題,合作方莫名終止合約,股市也遭遇了幾次不明原因的打壓,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讓沈氏焦頭爛額,聲譽隱隱受損。他們費儘心思調查,卻始終找不到幕後那隻無形的手。

更讓他們如鯁在喉的是,那個兩年前決絕離開的沈未晞,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音訊。他們起初以為她很快會落魄滾回來求饒,甚至暗中等著看笑話。可她再也冇有出現。

偶爾,沈清風會下意識地打聽一下她的訊息,卻一無所獲。沈停雲罵過幾句死在外麵最好,被沈驚蟄冷眼製止後,也不再提。林婉有時會在深夜莫名心慌,但看到身邊乖巧的沈明珠,那點不安又很快被壓下。沈崇山則覺得顏麵儘失,勒令家裡誰也不準再提那個名字。

隻有沈明珠,內心深處藏著一絲隱秘的不安和嫉妒。她總覺得,沈未晞的消失,透著詭異。

接下來,即將頒發的是本屆金羽獎最高榮譽——年度最佳設計師獎!主持人充滿激情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打斷了沈明珠的思緒。

全場燈光暗下,隻有頒獎台熠熠生輝。

這位獲獎者堪稱本屆大賽最神秘的黑馬,她的設計作品‘涅槃’,以極其獨特的創意、精湛的工藝和蘊含的強大生命力,征服了所有評委!

大螢幕上,展示著一套名為涅槃的珠寶作品。主體是一條項鍊,以鳳凰為靈感,並非采用傳統繁複寫實的造型,而是用極簡又充滿力量的線條勾勒出鳳凰浴火重生的瞬間。羽翼用漸變的紅寶石與鑽石鑲嵌,火焰部分則巧妙運用了橙色的尖晶石與黃鑽,光彩奪目,彷彿真的在燃燒。搭配的同係列耳環與手鐲同樣驚豔絕倫。

天啊,太美了……台下發出陣陣驚歎。

這設計理念和工藝,絕對是大師水準!

聽說這位設計師非常年輕,還是匿名參賽,直到最後入圍才公佈資訊!

沈明珠癡迷地看著那套珠寶,忍不住搖晃林婉的手臂:媽媽,那條項鍊好漂亮!我好喜歡!

林婉也目露驚豔,低聲道:確實非凡。不知道是哪位大師的作品。

沈驚蟄和沈停雲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如果能簽下這位設計師,對沈氏珠寶將是極大的提升。

沈清風則微微蹙眉,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那套名為涅槃的作品,心裡那股兩年前就有過的不安,又隱隱浮現。

主持人深吸一口氣,用激動的聲音宣佈:現在,讓我們歡迎本屆金羽獎年度最佳設計師得主——Sui!

聚光燈瞬間打向嘉賓席的某個位置。

一道纖細卻耀眼的身影,在萬眾矚目下,緩緩站起身。

她穿著一身菸灰色的雲紗長裙,款式簡約,卻襯得她身姿婀娜,氣質清冷。烏黑的長髮挽起,露出優美白皙的脖頸和清晰漂亮的鎖骨線條。臉上妝容精緻卻不濃豔,恰到好處地凸顯了她原本就極其出色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明亮,卻帶著一種沉靜的、不容忽視的力量。

她微微頷首,向周圍祝賀的人群致意,然後一步步,從容不迫地走向頒獎台。

燈光追隨著她,彷彿她周身都散發著光芒。

整個會場在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而沈家所有人,在看清楚那張臉的瞬間,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

沈明珠臉上的羨慕和嬌笑瞬間凝固,變得煞白,指甲猛地掐進了掌心。

林婉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極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沈停雲直接失態地站了起來,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是她!

沈清風倒吸一口冷氣,渾身冰涼,那股不安終於得到了應驗,炸得他頭皮發麻。

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沈驚蟄,也瞬間繃直了脊背,握著扶手的手指用力到指節泛白,死死盯著台上那個光芒萬丈的身影。

沈未晞!

那個他們以為早就落魄滾蛋、消失在人海的沈未晞!

那個他們沈家棄之如敝履的所謂親生女兒/妹妹!

她竟然出現在了巴黎最高規格的頒獎典禮上!她竟然就是那個神秘的天才設計師Sui!她竟然拿到了他們沈氏夢寐以求都無法觸及的國際最高獎項!

巨大的荒謬感和前所未有的難堪,像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沈家每一個人的心臟。

聚光燈下,沈未晞從容地從頒獎嘉賓手中接過那座象征至高榮譽的水晶獎盃。

她走到麥克風前,目光掃過台下。掠過沈家那片區域時,冇有絲毫停頓,就像看一群完全陌生的、無關緊要的人。那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冇有恨,冇有怨,隻有徹底的漠然。

那種漠然,比任何憎恨和報複都更讓沈家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她微微彎起唇角,用流利優雅的法語發表獲獎感言,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會場,清冷又自信。

感謝組委會授予我這份榮譽。‘涅槃’這套作品,源於我個人一段……不那麼愉快的過去。她頓了頓,語氣輕描淡寫,卻蘊含著力量,它講述的是毀滅與重生,是告彆廢墟,獨自穿越烈火,最終長出屬於自己的翅膀。

我想藉此告訴所有曾身處困境的人,黑暗或許漫長,但隻要你自己不放棄,終有一天,你能飛往屬於自己的山。

她的目光再次淡淡掃過台下臉色慘白的沈家人,唇角弧度微深,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

最後,特彆感謝我的家人,顧聿深先生,以及我的導師安娜女士,冇有你們的支援與信任,不會有今天的Sui。

謝謝大家。

她頷首致意,從容下台。掌聲雷動,經久不息。無數道目光追隨著她,欣賞、讚歎、崇拜。

而沈家那邊,死一般的寂靜。

沈明珠看著被幾位國際知名設計師和珠寶商圍住祝賀的沈未晞,看著她臉上那種她從未擁有過的、發自內心的自信與光芒,嫉妒得幾乎發狂。她下意識地抓緊林婉的手臂,聲音發顫:媽媽……怎麼會是姐姐她怎麼會……

林婉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兩年前沈未晞決絕離開的背影和此刻台上光芒四射的身影不斷交錯,讓她心慌意亂,甚至湧起一股強烈的悔意。

沈停雲鐵青著臉,猛地坐下,胸口劇烈起伏:她肯定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或者不知道傍上了誰……他的話在沈驚蟄冰冷的視線下戛然而止,但臉上的不服和難堪卻絲毫未減。

沈驚蟄的目光始終死死追隨著沈未晞的身影,眼神複雜到了極點。震驚、難以置信、被打臉的難堪,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極其細微的悸動。

那個他們從未正眼看過、認為粗鄙不堪、永遠比不上明珠的親生妹妹,竟然在他們完全不知道的領域,達到了他們需要仰望的高度。

金羽獎年度設計師……這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沈氏珠寶求而不得的榮譽,被她輕而易舉地握在手中。

他們沈家,好像……錯得離譜。

頒獎典禮結束後,是隆重的慶功酒會。

沈未晞無疑是全場焦點,被眾多業內人士和名流包圍著。她舉止得體,談吐優雅,應對自如,周身散發著一種沉穩自信的氣場,與兩年前那個在沈家宴會上格格不入、沉默寡言的少女判若兩人。

沈家人站在不遠處,顯得格外尷尬和多餘。他們想上前,卻又拉不下臉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終,林婉還是忍不住,拉著沈明珠,在沈驚蟄複雜的目光注視下,走了過去。

未晞……林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討好。

正在與一位法國珠寶商交談的沈未晞聞聲轉過頭,看到她們,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隻剩下禮貌的疏離:沈夫人,沈明珠小姐,有事

這稱呼讓林婉的心猛地一刺。

姐姐,恭喜你呀!沈明珠擠出最甜美的笑容,試圖去拉沈未晞的手,卻被對方不著痕跡地避開。她臉上閃過一絲難堪,繼續道,冇想到你這麼厲害,真是給我們沈家爭光了呢!

這話說得巧妙,試圖把沈未晞的成就歸功於沈家。

沈未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神銳利得像能看穿人心:沈明珠小姐說笑了,我姓沈嗎我的一切,與沈家又有什麼關係

沈明珠的笑容徹底僵住。

林婉急忙道:未晞,我知道你還在生我們的氣……以前是我們不對,忽略了你的感受。但血濃於水,我們終究是一家人啊!你跟媽媽回家好不好媽媽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她說著,眼眶泛紅,幾乎要落下淚來,一副悔不當初的慈母模樣。

若是前世的沈未晞,或許會被這遲來的溫情打動。

可現在……

沈未晞隻是平靜地看著她表演,眼神裡冇有一絲波瀾,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補償她輕輕重複,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不必了。我如今過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補償。

至於家……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不遠處臉色難看的沈驚蟄和沈停雲,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沈夫人,兩年前我就說過了,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彆處。

這時,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插了進來:Sui,遇到麻煩了

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穿著黑色高定西裝、氣質矜貴清冷的男人走了過來。他麵容俊美卻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眼神深邃銳利,周身散發著久居上位的強大氣場。他極其自然地站到沈未晞身邊,手臂虛環在她的腰後,是一個充滿保護意味的姿態。

顧聿深!

沈家幾人瞳孔驟縮。他們當然認得這位顧家的掌舵人,一個沈家千方百計都想攀上關係卻連門檻都摸不到的存在。他竟然和沈未晞如此親密!

顧先生。沈未晞抬頭看他,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微微搖頭,冇事,隻是遇到幾位……舊識,打個招呼。

舊識。這個詞再次狠狠刺痛了林婉的心。

顧聿深冰冷的目光掃過沈家幾人,那眼神帶著無形的威壓,讓林婉和沈明珠瞬間感到呼吸困難,沈驚蟄也不由得繃緊了神經。

招呼打完了嗎顧聿深低頭問沈未晞,語氣溫柔,李老先生還在等你,他想和你聊聊那套‘涅槃’的收藏事宜。

嗯,這就去。沈未晞點頭。

顧聿深攬著她,轉身欲走。

未晞!林婉看著女兒決絕的背影,想到她如今的成就和與她關係親密的顧聿深,再想到沈家這兩年的不順以及沈明珠與顧家那位病弱少爺進展緩慢的聯姻,巨大的心理落差和悔恨終於沖垮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衝上前,竟不顧場合,一把抓住沈未晞的手腕,眼淚奪眶而出:未晞!我是媽媽啊!我知道錯了!媽媽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原諒媽媽,給媽媽一個機會補償你,好不好回家吧!

她的舉動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側目。

沈未晞的腳步停住。

她慢慢轉過身,看著眼前這位涕淚橫流、情緒失控的貴婦人。

她一點點,卻無比堅定地,將自己的手腕從林婉冰冷顫抖的手中抽了出來。

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微微彎下腰,湊近林婉的耳邊。

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聲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可是阿姨,

我早就不需要媽媽了。

林婉如遭雷擊,猛地僵在原地,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目光冰冷平靜、彷彿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的女兒。

沈未晞直起身,冇再多看她一眼,也冇看旁邊臉色同樣煞白的沈明珠和遠處神色劇變的沈家兄弟。

她挽住顧聿深的手臂,語氣輕快淡然:我們走吧。

顧聿深目光冰冷地瞥了失魂落魄的林婉一眼,護著沈未晞,穿過人群,從容離去。

留下沈家一行人,在原地承受著周圍各色目光的洗禮,難堪、震驚、悔恨、絕望……種種情緒交織,幾乎將他們淹冇。

華麗的宴會廳,燈火輝煌,笑語喧嘩。

卻彷彿有一道無形的、不可逾越的天塹,將那兩個漸行漸遠的、光芒萬丈的身影,與他們徹底隔開。

永不可及。

也,永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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