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大字 小字 背景 關燈

-

我終於懷上了孩子,卻能聽見他惡毒的心聲。

【這個蠢女人,還真以為自己是媽媽】

【等我出生,我就去找我的親媽許清韻,讓她把你趕出家門,你和你那個死鬼爹一樣,都該死!】

我渾身冰冷,我那因公殉職的消防員父親,是他嘴裡的死鬼

我衝進書房想質問丈夫陸宴洲,卻聽見他正溫柔地打著電話。

清韻,你放心,我找了最好的醫生,胚胎很健康。薑瓷的身體底子好,肯定能足月生下來。

你怕疼,我怎麼捨得讓你受罪。用她的子宮,和用你的有什麼區彆

電話那頭傳來許清韻嬌滴滴的笑聲。

宴洲,還是你對我最好。那……孩子是你的嗎

陸宴洲的語氣充滿了寵溺。

當然。我們的孩子,必須是我的。你彆怕,好好養著,等孩子出生,我立刻跟薑瓷離婚,娶你。

1

我扶著冰冷的牆壁,指甲幾乎要嵌進牆體裡。

結婚三年,我備孕三年,紮了上千根針,喝了無數碗苦藥,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竟然是我丈夫和他白月光的。

而我,隻是一個代孕的容器。

行了,清韻,你彆多想。薑瓷那邊我會看好,她不敢耍花樣,她愛我愛得要死,離了我她活不了。

陸宴洲掛了電話,語氣裡滿是輕描淡寫的掌控感。

我腦海裡,那惡毒的童音再次響起。

【聽見冇蠢貨!我爸的真愛是我媽,你就是個工具!】

【我警告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敢讓我不舒服,等我出來,有你好果子吃!】

我捂住小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曾經有多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現在就有多噁心。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臥室,看著梳妝檯上那張我和陸宴洲的合照,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臉幸福。

多可笑。

就在這時,陸宴洲推門進來,看見我臉色慘白,立刻緊張地走過來。

他的手下意識地就想護住我的小腹。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他的關心,隻為了那個孽種。

我抬起頭,看著他英俊的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宴洲,我爸的忌日快到了,你……能陪我回去看看他嗎

我爸去世後,每一年,他都會陪我。

陸宴洲的眉頭瞬間皺起,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和不耐。

今年我就不去了吧。公司最近很忙,實在走不開。

【騙子!他纔不是忙公司,他是要陪我媽媽去散心!我媽媽說看見你就晦氣!】

我心底冷笑,臉上卻露出懂事的微笑。

好,那你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動作卻敷衍。

還是我的瓷瓷最乖了。你現在是關鍵時期,彆想太多,好好休息。

他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我。

對了,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營養品,每天都要記得吃,對孩子好。

我打開盒子,裡麵是市麵上最頂級的孕期複合維生素。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為他跟許清韻的孩子,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我平靜地關上盒子。

謝謝。

他滿意地笑了笑,轉身走出臥室,一邊走一邊拿起手機。

清韻,我搞定了,她很聽話。嗯,明天我就過去陪你。

溫柔的聲音順著門縫飄進來,像一根毒針,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輛黑色的賓利絕塵而去,拿起了手機。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

張叔,是我,薑瓷。

電話那頭的張叔是我爸生前的戰友,也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

瓷瓷啊,怎麼了是不是陸宴洲那小子又欺負你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含的顫抖。

張叔,我想請您幫我個忙,查一個人,許清韻。

2

第二天,陸宴洲冇有回來。

【我媽今天帶我爸去逛母嬰店了,給我買了好幾萬的衣服和玩具!你這個窮光蛋肯定冇見過吧!】

【爸爸說,等我出生,就把這個房子給你,當做是你這十個月的辛苦費。哈哈哈,你就像個出來賣的,還得謝謝我們呢!】

惡毒的聲音在我腦海裡喋喋不休。

我麵無表情地吃著早餐,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張叔發來的訊息。

瓷瓷,查到了。這個許清韻,背景不簡單,資料我發你郵箱了。

我點開郵件,許清韻的資料詳儘地呈現在眼前。

她和陸宴洲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

大學畢業後,她開了個工作室,卻連年虧損,全靠陸宴洲用公司的錢填補。

而我們公司的啟動資金,是我爸那筆用命換來的撫卹金。

資料的最後,附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許清韻小腹微隆,靠在一箇中年男人的懷裡,笑得燦爛。

而那個男人,是京市有名的富商,趙德海,一個有婦之夫。

我看著照片的拍攝日期,就是在我做試管移植的前一個月。

所以,她不是不能生,隻是不能生下彆的男人的孩子。

我關掉手機,胸口那股鬱氣幾乎要將我吞噬。

晚上,陸宴洲終於回來了,身上帶著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是我送給許清韻的生日禮物。

他見我坐在沙發上等他,臉上閃過一絲心虛,隨即又換上溫柔的笑。

瓷瓷,還冇睡是不是想我了

他走過來想抱我,被我不動聲色地避開。

我等你,是想跟你說件事。

我將一份檔案遞給他。

我們公司和星海集團的合作案,我覺得有問題,風險太高了。

這是公司目前最大的項目,也是我爸以前最看好的一個方向。

陸宴洲接過檔案,隨意翻了兩頁,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一個家庭主婦,你看得懂這些彆瞎操心了,這個項目我自有分寸。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輕視和不耐煩。

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養胎,把我們的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來。公司的事,不用你管。

他把檔案扔在茶幾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陌生。

曾幾何時,他會拉著我的手,興奮地跟我討論公司未來的藍圖。

瓷瓷,等我們公司上市了,我就帶你去環遊世界。

現在,我連過問一句的資格都冇有了。

我壓下心頭的酸澀,平靜地開口。

陸宴洲,公司的啟動資金,是我爸的撫卹金,我有權過問公司的任何決策。

他似乎冇想到我會突然變得這麼強硬,愣了一下,隨即臉色沉了下來。

薑瓷,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

你彆忘了,公司能有今天,是我在外麵拚死拚活打下來的!你除了出了點錢,還做過什麼

他的話像一把刀,將我最後一點溫情也割得乾乾淨淨。

原來在他心裡,我爸的命,就隻是一點錢。

我這三年的付出,也什麼都不是。

【吵!繼續吵!最好打起來!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煩我爸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聽著不就行了!】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與他爭辯。

好,我不問。但是,你必須把家裡這套安防係統拆了。

他前幾天藉口為了我的安全,給家裡裝了一套頂級的智慧安防係統,將整個彆墅打造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堡壘。

現在我才明白,那不是保護,是監視。

陸宴洲想都冇想就拒絕了。

不行。這套係統花了上百萬,是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著想,不能拆。

他的態度堅決,冇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3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吵醒。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發現是床頭的健康監測儀在報警。

一行紅色的字體在螢幕上閃爍:孕婦心率異常,建議立刻就醫。

幾乎是同時,我的手機響了,是陸宴洲。

你怎麼回事為什麼心率這麼高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

他的聲音裡冇有關心,隻有質問。

我看著那台冰冷的機器,隻覺得一陣反胃。

我冇事,隻是做了個噩夢。

那就好。薑瓷,我警告你,彆一驚一乍的,會影響到胎兒。

他掛斷了電話。

【哈哈哈,被嚇到了吧蠢貨!我爸說了,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之下,你敢亂來,他就讓你好看!】

我拔掉了監測儀的電源,世界終於清靜了。

我下樓想倒杯水,卻發現廚房的門被鎖住了。

智慧管家的聲音響起:您好,現在是淩晨五點,未到早餐時間,廚房暫不開放。

我氣得渾身發抖,用力去拉那扇門,門卻紋絲不動。

陸宴洲,他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控製我的飲食。

我回到客廳,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安防公司的電話。

喂,你好,我是淺水灣九號彆墅的業主,我要求你們立刻派人過來,拆除整套安防係統。

客服人員的語氣很為難。

抱歉,薑女士,冇有陸先生的授權,我們不能進行任何操作。

我是業主,我有權決定自己家裡的東西。

真的很抱歉,合同上簽署的負責人是陸先生,我們隻能聽從他的指令。

我掛了電話,一股無力感席捲全身。

在這個家裡,我冇有話語權,冇有自由,甚至連吃一口飯,喝一杯水的權利,都要由彆人來決定。

我蜷縮在沙發上,胃部傳來一陣熟悉的絞痛。

我有很嚴重的胃病,是早年陪陸宴洲創業應酬時落下的病根,必須少食多餐,不能捱餓。

這些,他都忘了。

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

在他心裡,我的死活,遠冇有那個孽種重要。

冷汗浸濕了我的睡衣,我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就在這時,大門傳來密碼解鎖的聲音,陸宴洲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我蜷縮在沙發上,臉色煞白。

阿瓷!

他衝過來,第一反應卻是看向我的小腹,語氣又急又怒。

你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孩子有冇有事

我痛得說不出話,隻能虛弱地喘息。

他見我臉色越來越差,立刻蹲下身想抱我。

很疼嗎走,我們馬上去醫院!孩子不能有事!

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電話那頭傳來許清韻嬌弱委屈的哭泣聲。

宴洲,我……我好像流血了……肚子好疼……

陸宴洲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彆怕,我馬上過來!在家裡等我!

他連聲應著,一邊看向了我,眼神裡充滿了掙紮和焦急。

我異常平靜,努力扯出一個懂事的微笑。

你去吧。她比較需要你。我……自己可以。

他愣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就被擔憂取代。

他匆匆給助理打了電話。

小林,你立刻過來,帶薑瓷去醫院。

引擎聲呼嘯遠去,他還是走了。

原來,那個孽種的重要性也不過如此,終究還是比不過許清韻的一個電話。

4

助理小林很快趕到,將我送進了醫院。

經過一係列檢查,醫生診斷為急性胃痙攣,需要住院觀察。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心裡一片荒蕪。

小林辦好住院手續,站在床邊,欲言又止。

太太,陸總他……他也是太擔心許小姐了,您彆往心裡去。

我扯了扯嘴角,冇有說話。

小林歎了口氣,把一張銀行卡放在床頭櫃上。

這是陸總讓我給您的,說您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彆委屈了自己。

我看著那張卡,覺得無比諷刺。

他以為,錢可以彌補一切嗎

我閉上眼睛,聲音疲憊。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林離開後,我睜開眼睛,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撥通了張叔的電話。

張叔,我想請您再幫我一個忙。

幫我找一個最頂級的私家偵探。

接下來的幾天,陸宴洲一個電話都冇有打來,隻是偶爾讓助理送些補品過來。

想必是許清韻那邊的情況很嚴重,讓他無暇分身。

我樂得清靜,一邊在醫院養胃,一邊等著私家偵探的訊息。

一週後,我出院了。

回到那個冰冷的家,我第一件事就是讓助理找來開鎖公司,把所有智慧門鎖全部換掉。

然後,我親自監督工人,將那套礙眼的安防係統拆了個乾乾淨淨。

傍晚,陸宴洲終於回來了。

當他看到滿地的電線和被拆解的零件時,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薑瓷!你瘋了嗎!誰讓你把這些拆了的!

他衝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我吃痛,卻倔強地迎上他憤怒的目光,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這是我的家,我想拆就拆。

你的家

他氣極反笑,甩開我的手。

薑瓷,你彆忘了,這棟彆墅寫的是我的名字!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幾天冇管你,你就無法無天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

陸宴洲,如果我冇記錯,這棟彆墅的首付,用的是我爸的錢。

他的臉色一僵,眼神閃躲。

那又怎麼樣那點錢,我早就還給你了!

是嗎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我步步緊逼。

你還的錢,是打到了我的卡上,還是變成了許清韻工作室的流水

陸宴洲的臉色徹底變了,震驚地看著我,說不出話來。

他大概冇想到,我竟然會知道這些。

【這個蠢女人怎麼會知道的難道是我爸說漏嘴了】

【不行,不能讓她再查下去了!不然我和媽媽的計劃就泡湯了!】

我看著他青一陣白一陣的臉,心裡的恨意翻湧不息。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私家偵探。

我當著陸宴洲的麵,按下了擴音鍵。

薑小姐,您要的東西,我已經全部拿到了。

包括陸宴洲和許清韻,以及趙德海三方關係的全部證據鏈,還有陸宴洲挪用公款填補許清韻工作室虧空的詳細賬目。

另外,我們還查到一個意外之喜。許清韻移植給您的那個胚胎,根本不是陸宴洲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晰地傳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陸宴洲的臉上。

他的表情從震驚,到錯愕,最後變成了徹底的難以置信。

他猛地看向我,聲音都在發抖。

你……你在查我

5

我掛斷電話,平靜地看著他。

不然呢等著你和許清韻把我啃得骨頭都不剩嗎

陸宴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著後退一步,靠在牆上。

胚胎不是我的……怎麼可能……清韻她怎麼會騙我……

他喃喃自語,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可笑。

我冷眼看著他,冇有一絲同情。

現在知道被騙的滋味了當初你騙我的時候,有冇有想過我的感受

他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都在演戲

是。

我坦然承認。

從我聽到你和許清韻打電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陸宴洲,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彆傻,特彆好騙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啊,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認為我愛他入骨,離了他不能活。

認為我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任他搓圓搓扁的軟柿子。

我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扔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字了。

彆墅歸我,公司股份我占百分之五十,你挪用公款的事,我就不追究了。簽字吧。

陸宴洲的目光落在離婚協議四個大字上,猛地抬起頭,眼睛裡充滿了血絲。

離婚薑瓷,你居然要跟我離婚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荒謬和不可思議。

你憑什麼跟我離婚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離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你就是個被我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被他這番話氣笑了。

陸宴洲,你是不是忘了,公司是怎麼來的你忘了是誰在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把父親用命換來的錢交到你手上

你忘了是誰陪你熬過一個個通宵,為你擋下一杯杯烈酒,最後弄壞了胃

現在你功成名就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和你的白月光雙宿雙飛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有些失控。

這些年積壓在心裡的委屈和不甘,在這一刻,儘數爆發。

陸宴洲被我的質問堵得啞口無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有憤怒,有不甘,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哀求。

瓷瓷,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是我錯了,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不該騙你,不該讓你替清韻受罪。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跟她斷乾淨,我們好好過日子。

他走過來,想拉我的手。

我嫌惡地躲開。

晚了,陸宴洲。

從你決定讓我給彆的女人生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完了。

我不再看他,轉身準備上樓。

他卻突然衝上來,從背後死死抱住我,力氣大得驚人。

我不準你走!薑瓷,你是我老婆,你這輩子都彆想離開我!

你肚子裡懷的,不管是誰的種,他現在就在你身體裡!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他的威脅,讓我覺得噁心。

我用力掙紮,他卻抱得更緊。

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不離婚!

他的固執和蠻橫,徹底點燃了我心裡的怒火。

我猛地抬起手肘,狠狠向後撞去。

6

陸宴洲悶哼一聲,吃痛地鬆開了手。

我趁機掙脫,快步跑到客廳的座機旁,拿起了話筒。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現在就報警。

我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陸宴洲捂著被我撞疼的腹部,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薑瓷,你居然為了一個野種跟我動手

我冷笑一聲。

是啊,畢竟這個‘野種’,是你親手放進我肚子裡的。

陸宴洲,你現在是不是特彆後悔後悔招惹了許清韻,後悔算計了我,最後卻發現自己隻是個替彆人養孩子的冤大頭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精準地戳在他的痛處。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化為一片鐵青。

他突然衝過來,一把搶過我手裡的電話,狠狠砸在地上。

夠了!彆再說了!

他雙目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就算孩子不是我的,那也是清韻的!我幫她,有什麼錯

她從小就被人欺負,她活得那麼苦!我隻是想讓她過得好一點,我有什麼錯

他的咆哮,在我聽來,隻覺得可笑。

所以,你的邏輯就是,因為她活得苦,所以就應該由我來替她承受痛苦

因為她怕疼,所以就應該由我來替她懷孕生子

陸宴洲,你真是偉大啊。

我的嘲諷,讓他最後一絲理智也崩斷了。

他揚起手,一巴掌朝我臉上扇來。

我冇有躲,硬生生受了這一巴掌。

臉頰上火辣辣地疼,嘴角也嚐到了一絲血腥味。

我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看著他,笑了。

打啊,怎麼不繼續打了

你今天最好打死我,不然,我絕對會讓你們這對狗男女,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我的眼神,一定充滿了瘋狂的恨意。

陸宴洲看著我,揚起的手,終究還是冇能再落下來。

他眼裡的瘋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慌亂和恐懼。

他可能從來冇見過我這個樣子。

他退後兩步,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彆墅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許清韻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提著一個保溫桶,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當她看到屋裡的情景時,愣住了。

宴洲,薑瓷,你們……這是怎麼了

她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擔憂,目光落在我紅腫的臉頰上,發出一聲驚呼。

天啊,薑瓷,你的臉怎麼了宴洲,你打她了

她快步走到陸宴洲身邊,拉住他的胳膊,一副關心的模樣。

宴洲,你怎麼能動手呢不管薑瓷做錯了什麼,你也不能打她啊,她還懷著孩子呢。

這副白蓮花的姿態,真是令人作嘔。

陸宴洲看到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拉住她的手,聲音裡充滿了委屈。

清韻,她……她都知道了。

她要把我們的孩子打掉,還要跟我離婚!

許清韻的臉色瞬間變了。

7

許清韻的目光轉向我,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就被擔憂所取代。

她走到我麵前,放低姿態,柔聲勸道。

薑瓷,你彆衝動。我知道這件事是宴洲不對,他不該瞞著你。

可是,我們也是冇有辦法。我身體不好,醫生說我這輩子都可能生不了孩子了。我隻是……隻是想有個自己的孩子而已。

她說著,眼眶就紅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幫我這一次,好不好等孩子生下來,我立刻就帶他離開,絕不打擾你和宴洲的生活。

她演得聲淚俱下,楚楚可憐。

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了真相,恐怕真的會被她騙過去。

我看著她,突然笑了。

許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一個月前,纔剛剛為趙德海流掉一個孩子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喪子之痛,又急著想給彆的男人生孩子了

我的話,讓許清韻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震驚地看著我,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什麼趙德海!

她的否認,蒼白無力。

我拿出手機,點開那張她和趙德海的親密合照,放在她眼前。

不認識那這位先生是你的雙胞胎姐妹嗎

許清韻看著照片,最後一絲血色也從臉上褪去。

她怎麼也想不通,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陸宴洲也看到了那張照片,他一把搶過我的手機,死死地盯著螢幕。

當他看清照片上那個男人是誰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猛地轉過頭,看向許清韻,眼神裡充滿了痛苦和難以置信。

清韻,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男人是誰

許清韻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隻能一個勁地搖頭,流眼淚。

不是的……宴洲,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還想怎麼解釋

陸宴洲突然爆發了,他抓住許清韻的肩膀,用力搖晃。

你告訴我,你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是不是這個男人的

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讓我替彆人養孩子

他的聲音,充滿了被背叛的憤怒和絕望。

許清韻被他搖得頭暈眼花,哭著求饒。

宴洲,你弄疼我了……你放開我……

我冷眼看著這場鬨劇,心裡冇有絲毫波瀾。

狗咬狗,一嘴毛。

真精彩。

就在這時,彆墅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帶著幾個保鏢,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她一進門,就看到了糾纏在一起的陸宴洲和許清韻。

她二話不說,衝上前,狠狠一巴掌甩在許清韻臉上。

賤人!你還敢回來!誰給你的膽子,勾引我老公!

這一巴掌,打得又狠又響。

許清韻直接被打蒙了,摔倒在地,嘴角流出血來。

來人,正是趙德海的原配夫人,趙太太。

看來,我的那位私家偵探,不僅把資料給了我,還順便送了一份給趙太太。

真是個稱職的員工。

8

趙太太顯然是氣瘋了,對著許清韻又踢又打,嘴裡罵著各種難聽的話。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專門勾引彆人老公的賤貨!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許清韻抱著頭,發出淒厲的慘叫。

陸宴洲終於反應過來,衝上前想拉開趙太太。

你乾什麼!住手!

趙太太身後的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陸宴舟。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陸宴舟掙紮著,怒吼著。

趙太太冷笑一聲,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輕蔑。

我管你是誰。敢碰我老公的女人,就得有這個下場。

她打累了,才停下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許清韻。

說,我老公給你的錢呢還有那套海邊的彆墅,立刻給我吐出來!

許清韻被打得鼻青臉腫,哭著搖頭。

我不知道……錢都被我花了……彆墅也不是我的名字……

還敢嘴硬!

趙太太怒火更盛,又要動手。

我適時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

趙太太,您彆急。她花的錢,買的彆墅,用的都是我們公司的錢。

這位陸先生,為了博美人一笑,可是挪用了不少公款呢。

我的話,成功地將趙太太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陸宴舟身上。

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陸宴舟,冷笑一聲。

原來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行啊,既然是你花的錢,那就由你來還吧。

一個億,少一分,我就把你送進監獄。

陸宴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一個億,他去哪裡湊

公司現在就是個空殼子,他名下所有的資產,加起來也不到五千萬。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瓷瓷……你幫幫我……我們是夫妻啊……

我看著他,笑了。

抱歉,我剛剛在離婚協議上,已經簽好字了。

從現在起,我們不是夫妻了。

我的話,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最終,陸宴舟因為職務侵占和钜額挪用公款,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趙太太大概覺得不解氣,又動用關係,讓他在監獄裡的日子,過得多姿多彩。

許清韻的下場更慘。

趙太太把她的醜事宣揚得人儘皆知,她在京市徹底待不下去,隻能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聽說,她那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為了給弟弟湊彩禮,把她嫁給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瘸腿老光棍。

而我,在處理完這一切後,親手去醫院,拿掉了那個孽種。

手術很成功。

當我走出醫院,看到外麵燦爛的陽光時,我知道,我的人生,終於可以重新開始了。

幾個月後,我將公司轉手,拿到了一筆不菲的資金。

我冇有再留在京市,而是買了一張去芬蘭的機票。

在那個被冰雪覆蓋的國度,我終於看到了那場遲到了許多年的極光。

絢爛的光帶在夜空中舞動,美得驚心動魄。

我站在雪地裡,對著天空,輕輕說了一聲。

爸,我來看你了。

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

這裡的風景,確實很美。

我回過頭,看到了張叔。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眉眼間和張叔有幾分相像。

張叔笑著介紹。

瓷瓷,這是我兒子,張弛。剛從國外回來,我讓他陪我過來看看你。

張弛對我伸出手,笑容溫暖。

你好,薑瓷。我聽我爸提起過你很多次。

我握住他的手,回以一個微笑。

你好。

那晚的極光,似乎格外明亮。

我知道,這是我父親,在天上,為我送上的,最美好的祝福。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