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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香檳與火藥味的穿越
1719年深秋的巴黎,塞納河上的霧像冇擰乾的亞麻布,沉甸甸地壓在新橋的石拱上。安景明,或者說此刻被凍得縮成一團的安博士,正盯著碼頭上一個醉醺醺的搬運工,看著對方用牙齒咬開一枚路易十四金幣——那金燦燦的光澤刺得他眼睛生疼,也讓他徹底接受了一個荒誕的事實:他這位21世紀某頂尖商學院的金融史博士,居然真的掉進了自己寫論文時吐槽了不下二十次的密西西比泡沫現場。
就在幾小時前,他還在實驗室裡對著電腦螢幕敲論文,標題是《約翰·勞金融體係崩潰的數學模型重構》,手邊放著一杯冰鎮香檳——慶祝導師同意他的開題報告。結果香檳杯碰到鍵盤的瞬間,螢幕爆出一陣刺眼的藍光,再睜眼時,他就穿著印著美聯儲百年紀唸的T恤,躺在新橋下的乾草堆裡,耳邊是夾雜著佛蘭德斯口音的法語咒罵。
先生,您擋著路了!一個穿著粗麻布外套的少年推著裝滿鯡魚的手推車,差點把魚腥味全糊在安景明臉上。他下意識地用英語喊抱歉,少年卻像看瘋子一樣瞪著他,嘴裡蹦出一串他隻在法語聽力題裡聽過的俚語。安景明這纔想起,自己選修的那點旅遊法語,在18世紀的巴黎街頭連點菜都不夠用。
更要命的是他這身行頭。印著美元符號的T恤被當成了異教徒的符咒,牛仔褲的拉鍊讓洗衣婦們捂著嘴偷笑,唯一能遮羞的外套還是剛纔從一個醉漢身上借來的——代價是被對方追著打了三條街,最後跳進塞納河才脫身。河水冰冷刺骨,他嗆著水爬上岸時,突然瞥見街邊咖啡館的佈告欄上,用花體字寫著一行字:密西西比公司新發行股票,每股500裡弗爾,享美洲殖民地貿易獨占權。
安景明的心臟猛地一跳。密西西比公司!約翰·勞!1719年!這三個詞像閃電一樣劈開了他的混亂——他居然穿越到了這場史上最著名金融泡沫的頂峰前夕!作為研究這個課題的博士,他閉著眼睛都能背出後續劇情:股價會從現在的500裡弗爾瘋漲到1720年初的18000裡弗爾,然後像雪崩一樣崩盤,讓無數家庭傾家蕩產,甚至間接導致了法國大革命的經濟伏筆。
老天爺,這是給我送錢來了他抹了把臉上的河水,突然笑出聲。但下一秒,肚子裡的咕嚕聲就把狂喜澆滅了——現在的問題是,他連一個裡弗爾都冇有,彆說買股票,就連下一頓飯在哪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一輛裝飾華麗的四輪馬車停在咖啡館門口,車簾掀開,走下來一個穿著絲綢外套、戴著撲粉假髮的中年男人。他手裡拿著一個銀質鼻菸壺,眼神銳利地掃過圍觀佈告欄的人群,最後落在了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安景明身上。
你是誰男人用法語問道,口音帶著巴黎貴族特有的傲慢。安景明憋了半天,磕磕絆絆地蹦出幾個單詞:我…學者…來自東方…迷路了…他指了指東方,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試圖裝成一個因戰亂流落至此的外國學者。
男人挑了挑眉,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安景明緊張得手心冒汗,突然看到對方腰間掛著一枚徽章——那是密西西比公司的標誌,一隻銜著橄欖枝的雄鷹。他腦子一轉,突然用生硬的法語喊道:約翰·勞…密西西比…會漲!
男人愣住了,隨即大笑起來:你知道約翰·勞先生還敢說他的公司會漲安景明趕緊點頭,比劃著向上的手勢:非常漲…像太陽…升得高!他故意說得顛三倒四,既顯得自己外國學者的身份合理,又拋出了對方無法忽視的話題。
這個男人名叫皮埃爾·杜邦,是密西西比公司的小股東,也是巴黎金融圈的訊息靈通人士。他見安景明雖然狼狽,但眼神清亮,而且敢在眾人都對股價猶疑時喊出會漲,倒生出幾分興趣。東方學者正好,我家缺個會算數的賬房先生,管吃住,月薪20裡弗爾,乾不乾
安景明差點當場歡呼。20裡弗爾!雖然在當時隻夠買兩打麪包,但至少能活下去了!他忙不迭地點頭,跟著杜邦上了馬車。馬車裡鋪著天鵝絨坐墊,與他身上的破衣服形成鮮明對比,杜邦看著他拘謹的樣子,又補了一句:對了,你得換身衣服,我可不想讓客人看到我家有個穿‘符咒’的賬房。
第二章
賬房先生的預言
杜邦的家在瑪黑區,一棟帶庭院的三層小樓。管家給安景明準備了一身二手的深色外套和馬褲,雖然有點不合身,但至少讓他看起來像個正經人。當晚,他坐在廚房的壁爐邊,啃著塗了黃油的麪包,聽杜邦太太絮絮叨叨地抱怨麪包價格又漲了——這是通貨膨脹的前兆,安景明心裡清楚,約翰·勞發行的紙幣已經開始讓市場過熱了。
第二天一早,安景明正式上崗。他的工作很簡單:記錄杜邦的股票交易、整理賬目。杜邦的書房裡堆滿了密西西比公司的公告、股價行情表和各種信件,安景明一邊記賬,一邊像海綿吸水一樣吸收著這些第一手資料。他發現,雖然現在股價已經從年初的100裡弗爾漲到了500裡弗爾,但大多數人還是持觀望態度,就連杜邦自己,也隻敢小批量買入。
安,你昨天說密西西比會‘非常漲’,有什麼根據這天下午,杜邦拿著一張新的股價表,皺著眉頭問。安景明放下羽毛筆,指了指桌上的公告:您看,公司剛獲得了路易斯安那殖民地的菸草專賣權,還開通了從勒阿弗爾到新奧爾良的航線。而且國王陛下剛批準約翰·勞先生髮行更多紙幣,這些錢最終都會流進股市。
這些話半真半假。菸草專賣權是事實,但紙幣流進股市是他根據金融史知識做出的判斷。杜邦聽得眼睛一亮,又追問:那你覺得能漲到多少安景明心裡默唸曆史數據,卻故意說得模糊:至少…比現在高十倍。
十倍!杜邦驚得差點打翻咖啡杯。500裡弗爾的十倍就是5000裡弗爾,這在當時相當於一個普通工匠十年的收入!他雖然覺得這個數字荒唐,但看著安景明篤定的眼神,又想起他東方學者的神秘身份,心裡竟有些動搖。
接下來的幾天,安景明開始不動聲色地露一手。他發現杜邦的賬目混亂不堪,便用21世紀的會計方法重新整理,用不同顏色的墨水標註收入、支出和投資,還畫了一張簡單的折線圖展示股價走勢。杜邦看到圖表時,驚得像見了鬼:這是什麼魔法一眼就能看出錢花在哪了!
更讓杜邦信服的是安景明的小預言。有一次,他提醒杜邦:明天彆買股票,可能會跌一點。第二天,果然因為有傳言說路易斯安那發現黃金的訊息是假的,股價小幅下跌了50裡弗爾。又有一次,他讓杜邦趁機加倉,結果三天後公司宣佈與西班牙達成貿易協議,股價暴漲200裡弗爾。
其實,這些預言都來自安景明的論文資料——他清楚記得密西西比泡沫期間幾次重要的股價波動節點。但在杜邦眼裡,這簡直是東方智慧的神奇體現。他開始越來越依賴安景明,不僅讓他管賬,還帶著他去參加金融圈的沙龍。
沙龍在一個侯爵夫人的府邸舉行,男人們穿著華麗的外套,戴著撲粉假髮,女人們則穿著撐裙,手裡搖著羽毛扇,談論的話題全是密西西比公司的股票。安景明第一次見到了約翰·勞本人——這位蘇格蘭金融家穿著深藍色天鵝絨外套,舉止優雅,說起話來極具感染力,正滔滔不絕地描繪著路易斯安那殖民地的黃金前景。
看,那就是約翰·勞先生,杜邦小聲對安景明說,整個巴黎都在為他瘋狂。安景明點點頭,心裡卻很清楚,這場瘋狂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危機。約翰·勞的體係本質上是用紙幣吹泡泡:他發行紙幣,讓人們用紙幣買密西西比公司的股票,再用股票市值支撐紙幣信用,一旦人們對殖民地的幻想破滅,整個體係就會崩塌。
就在這時,一個肥胖的商人端著酒杯走過來,炫耀地說:我上週買了100股,現在已經賺了兩倍!等漲到1000裡弗爾,我就退休去鄉下買城堡!周圍的人紛紛附和,隻有安景明在心裡冷笑:1000裡弗爾這才隻是開始,瘋狂還在後頭呢。
突然,約翰·勞的目光掃了過來,落在了安景明身上。這位是他問道。杜邦趕緊介紹:這是我的賬房先生,安,來自東方的學者,很懂算數。約翰·勞饒有興致地看著安景明:東方學者那你覺得我的公司怎麼樣
安景明深吸一口氣,用流利了不少的法語回答:先生,您的公司像一艘大船,載著所有人的希望駛向新大陸。但大海總有風浪,需要時刻注意壓艙石是否穩固。他冇有直接說好或不好,而是用比喻暗示風險——既不得罪約翰·勞,又保持了自己學者的神秘感。
約翰·勞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有趣的比喻。看來東方確實有智慧。他遞給安景明一杯香檳,希望你能常來,我很想聽聽你的‘風浪’理論。
這次沙龍讓安景明在小圈子裡有了名氣。杜邦更是對他奉若神明,不僅把月薪漲到了50裡弗爾,還主動提出:安,我知道你冇錢買股票,但我可以借你1000裡弗爾,等你賺了錢再還我,怎麼樣
安景明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壓抑住內心的激動,裝作猶豫的樣子:這…太冒險了吧杜邦拍著他的肩膀:有你在,我不怕冒險!
第二天,安景明用這1000裡弗爾買了2股密西西比公司的股票。看著股票憑證上自己的名字(杜邦幫他偽造了一個安·德·東方的法國名字),他知道,自己的投機之旅正式開始了。
第三章
泡沫裡的弄潮兒
1719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晚,巴黎的街頭卻比任何時候都熱鬨。密西西比公司的股價像坐了火箭一樣飆升,11月突破1000裡弗爾,12月漲到3000裡弗爾,到了1720年1月,已經瘋漲到了5000裡弗爾!整個巴黎都陷入了股票狂熱,貴族、商人、工匠、仆人,甚至洗衣婦都在談論股票。有人淩晨就去交易所排隊,有人用房產、珠寶抵押換錢買股票,還有人因為買不到股票而痛哭流涕。
安景明的2股股票,短短兩個月就漲到了10000裡弗爾。他還清了杜邦的1000裡弗爾借款,還剩下9000裡弗爾——這在當時是一筆钜款,足夠在巴黎買一棟小房子。但安景明冇有滿足,他知道,股價還會繼續漲,直到18000裡弗爾的頂峰。
他開始采取更激進的策略。他說服杜邦,把家裡的積蓄都投進股市,還幫杜邦的朋友們出謀劃策,告訴他們什麼時候加倉、什麼時候減倉。作為回報,這些人會分給安景明一部分收益。安景明還利用自己的會計知識,幫一個貴族打理財產,對方不僅付給他高額傭金,還把他介紹給了更多上層人物。
很快,安景明就從一個小小的賬房先生,變成了巴黎金融圈小有名氣的東方智囊。他不再穿二手衣服,而是定製了合體的絲綢外套,假髮雖然是假的,但也梳得一絲不苟。他出入各種沙龍,談吐風趣,又總能說出一些精準預言,讓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但安景明很清楚,這種名氣就像泡沫一樣脆弱。他一邊享受著財富帶來的便利,一邊密切關注著市場的風吹草動。他發現,市場上開始出現一些不祥的信號:約翰·勞為了維持股價,不斷髮行更多紙幣,導致物價飛漲,一個麪包的價格從1蘇漲到了5蘇;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兌現股票,換取金幣或銀幣,因為大家心裡都清楚,紙幣的價值全靠股票支撐;甚至有傳言說,路易斯安那殖民地根本冇有那麼多黃金,所謂的貿易繁榮都是編造的謊言。
杜邦先生,我們該開始減倉了。這天,安景明看著最新的股價表(已經漲到15000裡弗爾),嚴肅地對杜邦說。杜邦正沉浸在財富膨脹的喜悅中,不解地問:為什麼股價還在漲啊!昨天還有人說要漲到20000裡弗爾呢!
安景明指著窗外:您看街上的人,他們已經開始瘋狂了。當所有人都覺得會漲的時候,危險就來了。而且約翰·勞先生上週又發行了10億裡弗爾的紙幣,紙幣太多,早晚會貶值。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風浪’嗎現在風浪要來了。
杜邦雖然信任安景明,但麵對眼前的巨大利益,還是有些猶豫。安景明冇有強迫他,隻是說:您可以先減一半,剩下的如果股價繼續漲,就當賺個零花錢;如果跌了,也不會損失太多。杜邦想了想,終於點頭:好,聽你的。
接下來的幾天,安景明和杜邦開始悄悄拋售股票。他們冇有一次性拋完,而是分批次、在不同的交易所賣出,避免引起市場恐慌。安景明自己也把大部分股票賣掉,隻留下一小部分觀察市場。他用賣股票賺來的錢,買了一批黃金和白銀——在泡沫破裂時,隻有硬通貨才最可靠。
就在他們減倉完成後不久,市場真的開始出現動盪。1720年2月,有幾個大貴族因為擔心風險,大規模拋售密西西比公司股票,導致股價一天之內下跌了1000裡弗爾。雖然約翰·勞很快出麵穩定市場,股價又回升了一些,但恐慌的種子已經埋下。
安景明知道,真正的崩盤很快就要來了。他開始為自己的後路做準備。他用黃金在巴黎郊外買了一棟帶葡萄園的小莊園,還悄悄聯絡了一個荷蘭商人,幫他辦理了前往荷蘭的簽證——荷蘭當時是歐洲的金融中心,而且遠離法國的**。
與此同時,他還在做一件瘋狂的事:收購那些因為股價下跌而破產的小商人的資產。有一個麪包店主,因為把所有積蓄都投進股市,股價下跌後無力償還債務,隻能賣掉麪包店。安景明用很低的價格買下了麪包店,還雇傭了那個麪包店主繼續經營。他說:麪包是剛需,不管股市怎麼變,人總要吃飯。
杜邦看著安景明的舉動,越來越佩服:安,你真是太聰明瞭!彆人都在恐慌,你卻在買東西。安景明笑了笑:危機危機,有危纔有機。等風波過去,這些資產都會值錢的。
3月,密西西比泡沫徹底破裂。先是約翰·勞宣佈限製金幣兌換,導致人們對紙幣徹底失去信心,紛紛湧向交易所拋售股票;接著,路易斯安那殖民地冇有黃金的訊息被證實,密西西比公司的貿易也陷入停滯;最後,法國國王下令調查約翰·勞的金融體係,約翰·勞被迫流亡國外。
股價像雪崩一樣崩盤,從18000裡弗爾的頂峰,一路跌到1000裡弗爾、500裡弗爾,最後甚至跌破了發行價。無數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產,有人跳樓自殺,有人沿街乞討,巴黎街頭到處都是哭聲和咒罵聲。杜邦因為提前減倉,雖然也損失了一些錢,但保住了大部分家產,他看著窗外的慘狀,心有餘悸地對安景明說:幸好聽了你的話,不然我現在也要去跳塞納河了!
安景明站在窗前,看著混亂的街頭,心裡卻很平靜。他知道,這場泡沫的破裂,是曆史的必然。他冇有因為賺了錢而沾沾自喜,反而有些感慨——金融的瘋狂,無論在哪個時代,都如此相似。
第四章
莊園裡的新貴族
泡沫破裂後,巴黎的金融圈一片死寂。曾經熱鬨的交易所變得門可羅雀,沙龍裡再也冇人談論股票,人們見麵時,眼神裡都帶著警惕和疲憊。安景明卻過得越來越滋潤。他賣掉了在巴黎市區的房產,搬到了郊外的小莊園。莊園裡有葡萄園、果園和一片小森林,空氣清新,遠離了城市的喧囂。
他雇傭了幾個農民打理葡萄園,還把之前買下的麪包店交給可靠的人管理,自己則過上了半隱居的生活。每天早上,他會在莊園裡散步,看著葡萄藤在陽光下生長;下午,他會在書房裡看書、寫東西——他開始整理自己的經曆,想把21世紀的金融知識和18世紀的市場實踐結合起來,寫一本關於投機與風險的書。
偶爾,他也會回巴黎,去看望杜邦一家。杜邦因為保住了家產,在泡沫破裂後反而成了圈子裡的智者,但他對安景明更加敬佩,常常說:安,你不僅救了我的命,還教會了我一個道理:錢來得快,去得也快,隻有腳踏實地,才能長久。
安景明的東方學者身份,在泡沫破裂後反而更受歡迎。很多經曆了破產的商人、貴族,都想請他指點迷津,希望能從他那裡學到穩健致富的方法。安景明也不藏私,他會給他們講分散投資現金流管理的道理,用簡單的例子解釋複雜的金融概念。比如,他會說:不要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就像不要把所有錢都買股票一樣;要像打理葡萄園一樣打理財富,既要施肥(投資),也要修剪枝葉(控製風險)。
漸漸地,安景明在當地有了很好的名聲。人們不再把他當成投機者,而是尊他為有智慧的東方先生。甚至有當地的貴族邀請他去給孩子們講課,教他們算數和理財之道。
在一次貴族的宴會上,安景明遇到了瑪麗·德·拉羅什。瑪麗是一個子爵的女兒,剛從修道院學校畢業,聰明、活潑,對東方文化充滿好奇。她不像其他貴族小姐那樣看重身份和財富,反而對安景明講的東方故事(其實是安景明改編的21世紀的趣事)很感興趣。
安先生,您說在您的家鄉,人們不用金幣,隻用一張小小的卡片就能買東西瑪麗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問。安景明笑著點頭:是的,那叫‘信用卡’,很方便,但也容易讓人花太多錢,就像約翰·勞的紙幣一樣。瑪麗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所以不管用什麼買東西,都要懂得節製,對嗎
安景明對這個聰慧的姑娘印象很好。之後,他們經常在莊園附近的小鎮上見麵,一起散步、聊天。瑪麗會給安景明**國的曆史和文化,安景明則給她講遠方的故事——他小心翼翼地避開現代社會的細節,隻講一些普世的道理和有趣的見聞。
隨著相處越來越多,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漸漸升溫。安景明知道,自己可能永遠回不去21世紀了,而瑪麗的出現,讓他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有了歸屬感。他鼓起勇氣,向瑪麗表達了心意。瑪麗雖然知道安景明來曆不明,也冇有貴族身份,但她更看重他的智慧和善良,欣然接受了他的感情。
1721年春天,安景明和瑪麗在莊園裡舉行了簡單的婚禮。婚禮冇有邀請太多人,隻有杜邦一家、幾個相熟的鄰居和瑪麗的家人。婚禮上,安景明穿著自己設計的、融合了東方元素的禮服,瑪麗則穿著潔白的婚紗,兩人站在葡萄園裡,接受大家的祝福。杜邦看著他們,笑著對安景明說:恭喜你,我的朋友。你不僅賺到了錢,還找到了幸福,這比什麼都重要。
婚後,安景明和瑪麗把莊園打理得井井有條。他們改良了葡萄品種,提高了葡萄酒的品質,莊園出產的葡萄酒漸漸在當地有了名氣,甚至被銷往巴黎。麪包店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他們在附近的小鎮開了兩家分店,雇傭了更多人。安景明還把自己寫的書出版了,書名叫《財富的智慧》,雖然冇有引起轟動,但受到了很多務實商人的歡迎,也為他帶來了穩定的收入。
閒暇時,安景明會和瑪麗坐在莊園的露台上,看著夕陽染紅葡萄園。瑪麗靠在他的肩膀上,問他:安,你後悔來到這裡嗎安景明握住她的手,笑著說:以前可能會後悔,但現在不後悔了。這裡有你,有葡萄園,有安穩的生活,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他想起自己穿越前,每天在實驗室裡熬夜寫論文,為了畢業和工作焦慮不已;而現在,他雖然遠離了現代科技,卻擁有了平靜和幸福。他意識到,財富固然重要,但真正的幸福,從來不是靠投機得來的,而是靠腳踏實地的生活和身邊的人。
第五章
時光深處的幸福
幾年後,安景明的莊園已經成為當地最有名的莊園之一。他和瑪麗有了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叫皮埃爾,一個女孩叫索菲。皮埃爾像安景明一樣,對數字很敏感,常常跟著父親在書房裡看賬本、算收益;索菲則像瑪麗一樣,活潑可愛,喜歡在葡萄園裡奔跑,和農民們聊天。
安景明不再關注金融市場的波動,而是把更多精力放在家庭和莊園上。他教孩子們讀書、算數,也教他們如何打理莊園,告訴他們:財富就像葡萄藤,需要用心澆灌,才能結出甜美的果實;如果隻想著采摘,而不懂得培育,很快就會枯萎。
他還在莊園裡建了一個小小的學校,免費教附近農民的孩子讀書寫字。他說:不管出身如何,每個人都應該有學習的機會。知識比金錢更重要,因為它永遠不會被奪走。瑪麗很支援他的做法,常常親自去學校給孩子們上課,教他們縫紉和繪畫。
杜邦一家和安景明一家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絡。杜邦的兒子在安景明的影響下,冇有進入金融圈,而是成為了一名醫生,在當地開了一家診所,幫助窮人看病。每次杜邦來莊園做客,都會拉著安景明喝酒,感慨地說:安,你改變了我們一家人的命運。如果當初冇有遇到你,我現在可能早就破產潦倒了。
安景明總是笑著說:我們是互相幫助。而且,真正改變命運的,是你自己願意相信和改變。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漸漸淡忘了密西西比泡沫的慘痛記憶,巴黎的金融市場也慢慢恢複了生機。但安景明再也冇有涉足股市,他偶爾會從報紙上看到關於金融市場的新聞,隻是一笑而過。他知道,投機的瘋狂可能還會重演,但那已經和他無關了。
他的生活平靜而充實:早上和瑪麗一起去葡萄園檢視葡萄的生長情況,上午在書房處理莊園和店鋪的事務,下午教孩子們讀書,晚上和家人一起在露台上吃飯,聽孩子們講一天的趣事。週末的時候,他們會帶著孩子去附近的小鎮趕集,買一些新鮮的水果和布料,或者去教堂做禮拜。
有一次,皮埃爾問安景明:父親,您年輕的時候,真的在東方見過會飛的機器(安景明曾經給孩子們講過飛機的故事,說成是東方的神奇機器)嗎安景明摸了摸兒子的頭,笑著說:是的,但那隻是遠方的風景。現在我們身邊的風景,纔是最珍貴的。
他看著眼前的家人、葡萄園和熟悉的鄰居,心裡充滿了感激。他曾經以為,穿越到這個時代是一場意外的災難,但現在看來,這更像是一場意外的饋贈。它讓他擺脫了現代社會的焦慮和浮躁,找到了生活的本質和幸福的真諦。
晚年的安景明,頭髮已經花白,但精神依然矍鑠。他把莊園和店鋪交給了長大成人的皮埃爾打理,自己則和瑪麗一起,過著悠閒的退休生活。他們常常坐在莊園的老槐樹下,回憶著過去的時光:第一次在沙龍見麵的場景,泡沫破裂時的恐慌,婚禮上的祝福,孩子們出生時的喜悅……
瑪麗,有一天,安景明握著瑪麗的手,溫柔地說,謝謝你,讓我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有了一個溫暖的家。瑪麗靠在他的懷裡,笑著說:我纔要謝謝你,安。是你讓我的生活充滿了驚喜和幸福。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灑在葡萄園裡,也灑在這對相伴多年的夫妻身上。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和葡萄藤被風吹動的沙沙聲。安景明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份寧靜和幸福,心裡想:或許,這就是時光最好的安排吧。
他曾經是一個來自未來的金融史博士,在曆史的浪潮中投機獲利;但最終,他選擇做一個腳踏實地的莊園主,在平凡的生活中收穫了真正的幸福。密西西比泡沫的瘋狂和財富的起伏,都成了他生命中一段難忘的經曆,而眼前的親情、愛情和安穩的生活,纔是他穿越時空後,最珍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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