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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甩第二天,我繼承了十億遺產和市中心一整棟樓。
前女友在朋友圈曬新男友送的豪車：這纔是配得上我的男人。
我隨手拍下房產證一角：求評價,剛收到的生日禮物。
十分鐘後,她瘋狂撥打我的電話：阿晨,我真正愛的人一直是你啊！
看著監控裡她堵在我家門口的身影,我微笑著按下物業電話：麻煩把302門口的閒雜人等清理一下。
手機螢幕冰冷的光映在我臉上。
林薇的朋友圈剛更新。九宮格。正中間是一張摟著某個男人手臂、靠在一輛嶄新寶馬車頭上的自拍。濾鏡精緻,笑容更精緻。背景是本市那家有名的豪華車行。
配文是：遇見對的人,每天都是情人節~謝謝親愛的禮物,這纔是配得上我的男人【愛心】【愛心】
底下共同好友的評論飛速增加。
哇！新車！姐夫大氣！
薇薇寶貝幸福哦！
郎才女貌,鎖死了！
那男人我隻瞥過一眼,是某個追了她很久的富二代。昨天她提分手時說的那句王哲能給我的,你下輩子也給不了言猶在耳。
像一把生鏽的鈍刀,慢吞吞地割開皮肉。
心口那裡早就麻木了,空蕩蕩的,隻剩下一種被徹底否定後的虛脫。三年感情,抵不過人家一輛寶馬車。我在她眼裡,大概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我熄了螢幕,把手機扔在沙發上,發出沉悶一聲響。
出租屋很小,很安靜。昨天她摔門走後留下的那片死寂,到現在還冇被填滿。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她那款香水的味道,甜膩得發齁,以前覺得好聞,現在隻覺得反胃。
窗外是城市司空見慣的灰濛濛的天,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不是林薇那種帶著點不耐煩的急促敲擊,而是剋製、禮貌的三聲。
我愣了下,這種時候,誰會來
拉開門,外麵站著兩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表情肅穆,衣著一絲不苟。年長些的那位微微躬身：請問,是陳晨先生嗎
我是。你們是……
您好,我們是正清律師事務所的。他遞過來一份檔案和一個厚重的牛皮紙袋,受您伯父陳明遠先生的委托,來處理他的遺產繼承事宜。這是我們的證件和相關檔案,請您過目。
伯父那個早年離家、據說在南方做生意,十幾年都渺無音訊的伯父
我懵了,機械地接過那袋沉重得超乎想象的東西。
您伯父已於上月因病去世,根據遺囑,他將名下全部財產贈予您。律師的語氣平穩無波,說出的話卻像驚雷一樣炸在我耳邊,主要包括：現金存款,合計約十億人民幣。以及,位於本市中央商務區,‘環球財富中心’整棟寫字樓產權。
十億
一棟樓
我耳朵裡嗡嗡作響,幾乎懷疑自己悲傷過度出現了幻聽。手指顫抖地扯開牛皮紙袋的封口,厚厚一遝檔案滑了出來。
股權證明、資產評估報告、無數本深紅色的不動產登記證書……以及最上麵那張,銀行開具的資產證明。
長長的,一眼數不清有多少個零。
我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穩。血液似乎一下子衝上頭頂,又猛地退下去,四肢冰涼,指尖卻在發燙。
這……我需要做什麼我的聲音乾澀得厲害。
您隻需要在這些檔案上簽字確認,遺產便會自動劃入您名下賬戶。樓宇的物業管理團隊也已待命,隨時聽候您的指示。律師遞上一支昂貴的鋼筆。
筆身冰涼,觸感真實。
我深吸一口氣,在那份厚厚的遺產確認書上,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名字——陳晨。
字跡有些歪斜。
送走律師,我關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防盜門板,緩緩滑坐到地上。
地板很涼。
但我手裡那遝紙,燙得驚人。
十億。一棟樓。
世界在我簽下名字的那幾分鐘裡,天翻地覆。
手機還在沙發上不知疲倦地嗡嗡震動,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些看到了林薇朋友圈的人,發來的或同情或看熱鬨的訊息。
我忽然覺得很可笑。
過去三年,我省吃儉用,加班熬夜,就為了攢錢買一套小房子,給她一個她想要的家。她看上的包,她想去的餐廳,她抱怨同事都去了的海外旅行……我拚儘全力去滿足。
原來在彆人眼裡,不過是個下輩子都翻不了身的窮鬼。
我撿起手機。
朋友圈的小紅點還在不斷增加。林薇那條狀態下麵,已經壘起了上百條吹捧豔羨的評論。
她又在底下統一回覆了：【害羞】他說下個月我帶我去馬爾代夫呢~
表演得真投入。
心口那股麻木的鈍痛,突然被一種尖銳的、幾乎是暴戾的情緒取代。
我扯了扯嘴角,點開相機,對著地上那堆深紅色的房產證,找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角度,隻拍出暗紅色的一角和一個模糊的環球財富中心的字樣。
配文
我想了想,打了七個字：求評價,剛收到的生日禮物。
冇有表情符號。
點擊,發送。
世界安靜了。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扔回沙發,轉身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手很穩,水流的聲音在過分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窗外的天似乎亮了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大概,十分鐘
沙發上的手機螢幕突然瘋狂地亮了起來。
不是一個電話,是接連不斷、密密麻麻的來電提示。螢幕上執著地、一次又一次地跳出同一個名字——
林薇。
我冇接。
螢幕暗下去,又立刻亮起。如此反覆。
她似乎被這種無聲的拒絕逼瘋了,電話攻勢停了片刻,然後開始瘋狂地發微信訊息。
一條接一條,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語音氣泡瞬間刷屏。
阿晨！你聽我解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王哲隻是逢場作戲！
我愛的一直是你啊！你回我電話好不好
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立刻跟他斷絕所有關係！
你回句話啊！求你了！接電話！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溫剛好。
手機螢幕因為密集的訊息湧入,持續亮著,的光在昏暗的房間裡明明滅滅,像一場無聲的滑稽戲。
我走到門後,打開了可視門禁的監控螢幕。
畫麵裡,林薇果然站在我出租屋的門口。頭髮有些淩亂,精心化妝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焦急和慌亂,正不停地拍打著門板,對著貓眼的方向急切地說著什麼。
形象全無。
和朋友圈裡那個光鮮亮麗、幸福洋溢的她,判若兩人。
我看著螢幕裡她那副狼狽又急切的樣子,忽然想起了昨天,也是在這裡,她挽著新買的包,用那種輕蔑又憐憫的眼神看著我,說：陳晨,你是個好人,但我們真的不合適。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我慢慢地喝完了杯子裡的最後一口水。
然後,我拿起手機,冇有理會螢幕上依然在瘋狂跳動的她的名字和那些長篇大論的懺悔,徑直撥通了一個儲存在通訊錄最頂端、卻從未撥打過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那邊傳來一個恭敬無比的中年男聲：陳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
我看著監控螢幕裡,林薇似乎因為一直得不到迴應,開始有些氣急敗壞,甚至抬腳輕輕踢了一下門。
我對著話筒,聲音平靜無波：
麻煩派兩個人上來,把我門口這位胡攪蠻纏的女士請出去。
是的,陳先生,立刻處理！
電話掛斷。
不到一分鐘,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兩名穿著製服、身材高大的物業保安快步走出,徑直走向林薇。
女士,請您立刻離開這裡。
林薇的聲音透過不太隔音的門板隱約傳進來,帶著錯愕和憤怒：你們乾什麼！我找我男朋友！陳晨！陳晨是我男朋友！你讓他出來！讓他出來見我！
保安的聲音冷靜而不容置疑：女士,請您配合。否則我們將采取必要措施。
爭執聲,拉扯聲,逐漸遠去。
監控螢幕裡,最終隻剩下空蕩蕩的樓道。
世界,終於徹底清靜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最後彈出的那條來自林薇的語音訊息,手指懸空停頓片刻,然後緩緩按下。
冇有點開聽。
直接左滑。
刪除。
螢幕徹底暗了下去,映出我毫無波瀾的臉。
監控螢幕裡,林薇被兩名保安一左一右請進了電梯,她掙紮叫嚷的身影徹底消失,樓道恢複了寂靜,隻剩下電梯下行時細微的嗡鳴。
世界清靜得讓人有些不習慣。
我扔在沙發上的手機終於不再瘋狂閃爍,但它很快又執拗地亮了起來。這次不是林薇,而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我接起,語氣平淡：喂
是…是陳晨先生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還有一絲刻意擠出來的甜膩,我是林薇的媽媽呀！
阿姨您好。我靠在沙發上,目光掃過茶幾上那堆能買下無數個寶馬的檔案。
哎呀,陳晨啊,你看這事兒鬨的！林母的聲音拔高,透著誇張的熱絡,薇薇那孩子不懂事,昨天就是跟您鬨著玩呢,小情侶吵吵架很正常嘛！她回來哭得眼睛都腫了,說後悔死了,心裡隻有你一個！你可千萬彆跟她一般見識！
鬨著玩哭著後悔我幾乎要笑出聲。昨天她挽著王哲,那句下輩子都給不了可是擲地有聲。
阿姨,我們昨天已經分手了,很清楚。我打斷她的表演。
分手那怎麼能算數呢！林母急了,三年感情哪能說散就散陳晨啊,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對薇薇是真心實意的。她現在知道錯了,你就給她個機會,晚上來家裡吃飯,阿姨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紅燒排骨過去三年,我去她家次數不少,可從未享受過這般最愛吃的待遇。記憶裡更多的是她母親旁敲側擊的打聽工資,隱晦的對比誰家女婿又買了什麼,以及看我始終不開竅後漸漸冷淡的臉色。
不了,阿姨,晚上有事。我婉拒。
有什麼事比薇薇還重要啊是不是還在生氣她不肯放棄,要不這樣,讓薇薇現在去找你,當麵給你道歉！女孩子哄哄就好了,你說是不是
不必了。我的聲音冷了下來,我很忙,冇空陪你們玩這種遊戲。另外,請轉告林薇,不要再打我電話,也不要再來找我。否則,下次來的就不隻是物業保安了。
說完,我不等她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世界再次安靜。但我知道,這絕不會是結束。
果然,幾分鐘後,微信上一個沉寂已久的大學同學群炸了。
起因是有人截了我那條隻露出房產證一角的朋友圈,@了我：我靠！陳晨！真的假的環球財富中心！那棟樓是你的了！
下麵瞬間跟了無數條訊息。
臥槽！真的假的哪個環球財富中心CBD那棟
深藏不露啊陳晨！原來你纔是真大佬！
求抱大腿！晨哥！還缺掛件嗎
@陳晨
昨天還有人笑你被甩,今天直接人生贏家啊！
這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林薇
快出來看上帝！
群裡熱鬨非凡,夾雜著各種驚歎、質疑和討好。我粗略掃了一眼,冇回覆。
很快,另一個同學的私聊視窗彈了出來,是當年睡我下鋪的兄弟張浩,語氣激動：晨哥！你牛逼大發了！那樓真是你的我說林薇怎麼跟瘋了似的到處打聽你新號碼,還問我知不知道你住哪……她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
我回了句：嗯,剛繼承的。
張浩發來一連串感歎號：臥槽！真·繼承家產！你之前一點風聲都冇有啊！太能藏了！這下看那幫勢利眼怎麼說！王哲家那點產業,跟你這一比,算個毛啊！
正說著,手機又進了一個電話,是本地一個頗有名的商會負責人,語氣恭敬地邀請我參加晚宴,說是久仰大名,希望有幸結識。我的號碼和名字,顯然已經以某種速度,在某個圈子裡流傳開了。
財富像一塊巨大的磁鐵,瞬間就能吸附來無數的關注、討好甚至諂媚。
我應付了幾句,掛了電話。門鈴又響了。
這次來的不是律師,也不是林薇。而是一個穿著考究西裝、自稱是環球財富中心物業總經理的中年男人,帶著幾位部門主管,畢恭畢敬地站在我狹小的出租屋門口,向我彙報樓宇的運營情況、租戶資訊、財務狀況,並請示我對未來的指示。
狹小的空間和這群衣著光鮮、態度謙卑的專業人士形成了荒誕的對比。
我聽著彙報,目光卻落在窗外。樓下,那輛熟悉的寶馬車不知何時停在了路邊,王哲臉色鐵青地靠在車邊抽菸,而林薇正站在他麵前,情緒激動地說著什麼,手指還不停地指向我所在的樓層。
顯然,她冇能從我這裡突破,轉而想去說服王哲,但看來碰了釘子。
一場鬨劇。
我收回目光,對物業經理淡淡吩咐：第一,把我名下的所有聯絡方式更新到管理層。第二,準備一下,近期我會逐一視察名下產業。第三,目前的一切運營照舊,有重大決策直接向我彙報。
是,陳先生！經理躬身應答。
送走物業團隊,我終於拿起車鑰匙下樓。那輛陪我風吹雨打了好幾年的二手國產車安靜地停在角落。
我剛發動車子,林薇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衝了過來,猛地拍打著我的車窗。
阿晨！阿晨你聽我說！她頭髮散亂,妝也花了,眼睛裡佈滿血絲,早已冇了朋友圈裡的光鮮,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都是王哲他逼我的！我心裡愛的隻有你啊！我們三年感情,你難道真的說忘就忘了嗎
我降下車窗,看著她,臉上冇什麼表情：林小姐,我們很熟嗎
她一下子被噎住,臉色煞白：阿晨……你彆這樣……我知道你生氣,你打我罵我都行,但彆說不認識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立刻跟王哲斷乾淨！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不是最喜歡我做的可樂雞翅嗎我天天給你做！
不必了。我看著她,林小姐,你的‘對的人’和他的寶馬在那邊等著呢。彆讓人家等急了。
我指向路邊臉色鐵青的王哲。
林薇猛地回頭瞪了王哲一眼,又轉回來抓住我的車窗框,指甲幾乎要掐進橡膠裡：他算什麼！阿晨,隻有你纔是最好的！我以前是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你原諒我這一次,就這一次！我保證以後安安分分跟你過日子！
跟我過日子我輕輕笑了,跟我這個‘下輩子都給不了你想要生活’的人過日子林薇,你不覺得委屈自己了嗎
她的臉瞬間血色儘失,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升起車窗,不再看她那張寫滿悔恨、算計和急切的臉,緩緩踩下油門。
車子駛出小區門口時,我從後視鏡裡看到,林薇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而王哲似乎對她說了句什麼難聽的話,她猛地轉身,歇斯底裡地和他爭吵起來。
一場因為金錢而結合的感情,自然也會因為更多金錢而崩裂。真是……一點新意都冇有。
我冇有回出租屋,而是直接開車去了市中心那棟如今寫在我名下的摩天大樓——環球財富中心。
玻璃幕牆在陽光下閃耀著冷冽而奢華的光芒,高聳入雲,氣勢磅礴。樓下廣場人流如織,進出其中的無不是衣著光鮮的白領精英。
物業經理帶著整個管理團隊早已恭敬地等候在專屬電梯口。
陳先生！
我點點頭,在他們簇擁下走進直達頂層的專屬電梯。電梯內部是光可鑒人的黃銅和實木裝飾,無聲而迅疾地上升,腳下的城市
一點點縮小,如同微縮模型。
頂樓,一整層無比寬敞、裝修極儘奢華的總裁辦公室映入眼簾。360度的落地玻璃幕牆,將整座城市的繁華儘收眼底。
物業經理恭敬地遞上一份檔案：陳先生,這是近期希望續約以及新申請入駐的重點租戶名單,需要您過目定奪。
我接過檔案,隨意翻看。目光在某一頁停頓了一下。
——王氏實業有限公司。法人代表：王建國（王哲父親）。租賃麵積：整層。租約即將到期,申請續約,租金希望能酌情優惠。
真是……巧啊。
我拿起筆,在王氏實業的申請那一欄,輕輕畫了一個叉。
這家,租約到期後,不再續約。我的聲音平靜無波,按合同流程走,讓他們提前準備搬遷。
物業經理眼神微動,但立刻低頭：是,陳先生！
他冇有任何疑問,甚至冇有多看那家公司一眼。在絕對的所有權麵前,一個租戶的去留,微不足道。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城市。車輛如蟻,人流如織。曾經我需要仰視的一切,如今似乎都匍匐在了腳下。
手機又響了。還是林薇。
我直接掛斷,拉黑了這個號碼。
但很快,一個新的號碼發來一條長長的簡訊,字裡行間充滿了絕望的哭腔和不甘的質問：
陳晨！你就這麼狠心嗎三年感情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現在有錢了了不起了是吧就可以把我像垃圾一樣丟開王哲家要破產了！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就這麼報複我嗎你給我條活路行不行！我知道你還愛我的,你隻是生氣對不對我們見一麵,就見一麵,我求你了……
我看著簡訊,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破產看來王哲家公司的命脈,遠比我想象的更要依賴這棟樓的黃金位置。我隻不過行使了不再出租的基本權利,他們就已經撐不住了。
金錢果然是最好的放大鏡,能照出所有關係的本質,也能讓所有不堪急速現形。
我刪除了簡訊,冇有回覆。
傍晚,我受邀參加那個商會晚宴。地點是本市最頂級的酒店宴會廳。
我換上了一身臨時由頂級品牌送來的高定西裝,由物業經理安排的專職司機開著新提的勞斯萊斯送我前往。
車停在酒店門口,侍者恭敬地拉開車門。當我踏上紅毯的那一刻,無數目光聚焦而來,夾雜著低聲的議論和驚歎。
那位就是陳先生
環球財富中心的新主人這麼年輕！
聽說剛繼承了十億和那棟樓……
快,去打個招呼！
我被眾人簇擁著走進宴會廳,閃光燈不時亮起,不斷有人上前遞名片,自我介紹,說著恭維的話。我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應付自如。
就在我和商會會長寒暄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薇。
她顯然費了不少心思才混進來。穿著一件明顯不合身、甚至有些廉價的晚禮服,臉上是重新精心打扮過的妝容,卻掩不住眼底的慌亂和急切。她手裡緊緊攥著一個酒杯,目光在人群中焦急地搜尋,最終定格在我身上。
她推開身邊的人,跌跌撞撞地朝我衝過來。
阿晨！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瞬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她衝到我的麵前,無視周圍所有人驚詫、探究的眼神,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淚說來就來：阿晨！我知道你在這裡！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愛的真的是你啊！冇有你我會死的！
全場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她之間來回掃視,充滿了八卦的興味。
商會會長的臉色有些尷尬。
我看著眼前演技精湛的她,緩緩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語氣疏離而冷淡：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吧
林薇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阿晨！你怎麼能……我是林薇啊！你最愛的薇薇啊！
林薇我微微蹙眉,像是在回憶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哦,我想起來了。是我那個嫌貧愛富、為了輛寶馬就劈腿富二代的前女友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吸氣聲和竊竊私語。
原來是她……
就是為了寶馬甩了陳先生的那個
現在看人家有錢了又貼回來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無數道鄙夷、嘲諷、看戲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林薇身上。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血色儘褪,身體搖晃了一下,幾乎站不穩。
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
但我已經不再看她,轉向旁邊的保安,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所有人都聽清：麻煩請這位情緒不穩定的小姐出去。她打擾到晚宴的秩序了。
保安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架住了林薇的胳膊。
不！放開我！阿晨！陳晨！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愛你啊！林薇徹底崩潰了,歇斯底裡地掙紮哭喊,妝容花了一臉,狼狽不堪地被拖出了宴會廳。
她淒厲的哭喊聲漸漸遠去。
宴會廳裡恢複了之前的觥籌交錯,彷彿隻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更多了幾分敬畏和探究。
我舉杯,向商會會長致意,笑容依舊淡然。
經過這一鬨,林薇和她家,以及那個即將破產的王家,在這個圈子裡,徹底成了笑話和反麵教材,再無立足之地。
晚宴結束後,我站在酒店門口等車。夜風微涼,吹散了宴會的喧囂。
一個清晰帶著哭腔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綠化帶傳來：……媽！完了！全完了！他根本不理我！還在所有人麵前讓我丟儘了臉！王哲家也要破產了,他罵我是掃把星,把我拉黑了……我怎麼辦啊媽！我冇地方去了……
是林薇,正在跟她母親打電話哭訴。
電話那頭的聲音尖利得甚至能隱約聽到：……都是你冇用！到手的天鵝肉都能飛了！當初要不是你眼皮子淺看上個破寶馬……現在好了！人家那麼有錢你抓不住！還把王家得罪死了！我告訴你,家裡也冇錢給你折騰了！你自己看著辦！
電話被粗暴掛斷。
林薇蹲在陰影裡,抱著自己,失聲痛哭,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可憐蟲。
我的車緩緩停在了麵前。
司機下車為我拉開車門。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在夜風中瑟瑟發抖、哭泣的身影,冇有任何情緒波動,彎腰坐進了車裡。
柔軟的真皮座椅,隔絕了車外的寒冷與狼狽。
勞斯萊斯無聲地滑入車流,窗外的流光溢彩飛速掠過。
我拿出手機,翻過無數條求合作、求結識、甚至求聯姻的訊息,最終點開了一個沉寂許久的頭像。那是我的初戀女友,當年因家境變故被迫分開,她嫁作他人婦,如今已恢複單身,獨自帶著孩子,生活清貧卻堅韌。
我給她轉了一筆足以徹底改變她生活的錢,附言：以前你幫我交的學費,連本帶利。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她冇有立刻收款,隻回了一個：為什麼
我望著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回道：隻是突然覺得,錢這東西,用在值得的地方,纔有意義。
車窗外,這座曾經讓我感到壓抑和渺小的城市,此刻燈火輝煌,彷彿在為我加冕。
但我知道,真正的富有,不在於你擁有多少財富,而在於你擁有隨時轉身離開、以及選擇如何運用財富的底氣與格局。
前女友的哭喊與狼狽,王家的焦頭爛額,旁人的阿諛奉承……都隻是這巨大財富附帶的一抹微不足道的塵埃。
車平穩前行,駛向嶄新的、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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