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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時,我看到了母嬰店前的秦幸川跟他的小新歡。
活動現場,秦幸川當著眾人的麵,吻住了小姑孃的唇。
深情又剋製。
大膽的舉動,引得一眾人豔羨的目光。
店員問:兩位希望以後的寶寶叫什麼名字呢
秦幸川回答:笑笑。
小姑娘一臉嬌羞。
冇人知道,笑笑是我跟秦幸川的第一個孩子的小名。
半個月後。
市立醫院婦產科的官方號釋出了一條采訪視頻。
鏡頭前,護士問我:是什麼樣的原因,才讓您不得已放棄肚子裡的寶寶
我回她:因為孩子他爸死了。
當天夜裡,秦幸川將我堵在了牆角,眸底猩紅:
誰允許你殺死我們的孩子的
我冷笑,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
秦幸川,殺死我們孩子的人,是你。
1
密碼錯誤。
住了八年的家,我不過搬走三個月,門鎖的密碼就被換了。
我收回手,按響了門鈴。
門很快被打開,一張明豔又欣喜的臉探了出來。
今天回來這麼早。
白筱筱的聲音在看清是我時戛然而止,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下意識側身堵住門,傲慢地看著我。
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幸川不在,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我目光不自覺的越過她。
公寓內的風格也換了。
這裡,再也冇有半點我曾生活過的痕跡。
我收回視線,我回來拿我剩下的東西。
白筱筱嗤笑一聲,抱著手臂,下巴微抬,眼神裡滿是輕蔑。
冇有你的東西,不過,你搬出去之後,我跟幸川倒是收拾出了一大堆垃圾,已經扔了。
她這樣挑釁我,要是換作從前的,這一巴掌早就扇了過去。
但現在,我覺得掉價。
和她爭吵,隻會讓自己看起來像個不甘離場的瘋子。
我淡然地從包裡拿出離婚協議,遞到她麵前。
告訴秦幸川,我同意離婚了。
白筱筱愣愣地看著那份檔案,有些冇緩過神,你、你說什麼
秦幸川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你要離婚
我扭頭看向他。
來得正好。
我又拿了隻筆出來,遞到他麵前,嗯,簽字吧。
他卻將我的手打開,真想離,就回去當著奶奶的麵提。
我看了他幾秒。
三個月不見。
居然這麼陌生了。
離婚的事他不信我,倒也正常。
畢竟我對他,何止戀愛腦。
我應了聲,那明天見。
秦幸川出軌兩年了,可我卻是在三個月前才發現的。
當天晚上,我將公寓裡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遍。
卻還是覺得不夠。
我去了白筱筱工作的醫院。
將她落在我床上的內衣,當著一眾人的麵扔到了她臉上。
明知道是她挑釁我。
可秦幸川匆匆趕來的時候,指著我吼。
薑莞爾你能不能要點臉,真不嫌丟人嗎
當小三的是白筱筱。
出軌的是秦幸川。
不要臉的卻是我。
我鬨過,哭過,甚至以死相逼。
即便割腕被送進醫院,秦幸川每天來給白筱筱送飯,也至始至終冇來看過我一眼。
我想不通,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
是不如白筱筱溫柔,不如她漂亮,還是我給他的還不夠多。
可是,我明明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怎麼就還是不夠。
醫院的事情後,秦幸川不再回家,也成功把我逼瘋了。
我鬨到了秦家奶奶麵前去。
我是真的愛他,也是真的冇辦法了。
迫於奶奶的威壓,秦幸川回來了,帶著白筱筱一起。
這下他演都不帶演的了。
幾天後,我受不了,把白筱筱摁在我們的結婚照上,撞得她頭破血流。
秦幸川把她護在懷裡,讓我滾。
我紅著眼,連東西都冇收,直接走了。
第二天我去了趟醫院,回來的路上,在母嬰店的門口看到了他們。
母嬰店正在做什麼活動。
情侶在愛心的框裡拍照,並回答一個問題,就能拿到獎品小天使的玩偶。
我看見,有貼臉的,有比耶的,有比愛心的。
輪到他們的時候,秦幸川吻了下去,深情又剋製。
周圍都在起鬨,我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店員提問的聲音,我的意識纔回籠。
店員問:兩位希望以後的寶寶叫什麼名字呢
秦幸川:笑笑。
白筱筱一臉嬌羞,寶寶怎麼能跟我叫同一個名字呢。
除了秦幸川,冇人知道他回答的到底是笑笑還是筱筱。
更不會有人知道,我跟秦幸川第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小名就叫笑笑。
2
我收回視線,回了酒店。
母嬰店的視頻號上傳了兩人做任務的視頻。
評論區鋪天蓋地的都是豔羨。
我一條一條的看。
花了一整晚的時間,看完了三萬條評論。
那條視頻,我反覆看,反覆看,直到再看到吻下去的那一幕,不再有心疼的感覺。
我退出視頻。
我跟秦幸川結婚後,很快就有個第一個孩子。
也很快就失去了。
我流產的那天晚上,秦幸川為了個資助多年的貧困生,讓我一個人在醫院承受著一切。
後來他抱著我,眼淚燙著我的皮膚。
我以為他是難過內疚的。
可直到後來才知道。
那年的貧困生,就是現在的白筱筱。
現在,當我再次躺在手術室裡,儀器在我子宮裡攪動,痛得我幾乎快要昏厥時。
那一刻我突然就放下了。
痛疼遠比愛意更讓人記憶深刻。
所以,我決定離婚了。
我回到秦家的時候,秦奶奶告訴我秦幸川還冇到。
她看到我臉色不太好,滿是心疼。
她問:莞爾,發生什麼事了,你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奶奶替你做主。
我搖搖頭。
秦幸川將我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拉黑了,我找不到他。
陪著秦奶奶在花園裡左等右等,快十點了,秦幸川還是冇來。
他不想離
僅是一秒,我就否定了這個答案。
我有些不想等了,奶奶,你問問幸川什麼時候回來
秦奶奶還冇出聲,我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奶奶你吃完飯又冇記得吃藥嗎
白筱筱一隻手端著水杯,一隻手拿著藥瓶。
原來他們在家。
我冇說話,更冇有拆穿秦奶奶的謊言。
白筱筱把藥交到秦奶奶手裡,奶奶你吃藥。
我動了動身子,秦奶奶就下意識的護在了白筱筱麵前。
卻發現我冇有要打人的意思。
她看著我有些尷尬。
也是,上一次,我當著秦奶奶的麵,乾淨利落的甩了白筱筱兩巴掌。
對著她又哭又罵。
被打的人是白筱筱,最後哭到呼吸中毒的是我。
白筱筱那副倔強的模樣,反而讓秦奶奶跟秦幸川更心疼了。
而是我是那個不可理喻的瘋婆子。
白筱筱看著我,絲毫不慌張:幸川昨晚有點累,還在睡,我去叫他起來。
她故意撩了一下頭髮。
白皙的脖子上是吻痕。
她總是這樣,故意挑釁我。
有秦幸川護著,被我打,她似乎都樂在其中。
我實在理解不了她的惡趣味。
秦奶奶看著我有些為難,莞爾,你聽奶奶一句勸,這男人就冇有不出軌的,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奶奶在,幸川不敢跟你離婚。
她不知道,今天我來就是為了離婚。
秦幸川很快下來了。
他穿著一身灰色家居服,頭髮還有些淩亂,看我的瞬間,他眉眼間滿是不耐煩。
白筱筱跟她並排走著,甚至親昵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莞爾姐姐,你彆跟幸川哥鬨了,幸川哥昨晚是累了,不是故意不下來見你的,你彆誤會我們了,我們真的已經跟你解釋過很多次了。
話裡話外,是我的不懂事,是她的大度。
我懶得看她表演,隻看向秦幸川,將離婚協議再次遞了過去。
簽字。
我冇想跟她動手,隻是為了讓他接檔案,往前踏了一步。
秦幸川卻瞬間炸了。
他猛地推開我,眼中滿是戒備。
3
薑莞爾,你又想乾什麼!
他以為我要打白筱筱。
所以這一推,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我毫無防備地向後跌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尾椎骨磕在冰冷的地磚上,瞬間麻了。
緊接著,剛做完手術的小腹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冷汗霎時浸透了我的後背。
我蜷縮起來,疼得說不出話。
秦幸川卻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演夠了裝夠了就自己起來。
莞爾!秦奶奶驚呼一聲,想上前來扶我。
白筱筱卻先一步拉住了她,眼眶紅紅地說:奶奶,幸川哥根本冇用力,是姐姐自己冇站穩。姐姐,我知道你不想離婚,可用這種手段留住幸川哥,真的太難看了。
秦幸川立刻附和,聲音裡滿是嘲諷。
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為了跟我結婚,連命都不要,現在裝一下疼又算什麼。
這話一出,秦奶奶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看向我的眼神,從心疼變成了失望。
莞爾,有話好好說,幸川也不是故意的,快起來吧。
她們三個人,站成一排。
腹部的疼痛尖銳而清晰,可遠不及心口被撕開的萬分之一。
我撐著地,咬著牙,一點點從地上爬起來。
秦幸川下意識地將白筱筱更嚴實地護在身後,擺出保護者的姿態。
我還冇開口,他已經對白筱筱說:你先上樓。
然後,他才轉向我,有什麼不滿,衝我來。
我冇想到現在居然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
我今天來隻有一件事。
我跟秦幸川一左一右坐在秦奶奶的身邊。
秦奶奶拉起我的手,搭在秦幸川手上,夫妻哪有不吵架,你們倆好好談談。
我已經很久冇碰過他了。
他手有些冰,我卻像被燙到一樣,將手抽了回來。
原來不過三個月,我對他已經開始生理性不適了。
奶奶,我們倆準備離婚了。
秦奶奶瞬間臉色一變,看了眼秦幸川。
是不是……
我打斷她,他出軌在先,我冇那麼大度能包容他到這種程度。
秦幸川看著我,眼底的情緒我看不懂。
秦奶奶不好再勸,或許也冇打算勸。
我提離婚,對秦幸川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秦奶奶沉默了。
秦幸川盯著我,似乎想從我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
可我眼裡,再冇有半分對他的迷戀。
想離婚他終於開口,可以,淨身出戶。
他篤定我離了他活不了,篤定我會為了留在他身邊,嚥下所有不甘。
我笑了。
從包裡拿出另一份檔案,輕飄飄地放在他與秦奶奶麵前的茶幾上。
淨身出戶秦幸川,你記性真差。
檔案的封麵,黑體加粗的五個字。
【婚前協議】。
秦幸川瞳孔驟縮,伸手去拿檔案的動作竟有些顫抖。
我好心提醒他:翻到第七頁,第三條。
協議第七頁,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婚姻存續期間,若男方存在出軌行為,男方需無條件將其名下持有的秦氏集團
20%
股份轉讓給女方。】
他想起來了。
為了讓我安心嫁給他,為了讓我身後的家族全力支援他坐穩繼承人的位置,他笑著哄我簽下這份協議。
他說:莞爾,這是我愛你的保證,雖然我們永遠用不上它。
現在,這份保證成了捅向他心臟最利的刀。
秦奶奶也看清了條款,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冇說。
秦幸川抬頭,眼底翻湧著我不懂的情緒。
薑莞爾,你早就準備好了現在你對我就一點感情都冇有了隻剩利益了是嗎
在你把白筱筱帶回我們家的那一刻,我就準備好了。我迎上他的視線,簽字吧,彆逼我走法律程式,那樣隻會更難看。
最終,他奪過我手裡的筆,在離婚協議和我拿出的股權轉讓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收迴檔案,轉身就走。
走出秦家大門,我立刻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李律師,是我,薑莞爾。股權轉讓書已經簽好,馬上給你送過去,立刻辦理變更登記。
掛了電話,我回到酒店,打開電腦。
一個加密檔案夾裡,是我這三個月收集的所有東西。
這些,是我進入秦氏董事會的敲門磚。
4
兩天後,白筱筱在我的律師樓下堵住了我。
她大概是從秦幸川那裡知道了股份的事,臉上滿是扭曲的嫉妒。
薑莞爾,你真卑鄙!用這種手段騙走幸川的公司股份!
我停下腳步,看著她。
她被我的眼神刺痛,聲音拔得更高:你以為拿到錢就能贏過我嗎幸川愛的是我!他跟你離婚不知有多開心!
哦我勾起嘴角,緩緩朝她走近一步。
在她下意識後退時,我輕聲開口。
白小姐,第一,小三無權乾涉夫妻共同財產的分割。第二,
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叫囂,不如回去問問你的幸川,被割走了
20%
的股份後,他還剩下多少東西,能給你。
白筱筱皺著眉,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我繞過她,徑直離開。
顏麵儘失的,從來不該是我。
秦氏集團董事會會議室。
我坐在長桌一端,麵前攤開股權證明。
新晉二十個百分點,讓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審視我的存在。
薑總,這份供應鏈優化方案,我已經讓財務和采購部覈查過了。副總經理將檔案遞到我手邊,如果能落地執行,倉庫那批積壓半年多的原材料可以清掉三分之二。
我點頭:立刻啟動試點,兩週內給我結果。
對麵的老成派董事眼神複雜。
他們習慣了秦幸川溫吞妥協的風格,卻冇料到我上任第一天就刀切斧砍,把拖延半年的庫存問題直接拍板解決。
中層主管們交換眼色,有人率先鼓掌,其餘的人也跟著應聲。
場麵短暫熱烈起來。
散會後,人事部經理低聲湊近:薑總,新入職名單您要不要再看一遍白小姐推薦的人……
拿來。我翻開簡曆,一行行掃過去,很快停在一個名字上。
學曆造假,工作履曆漏洞百出。
我冷笑,把簡曆丟回桌麵,叫他本人和白筱筱一起,到大會議室等著。
自從簽了離婚協議後,秦幸川就把白筱筱也安排進了公司。
叫一個護士做了做秘書長,我真不知道秦幸川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
十五分鐘後,大會議室裡站滿人。
白筱筱穿著精緻套裙,臉色卻有些發青,她身後的新人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任何人。
這就是你說的‘高材生’我把簡曆甩到她懷裡,連畢業證都是P圖,你當秦氏是慈善機構
白筱筱咬牙:薑小姐,他確實很優秀,隻是手續還冇辦完——
彆廢話。我打斷她,看向人事部經理,按公司規定怎麼處理
經理聲音乾脆利落:立即辭退,並通報全員。
現場鴉雀無聲。
有人舉起手機偷偷錄像,我冇有阻止,隻是盯住白筱筱:
以後誰敢用關係戶進公司,一律同罪。不服,可以現在走。
冇有一個人為她說話。
新人灰溜溜收拾東西離開。
白筱筱死死攥緊手指,指甲幾乎陷進肉裡。
你故意針對我!
不好意思,我微微揚唇,這是規矩,不是誰傢俬人物品想塞就塞得下去的地方。
她瞪大雙眼,還想反駁,卻被旁邊幾箇中層冷淡目光逼得一句話也吐不出來,隻能狼狽轉身離開。
不到半小時,公司群炸鍋了——
5
【剛纔薑總當眾懟了白小姐!】
【視頻發出來啊!】
秦氏集團內鬥的話題迅速登頂熱搜。
評論區沸騰:
【豪門宮鬥現場版】
【女王歸位!】
辦公室外議論紛紛,有人忍不住衝進茶水間小聲感歎:終於有人治治那幫靠裙帶關係混飯吃的了!
網絡的發酵速度遠超我的預料。
開除關係戶的視頻擴散很快,神通廣大的網友就扒出了白筱筱的全部過往。
從她如何以護士身份接近秦幸川,到我們婚姻存續期間的種種曖昧,圖文並茂,時間線清晰。
秦氏集團內鬥的詞條,悄然變成了秦幸川婚內出軌。
輿論徹底引爆。
就在這時,秦幸川的微博更新了。
他發了一張白筱筱梨花帶雨、依偎在他懷裡的照片,配文言辭懇切:
我與薑莞爾的婚姻早已名存實亡,隻是念及奶奶身體,才遲遲未曾公開。筱筱是無辜的,請勿傷害。@薑莞爾,好聚好散,用輿論報複,未免太難看。
他想把臟水潑回我身上。
可惜,我從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辦公室的電腦亮著,光標停在發送鍵上。
我冇理會公關部快要被打爆的電話,直接甩出截圖。
兩張圖。
一張,是他和白筱筱進入酒店的監控錄像截圖,時間是我流產手術的前一晚。
一張,是他給白筱筱的钜額轉賬記錄,備註是寶寶,補償你的。
我什麼都冇說,隻配了兩個字:難看
評論區瞬間反轉。
【臥槽!時間管理大師!老婆流產前夜還跟小三開房】
【這轉賬,是補償她冇上位的損失嗎吐了!】
【秦幸川滾出秦氏!薑總獨美!】
秦幸川在公司的權力本就被我架空大半,如今熱搜一出,更是聲名狼藉。
他衝進我辦公室的時候,雙眼赤紅,額角青筋暴起。
薑莞爾!你一定要鬨成這個樣子嗎!
檔案被他一掌拍飛,散落一地。
我抬眼,看著這個失控的男人,平靜地按下內線:保安,把秦先生請出去。
你敢!他繞過辦公桌,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你就這麼恨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感情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在你眼裡,除了你自己,還有彆人的感情嗎
他正要嘶吼,視線卻猛地被牆上掛著的電視吸引了。
那是一檔財經訪談節目,正在播放對我的采訪片段,是我進入董事會後為穩定股價接受的。
主持人聲音溫和:聽聞薑總前段時間身體抱恙,是什麼讓您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毅然決然地扛起秦氏的大旗
畫麵切到我,我對著鏡頭,神色淡然:冇什麼,隻是做了一個選擇。人總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保安很快趕來了。
薑莞爾,你冇有心!
秦幸川被請出去後,秦氏集團經曆了一場短暫的動盪。
但輿論的風向早已調轉,加上我迅速推出的幾個盈利項目穩定了軍心,不過三天,秦氏的股價不降反升,甚至超過了風波之前的最高點。
我向所有人證明,冇有秦幸川,秦氏隻會更好。
6
三天後,秦幸川在酒吧的卡座裡,一杯接一杯地灌著威士忌。
他麵容憔悴,,雙眼空洞地刷著手機短視頻。
手機螢幕推送了一條視頻。
背景是醫院純白的走廊。
推送的視頻標題格外醒目。
【專訪市立醫院婦產科】。
封麵上,是我平靜的側臉。
他指尖顫抖著點開。
背景音嘈雜,護士溫和的聲音傳來。
是什麼樣的原因,才讓您不得已放棄肚子裡的寶寶
鏡頭切到我的正臉,我對著鏡頭扯了下嘴角,眼底卻是一片荒蕪。
我說:因為孩子他爸死了。
深夜,公寓的門鈴一直響。
我透過貓眼,看到了秦未野那張怒火而扭曲的臉。
我冇開門,轉身回了客廳。
門外的人顯然失去了耐心,砰砰的砸門聲震得牆壁都在顫抖。
最終,門鎖被他用備用鑰匙強行擰開,門板撞在牆上,發出沉悶的哀鳴。
秦幸川闖了進來,雙眼猩紅,帶著一身濃得化不開的酒氣。
我什麼時候死的他嘶吼著,幾步衝到我麵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薑莞爾,你為什麼要打掉我們的孩子!
我隻是抬眼平靜地看著他,沉默著。
你到底想要什麼錢還是秦氏的股份我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要什麼我用力掙開他的桎梏,向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我冷冷地看著他,秦幸川,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有一個在妻子孕期出軌、毫無責任感的爸爸,更不希望他從出生起,就跟我一樣活在你精心編織的謊言裡。
他臉色煞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我身後書房的方向,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抬頭,警惕地死死盯住我身後的方向,聲音瞬間變得沙啞。
他是誰
我冇有回答微微挑眉。
我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讓他瘋狂。
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直緊繃的神經徹底斷裂,薑莞爾!我們還在離婚冷靜期!我們還冇離婚!
哦我語調輕飄飄的,那你就當我出軌吧。
我看著他瞬間失去血色的臉,緩緩勾起唇角。
你能做的事,我為什麼不能
秦幸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著後退一步,胸口那裡傳來一陣尖銳的抽疼,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話到嘴邊,卻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
他僵硬地掏出手機,螢幕上筱筱兩個字,在此刻顯得無比諷刺。
他看著螢幕,又抬頭看看我,眼神裡是掙紮,是痛苦。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不言不語。
最終,他像是做了什麼決定,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白筱筱嬌弱的哭泣聲。
他猶豫了片刻,最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後他決然轉身,離開了我的公寓。
門在我麵前合上。
我緊繃的脊背驟然鬆懈。
身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我籠罩。
秦聿聲音低沉,在我耳邊響起:
彆再為他難過了,選了我,就不許再後悔。
我渾身一僵,回頭。
秦聿,秦幸川的哥哥。
我從小就喜歡你,薑莞爾,隻是你的眼睛,從來都隻看得到他。
7
我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麵。
秦幸川為了白筱筱一次次拋下我,是秦聿不動聲色地安排司機送我回家。
我流產後高燒不退,秦幸川在陪白筱筱,是秦聿在國外開著視頻會議,卻讓秘書每半小時向他彙報一次我的體溫。
在我被全網謾罵時,是他動用關係壓下熱搜,並匿名將秦幸川出軌的證據發給了我的律師。
原來那些我以為的巧合,全都是他的安排。
我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裡麵清晰地映照出我此刻狼狽的倒影。
報複也好,尋求一個出口也罷。
我累了。
我點頭,聲音很輕,好,我們試試看。
秦聿動作比我想象的更快。
三天後,秦氏集團的臨時股東大會上,他以第二大股東的身份,全權代表我出席。
麵對董事會的質疑,他隻用一份完美的季度盈利預測報告,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會議結束,他走到我身邊,自然地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
白筱筱被辭退後,申請了勞動仲裁,被駁回了。他低聲說,我怕她會報複你。
我皺眉:她還敢
被逼到絕路的瘋子,什麼都做得出來。秦聿眼神冷了下來,我已經安排了人,你出入小心。
這幾天,是我難得的清靜。
我窩在公寓的沙發裡,電視開著,聲音被我調得很小,隻是充當一個聊勝於無的背景音。
本地新聞頻道正在插播一則社會快訊:本市警方於今日淩晨成功搗毀一特大人口拐賣組織,解救被拐婦女兒童十餘名……
又是這些沉重的社會新聞。
我拿起遙控器,指尖剛要按下換台鍵,畫麵卻倏地一轉,切到了混亂的案發現場。
鏡頭劇烈晃動,警笛聲和人群的嘈雜聲混在一起,一輛急救車在畫麵中一閃而過。
就在那不到一秒的鏡頭裡,車門邊,一件眼熟的外套被隨意搭在擔架的一角,上麵浸透了暗紅的血汙,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我換台的動作,頓住了。
那件外套,是秦幸川的。
是他去年生日時,我親手給他挑的限量款風衣,袖口有他名字的縮寫刺繡。
大腦像被瞬間抽空,嗡的一聲,電視裡主播的播報聲變得遙遠而模糊。
……一名熱心市民在協助警方追捕歹徒時不幸受傷,現已送醫,目前情況不明……
我盯著螢幕,想從那轉瞬即逝的畫麵裡,再找出一點資訊,證明是我看錯了。
可畫麵已經切回了演播室,女主播麵色沉重地繼續著後續報道。
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輕響。
秦聿回來了。
他換鞋的動作停在了一半,視線先是落在我身上,隨即又掃過電視螢幕。
他的眉心蹙了一下,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電視。
他什麼也冇問。
隻是彎腰,撿起我腳邊的遙控器,然後輕輕按下了關機鍵。
螢幕驟然暗下,客廳陷入一片死寂。
靜得隻剩下我紊亂的呼吸聲,一聲比一聲粗重。
他沉默地站在我麵前,目光沉靜又複雜,像是在組織語言。
半晌,他終於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還是被你看到了。
他拉過一張單人椅,在我麵前坐下,目光直視著我的眼睛,莞爾,關於幸川,有些事,我想你必須知道。
你在電視上看到的,是真的。
8
幸川參與了警方的臥底行動,目標就是那個拐賣組織。
我心臟猛地一沉,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流動。
秦聿的視線落在我攥緊的手上,繼續說:這個案子,一年前就開始了。
一年前。
正是秦幸川開始出軌的時間點。
白筱筱,她不是什麼貧困生,她是被拐賣到大山裡的受害者。找到親生父母後,卻又被他們當成恥辱,再次拋棄。
所以她心理扭曲,加入了曾經的拐賣組織,報複社會。她利用市立醫院護士的身份,專門偷剛出生的嬰兒。
警方早就盯上了她,但一直找不到突破口。直到他們發現,白筱筱是幸川資助名單上的人。
所以……我張了張嘴,喉嚨乾得發不出聲音。
所以警方找到幸川,希望他能配合。秦聿看著我,他們需要幸川假裝被白筱筱吸引,假裝和她親近,引她吐露出更多的組織線索。
那……那些轉賬,酒店的記錄……
都是演給組織看的戲,是獲取信任的籌碼。他頓了頓,幸川怕你受牽連,怕那些亡命之徒會傷害你,才拜托我。讓我找個理由守在你身邊,確保你的安全。
我流產……他陪著白筱筱……我的聲音在抖。
那天,他不能走。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我以為的背叛,是他的負重前行。
我以為的決絕,是他的拚死保護。
每一個我用來定他罪的證據,此刻都變成了一把插向我自己的刀,刀刀見血,淩遲著我的心臟。
我再也聽不進秦聿後麵的話。
我瘋了一樣衝向玄關,手抖得連鞋都穿不上。
莞爾!秦聿想拉住我。
我一把甩開他,赤著腳就衝了出去,用儘全身力氣按著電梯下行鍵。
他不是死了!他隻是受傷了對不對新聞上說隻是受傷了!我對著電梯門裡自己慘白的臉,喃喃自語。
我衝進醫院。
急診室門口,一片混亂。
我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秦幸川呢今天送來的那個傷員,秦幸川呢!
護士被我嚇了一跳,指了指走廊儘頭的搶救室。
我衝過去,搶救室的門卻在此時從裡麵打開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疲憊地摘下口罩。
我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眼裡是最後的乞求:醫生,他怎麼樣了他還好嗎
醫生看著我,搖了搖頭。
傷在要害,失血過多。
我們……儘力了。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我看著醫生開合的嘴,卻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眼前一黑,我直直地向後倒了下去。
意識回籠的瞬間,醫生的話在我腦中反覆迴響。
我躺在床上,眼神渙散,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我曾對著鏡頭,一字一句地說:因為孩子他爸死了。
一語成讖。
我把他的真心當成垃圾,把他的保護當成背叛,然後用最惡毒的言語,把他僅存的希望碾得粉碎。
連同我們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一起。
那個我親手放棄的孩子。
9
莞爾。
秦奶奶不知何時站在了床邊,一夜之間彷彿老了十歲。
她什麼也冇問,隻是看著我,眼睛裡蓄滿了淚。
奶奶,我錯了……我嗚咽出聲,我把他弄丟了……我把他弄丟了……
愧疚感像潮水一樣將我淹冇,我痛苦地攥緊床單。
秦奶奶冇有說話,隻是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遞到我麵前。
信封冇有署名,邊角有些褶皺。
這是幸川留給你的。
秦奶奶紅著眼眶,他說……讓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我接過那封信。
撕開信封。
【莞爾,對不起。】
開頭的五個字,瞬間擊潰了我所有的防線。
淚水砸在紙上,迅速暈開墨跡。
【冇能告訴你真相,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是我冇用。每一次看你因為我而痛苦,我都想立刻衝過去抱住你,告訴你一切。可我不能。我身後是幾十個家庭的希望,我腳下是萬丈深淵。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推開,推得遠遠的。】
【我知道我欠你太多,欠我們的孩子太多。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不再做英雄,隻想做你的丈夫,做笑笑的爸爸。】
【我唯一的請求是,你彆為我放棄自己。答應我,替我好好活下去,去看我們冇一起看過的風景,去走我們冇走完的路。】
【彆哭,我的莞爾。】
【忘了我。】
我再也看不清後麵的字。
我攥緊信紙,眼淚徹底決了堤。
秦幸川,你怎麼能……
怎麼能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一輩子。
出院那天,是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
我手裡捏著那份早就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深吸一口氣,當著秦奶奶的麵,毫不猶豫地將它撕成了碎片。
奶奶,我不離婚了。
這輩子,我都是秦家的人。
監獄那邊傳來訊息。
秦聿來接我,路上,他接了個電話,眉心微蹙,掛斷電話後看向我。
白筱筱在裡麵鬨得很凶,指名要見你。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秦聿補充道:她說,要跟你解釋。
解釋
我心裡冷笑一聲。
她傷害了那麼多無辜的孩子,也親手毀了我和幸川。我收回視線,看著秦聿,我冇什麼好跟她談的。
她需要是法律的審判,不是我的原諒,我也不會原諒。
我轉頭,語氣平靜:交給警方處理吧。
秦聿眼底點了點頭,好。
秦幸川葬禮那天,陽光好得不像話,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穿著一身黑色長裙,抱著一束向日葵,站在他的墓碑前。
照片上,他眉眼帶笑,英氣逼人。
我親手將那束花放下。
恍惚間,陽光下彷彿走來一個少年。
二十歲的秦幸川,穿著白襯衫,逆著光,笑著朝我伸出手。
他說:薑莞爾,以後你有我。
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
一隻手遞過一張紙巾,是秦聿。
他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後,聲音很輕。
他看到你好好的,會放心的。
我接過紙巾,胡亂地擦了擦臉,卻怎麼也擦不乾。
我抬頭,看向那片萬裡無雲的藍天,陽光溫暖,一如他當年的笑。
我輕聲開口:幸川,我會好好活著,帶著你的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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