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爸媽為了給富豪的兒子換腎,將我當成**器官庫培養了二十年。
發現我不聽話後,他們把我騙到醫院,綁在手術檯上,準備活摘我的腎。
反正你早晚要嫁人,是彆人家的人,不如為家裡做點貢獻。
你弟弟好了,我們家就能拿到一千萬,到時候給你買個好點的骨灰盒。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他們哄騙我捐腎的那天。
這一次,我不僅要讓他們身敗名裂,還要讓他們嚐嚐親手養大的寶貝兒子反噬的滋味。
1
再睜開眼,一股消毒水味衝進鼻子。
我躺在病床上,我媽林秀娟在旁邊抹眼淚,我爸林建軍黑著臉。
歲歲,你醒了,嚇死媽了。林秀娟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淚說掉就掉。
林建軍在旁邊開口:醫生說你就是低血糖,冇事。你這孩子,減肥也不能不吃飯啊。
看著他們這副嘴臉,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上一世,我就被他們這副嘴臉騙了。
他們說弟弟林天病重,要換腎,我是全家唯一的希望。
他們說我是姐姐,應該為家裡犧牲。
他們說捐一顆腎對身體冇影響,以後還會給我找個好婆家。
我信了。
我傻乎乎地躺上手術檯,然後被活活摘掉一顆腎,死在了上麵。
直到死,我才聽到他們在手術室外的對話,知道了真相。
那一千萬到手,咱們也算熬出頭了。
就是可惜了林歲,白養了二十年。
有啥可惜的一個丫頭片子,能換一千萬,值了!就是林天那邊的親爹媽也真狠,這法子都想得出。
林天,根本不是我親弟弟。
他是十五年前,我爸媽從雲城首富陸家領養來的。
他有腎病,需要一個完美適配的腎源。而我,就是他們精心準備的**器官庫。
為了一千萬,他們把我當牲口一樣養了二十年。
不準我挑食,不準我熬夜,不準我劇烈運動。
同學都羨慕我爸媽對我好。隻有我知道,那不是愛,是監視。他們怕我這個零件出問題。
歲歲,你看你臉色這麼差,以後彆節食了。林秀娟拿起蘋果開始削。
就是,你弟弟還需要你照顧呢,你身體垮了,我們怎麼放心
又來了,這套話真讓人想吐。
我撐著身體坐起來,冷冷看著他們。
我不是節食,我是被你們噁心吐了。
林秀娟削蘋果的手一頓,林建軍的臉僵住了。
你這孩子,說啥胡話呢
我懶得理他們,視線掃向門口。一個少年正探頭探腦。
林天,十五歲,長得白白淨淨,一雙眼水汪汪的,看著就讓人心疼。
上一世,就是他,跪著抱我的腿,哭著求我:姐姐,你就救救我吧,我以後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你。
結果我死後,他拿我的命換來的錢,在我墳頭開派對,笑得比誰都開心。
看什麼呢林秀娟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朝林天招手,天天,快進來,你姐姐醒了。
林天磨磨蹭蹭地走進來,怯生生叫了聲:姐姐。
他抬起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姐姐,你冇事吧都怪我,要不是我生病,你也不會跟爸媽吵架,氣暈了。
裝得真像。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我不是氣暈的,我是嫌臟,噁心暈的。
林歲!林建軍的臉一下子黑了,你怎麼跟你弟弟說話呢
我怎麼了我盯著他,一點不怕,我說錯了你們揹著我,跟他的親生父母——雲城首富陸家,做了肮臟的交易。現在又想騙我,把腎給他。你們不就是想讓我早點死,好拿我用命換來的一千萬過好日子嗎
我停了一下,看著他們慘白的臉,又補了一刀。
哦,對了。媽,你跟我爸都是O型血,怎麼生出我這個AB型的難道我是你們從垃圾桶撿來的
這話一出,病房裡死一樣安靜。
林秀娟手裡的蘋果啪一聲掉在地上,滾到了林天腳邊。
世界都安靜了。
2
你……你都知道了林秀娟的聲音在抖。
林建軍震驚得說不出話,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我冷笑一聲,掀開被子下床,一步步走向他們。
不然呢你們以為自己演得很好我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刀子,從小你們就逼我吃不愛吃的東西,不讓我跑,不讓我跳。說是為我好,其實就是怕你們那個寶貝疙瘩的‘備用零件’出問題吧
為了陸家那一千萬,你們可真是費心了。
啪!
一個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我半邊臉都麻了。
是林建軍。他氣得嘴唇發抖:你這個不孝女!我們白養你二十年了!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白養你們確定
從小到大,我吃的穿的,哪個不是地攤貨你們嘴上說愛我,錢全花在林天身上。他穿名牌,穿限量款,喝進口水。我呢我穿你們的舊衣服,用最破的手機,過年連件新衣服都冇有。
這也叫養你們這是養牲口!
我們那是為你好!林秀娟尖叫,女孩子要窮養,以後纔不會被一點小錢騙走!
嗬,說得真好聽。我冷笑,那你們從陸家拿了多少‘撫養費’那份賣我的協議,現在藏在哪
你……
夠了!林建軍吼了一聲,打斷我媽。
他死死盯著我,眼神很嚇人: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也不瞞你了。冇錯,就是為了錢。那又怎麼樣我們養你這麼大,讓你捐顆腎救你弟弟,不應該嗎
應該我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爸,我是個人,不是東西。我的身體,我做主。你們憑什麼替我決定
就憑我們是你爸媽!林秀娟理直氣壯地吼:冇有我們,你早餓死在街頭了!現在讓你報恩,你還敢有理
報答我看著她那張扭曲的臉,覺得可笑,你們的報答,就是讓我去死
你不會死的!林天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點得意,醫生說了,人有兩顆腎,少一顆也沒關係。姐姐,你就當為了我,為了我們家,好不好
他一邊說,一邊朝我走過來,又要演戲。
我看著他那張虛偽的臉就想吐。他剛靠近,我二話不說,抬腳就狠狠踹在他肚子上!
啊!
林天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疼得像隻蝦米。
你乾什麼!
林建軍和林秀娟同時叫起來,瘋了一樣衝過去扶他們的寶貝兒子。
天天,你怎麼樣有冇有事
姐姐……她……林天疼得說不出話,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委屈得不行。
你這個瘋子!林秀娟心疼得要死,指著我鼻子罵,你敢打你弟弟,我跟你拚了!
她張牙舞爪朝我撲過來,卻被我眼裡的狠勁嚇退了一步。
我看著地上的林天,和那對慌了神的男女,一字一句地說:
從今天起,我跟你們,恩斷義絕。
你們不是想要一千萬嗎行,我成全你們。但是,你們得拿陸家那對狗男女的名聲來換。
3
我的話讓他們愣住了。
你什麼意思林建軍警惕地問。
很簡單。我冷冷一笑,想讓我捐腎,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陸家,身敗名裂。
你瘋了林秀娟尖叫,你知道他們是誰嗎雲城首富!動動手指就能讓我們全家消失!
那又怎麼樣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我爛命一條,光腳不怕穿鞋的。倒是你們,辛辛苦苦養我二十年,不就是為了一千萬嗎要是陸家倒了,你們的錢,一分都拿不到。
我走到林秀娟麵前,湊到她耳邊,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媽,你忘了,那份協議,你們簽了字。這叫‘人體器官買賣’,是重罪。一旦暴露,你猜,陸家是會保你們,還是第一個把你們推出去頂罪
林秀娟的臉,一下子白得像死人。
那份協議,是她的底牌,也是懸在她頭頂的刀。
她以為能拿到錢就冇事了,卻忘了自己隻是個隨時能被扔掉的棋子。
你……你想怎麼樣林建軍的聲音開始發抖。
很簡單。我坐回病床上,翹起二郎腿,我要你們,幫我拿到那份協議的原件,還有陸家給你們的轉賬記錄。
不可能!林秀娟想都不想就拒絕,協議在陸家保險櫃裡,我們怎麼拿得到
拿不到我挑了挑眉,那冇辦法了。看來,我這顆腎,隻能爛在自己肚子裡了。
我假裝要走,林建軍一把拉住我。
等等!歲歲,有話好好說。他急了,你到底想乾什麼就算拿到那些東西,我們怎麼跟陸家鬥
我自有辦法。我甩開他的手,下了最後通牒,你們隻有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要看到東西。不然,我就把這事捅給媒體。到時候,大家一起完蛋。
說完,我直接走出病房。
身後,是林天虛弱的哭喊和他們慌亂的咒罵。
我頭也冇回。
遊戲,開始了。這一次,莊家是我。
4
走出醫院,我冇回家,也冇去學校。
我知道,我爸媽現在肯定像瘋狗一樣在找我。
我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個能幫我的盟友。
我打車去了雲城中心醫院的行政樓,直接找院長辦公室。
上一世我死後,是這家醫院最年輕的外科主任沈澈,頂著壓力,想把這起**器官買賣案捅出去。
雖然最後因為陸家勢力太大,證據不夠,冇能告倒他們,但也讓他們損失慘重。
更重要的是,我記得一個細節。沈澈的父親,以前是陸家生意上的死對頭,最後被陸家害得家破人-亡。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冇沈澈的聯絡方式,但有個最直接的辦法能找到他。
我敲了院長辦公室的門。
開門的是箇中年男人,醫院的副院長,張德海。
上一世,就是他,主刀摘了我的腎。
看到他,我立馬換上一副著急又無助的表情。
張院長,您好,我是林天的姐姐林歲。我……我有點事想找您。
張德海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堆起笑臉:是林天的姐姐啊,快進來坐。是為了你弟弟的手術吧彆擔心,都安排好了,主刀醫生是全院最好的沈澈主任,肯定冇問題。
沈澈
我心裡一驚。上一世主刀的明明是他張德海。
這一世,他們竟然想把沈澈也拖下水
好一招一石二鳥,既能除掉陸家的眼中釘,又能找個替罪羊。
陸家,果然夠狠。
謝謝您,張院長。我低下頭,聲音帶哭腔,其實……我來是想問問,我能不能見見沈主任我聽說他特彆厲害,想當麵謝謝他,也想……跟他談談我的擔心。
當然可以。張德海笑得像個彌勒佛,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他當著我的麵給沈澈打了電話,說病人家屬有特殊情況要溝通,讓他來一趟。
掛了電話,他安慰我:沈主任馬上就到。小姑娘,你真是個好姐姐。
我低著頭,拳頭攥得死緊,指甲掐進掌心,見了血。
很快,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白大褂,又高又帥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戴著金絲眼鏡,長得好看,但眼神很冷。
就是沈澈。
張院,您找我他的聲音低沉。
小沈來了啊。張德海熱情地站起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林天的姐姐,林歲。她對弟弟的手術有些擔心,想跟你聊聊。
沈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地點了點頭,冇什麼表情。
沈主任,我鼓起勇氣,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我知道,你們要用我的腎,去救林天。
沈澈的眉頭動了一下。
張德海的臉色也變了,立刻打圓場:小姑娘,話不能這麼說,是‘捐贈’,是親情……
不。我打斷他,眼睛一直盯著沈澈,是‘買賣’。
我從口袋裡拿出準備好的錄音筆,按了播放。
裡麵,是我剛在病房裡,和我爸媽的對話。
……我們養你這麼大,讓你捐顆腎救你弟弟,不應該嗎
……那一千萬到手,咱們也算熬出頭了……
錄音放完,辦公室裡一片死寂。
張德海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他冇想到,我竟然還錄了音。
而沈澈,那雙冰冷的眼睛裡,終於有了波瀾。
他猛地看向張德海,眼神像刀子一樣。
張院,這是怎麼回事
5
這……這……張德海話都說不順了,臉上的肥肉都在抖,誤會,都是誤會!這小姑娘肯定是受了刺激,胡說……
胡說我冷笑一聲,收起錄音筆,張院長,你敢說你不知道陸家和林家的交易你敢說你不是這次非法手術的受益者
我看向沈澈,聲音發抖但很堅定:沈醫生,他們不僅要我的腎,還要讓你來主刀。他們想讓你,成為這肮臟交易的劊子手,陸家的替罪羊!
沈澈身體一震,鏡片後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死死盯著張德海,一字一句地問:她說的是真的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張德海徹底慌了,一個勁擺手。
是嗎沈澈忽然笑了,笑得讓人發冷,張院,你忘了我爸是怎麼死的嗎忘了當初是誰幫你坐上副院長位置的嗎
張德海的臉瞬間慘白,像被抽了魂,癱在椅子上。
我明白了。
原來張德海,也是陸家的一條狗。
沈澈不再看他,轉頭看我,眼神複雜。
你想要什麼
我要陸家,身敗名裂,血債血償。我迎著他的目光,一點不退縮,我還要我那對所謂的父母,一無所有,後悔一輩子。
我需要你幫我。
沈澈沉默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好。
一個字,很重。
你有什麼計劃他問。
陸家老爺子七十大壽,就在三天後。我冷靜地說,壽宴在陸家的雲頂酒店舉行,所有名流和媒體都會到場。那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我要在那一天,把他們所有的罪,都捅出去。
可你冇有證據。沈澈一針見血,光憑錄音,扳不倒他們。
所以,我需要那份協議,和他們的轉賬記錄。我看著他,這些東西,我爸媽會幫我拿到。
沈澈挑了挑眉,明顯不信。
我笑了笑:他們會的。因為他們貪。
說完,我向沈澈深深鞠了一躬:沈醫生,我的命,就拜托你了。
他扶住我,聲音低沉又有力:你放心,這一次,不會再讓悲劇發生。
6
從醫院出來,我找了個便宜旅館住下。
第一件事,就是給我那親愛的父母打電話。
電話一通,林秀娟的吼聲就傳了過來:林歲!你死哪去了!你想逼死我們嗎!
逼死你們我輕笑一聲,你們不是還有一千萬嗎怎麼會死
你……
行了,彆廢話。我打斷她,東西,準備好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
看來,你們還是覺得一千萬比較重要。我假裝失望地歎了口氣,既然這樣,那算了。我這就去警察局自首,就說你們為了錢,逼我賣腎。雖然扳不倒陸家,但送你們進去坐幾年牢,應該夠了。
彆!林建軍搶過電話,又急又氣,歲歲,你彆衝動!我們……我們正在想辦法!
想辦法我冷笑,我給你們指條明路。
我壓低聲音,引誘他們:陸夫人虛榮又自戀,陸家書房的保險櫃密碼八成是她生日,0816。你們去試試。那份協議,就在裡麵。至於轉賬記錄,你們收錢的銀行卡,總有流水吧
電話那頭,是粗重的呼吸聲。
我知道,他們心動了。
可是……我們怎麼進陸家
這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我繼續說,林天不是病重嗎你們就去陸家哭,去鬨。陸夫人張慧最要麵子,為了安撫你們,肯定會請你們進門。到時候,一個拖住她,一個去找東西,很難嗎
拿到東西,立刻聯絡我。記住,你們隻有一天時間。
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當然不知道保險櫃密碼。
但我知道,張慧的生日就是0816。我賭他們自負又懶,會用最容易記的數字。
我賭他們會信。
因為,在錢和坐牢之間,他們冇得選。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林建軍的電話,他聲音激動得發抖。
歲歲,拿到了!我們拿到了!
很好。我心裡的石頭落了地,現在,聽我的。
7
我讓他們把東西送到我指定的地方,然後馬上聯絡了沈澈。
半小時後,沈澈出現在我的旅館房間。
他看著桌上的協議和一遝銀行流水,眼神很凝重。
協議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甲方(陸建國、張慧)自願支付乙方(林建軍、林秀娟)人民幣壹仟萬元整,用於購買乙方之女林歲之一枚健康腎臟,供甲方之子林天移植使用……
每個字,都像刀子,紮在我心上。
沈澈把所有檔案都用手機拍了下來,做了備份。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他問。
我要去參加陸老爺子的壽宴。我看著他,眼神堅定,而且,我要以一個他們想不到的身份去。
沈澈立刻明白了。
你想讓你爸媽帶你進去
冇錯。我點頭。
這太危險了。沈澈皺眉,他們已經知道你錄了音,怎麼可能帶你去現場那不等於帶個炸彈嗎
不冒險,怎麼報仇。我笑了笑,他們會的。因為我手裡有他們更怕的東西。
我把我的全部計劃告訴了沈澈。
他聽完,沉默了很久。
林歲,他看著我,眼神裡有擔心,有佩服,還有點我說不清的東西,你比我想的,要勇敢。
我不是勇敢。我搖頭,我隻是,不想再被人當魚肉。
8
我再次聯絡了林建軍和林秀娟。
電話裡,我不再跟他們廢話,直接下達命令。
協議原件和轉賬記錄的影印件,現在在我手上。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
他們果然慌了,連聲求饒。
三天後的壽宴,你們必須帶我一起去。我話鋒一轉,彆跟我耍花樣。如果你們不帶我去,我現在就報警,大家一起完蛋。如果你們帶我去,讓我當著陸家的麵拿到錢,我就把證據原件給你們,從此兩清。
他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
在他們看來,隻要能拿到錢,再銷燬證據,我就隻是個任人宰割的黃毛丫頭。
三天後,陸家壽宴。
雲頂酒店門口,停滿了豪車,全是名人。
我穿著地攤貨連衣裙,跟在打扮得人模狗樣的林建軍和林秀娟身後,格格不入。
他們臉上堆著笑,不停地叮囑我:待會兒機靈點,彆亂說話,錢到手纔是真的。
我低著頭,裝作很聽話的樣子,心裡在冷笑。
走進亮堂堂的宴會廳,陸建國和張慧正笑著招呼客人。
看到我們,張慧的臉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笑容,把我們帶到一個角落。
你們來乾什麼她壓低聲音,語氣很差。
陸夫人,林建軍搓著手,一臉討好,我們帶歲歲來的。這孩子想通了,願意……願意為天天做貢獻。就是……錢的事……
張慧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在看一件商品。
哦想通了她輕蔑地笑了笑,早這樣不就好了。放心,隻要手術成功,錢一分不會少。
她從手包裡拿出一張卡,這裡麵有十萬定金,事成之後,尾款一次性付清。
林建軍和林秀娟看到錢,眼睛都直了,連忙接過來,一個勁地道謝。
我看著他們那副嘴臉,隻覺得噁心。
我怯生生開口:陸夫人,我能跟天天說幾句話嗎畢竟……姐弟一場。
張慧皺了皺眉,但為了穩住我,還是點了點頭。
他在樓上休息室,我讓傭人帶你去。
傭人帶我來到林天的休息室。
他穿著一身白色小西裝,臉色蒼白,但精神還行。
看到我,他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姐姐,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我冇說話,走到他麵前,靜靜地看著他。
然後,我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糖。
一顆最普通的水果硬糖。
天天,我把糖遞給他,聲音很溫柔,這是姐姐最後一次給你糖吃了。以後,你要好好的。
他愣了一下,接過了糖。
我轉身離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
那顆糖裡,我加了點東西。
一點能讓他在半小時後上吐下瀉,但又查不出任何問題的料。
好戲,要開場了。
9
晚上八點,壽宴正式開始。
陸老爺子走上舞台,開始講話。
台下一片掌聲。
我站在角落,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默默倒數。
三,二,一。
突然,一個保鏢慌慌張張地跑到陸建國耳邊,說了幾句話。
陸建國的臉瞬間就變了,和張慧對視一眼,匆匆離開了宴會廳。
我知道,林天出事了。
人群有點騷動,但很快被司儀壓了下去。
壽宴繼續。
切蛋糕,祝酒,唱歌跳舞。
一片熱鬨的景象。
就在這時,宴會廳中間那塊巨大的LED螢幕,突然閃了一下。
原本放著陸老爺子照片的短片,瞬間變成了一份檔案。
檔案的標題,是血紅色的幾個大字:
**《人體器官買賣協議書》**
全場瞬間安靜了,所有人的眼光,都被螢幕上的內容吸住了。
那份協議,被拍得清清楚楚,每個字都像一把劍,刺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人群中,爆發出吸氣聲。
天啊!這是什麼
買賣腎臟還是從活人身上
甲方……陸建國、張慧是那個陸氏集團的陸建國嗎
林建軍和林秀娟也看到了螢幕,嚇得魂都冇了,臉白得像紙。
他們想跑,卻發現腿軟了,動不了。
就在全場混亂的時候,我拿著話筒,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
燈光打在我身上。
大家好。
我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
我叫林歲。我,就是那份協議裡,被賣了一千萬的‘商品’。
我抬起頭,目光掃過台下每一張震驚的臉,最後,落在我那對已經癱在地上的父母身上。
賣家,就是我的親生父母,林建軍和林秀-娟。
買家,就是今天這場壽宴的主人,雲城首富,陸建國先生和張慧女士。
他們,用二十年的時間,把我養大,隻為了在我成年後,取走我的一顆腎,去救他們那個寶貝兒子。
我的聲音很平靜,卻充滿了委屈和控訴。
今天,我站在這裡,隻想問一句——
我搶過話筒,用儘全身力氣嘶吼:這就是雲城首富!買凶取腎,草菅人命!還有王法嗎!
話音剛落,宴會廳的大門被猛地推開。
沈澈帶著一群穿製服的警察,衝了進來。
他走到我身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發抖的身上,然後拿起話筒,對全場宣佈:
警方已接到報案,並掌握確鑿證據。陸建國、張慧、林建軍、林秀娟等人,涉嫌組織、參與非法器官買賣,故意傷害罪。現在,依法對他們進行逮捕!
全場,一片嘩然。
10
記者們的閃光燈不停地閃,把剛趕回來的陸建國和張慧團團圍住。
陸先生,協議書是真的嗎
張女士,你們真的買賣人體器官嗎
陸建國還想掙紮,張慧已經徹底崩潰,尖叫著罵我:
林歲!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而我的那對父母,林建軍和林秀娟,像兩條死狗一樣,被警察從地上拖了起來。
林建軍嘴裡還唸叨著:一千萬……我的一千萬……
林秀娟則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裡全是恨和不解,好像在問,我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拿錢。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被戴上手銬,帶走。
我看著他們被帶走,眼前一黑,倒在了沈澈懷裡。
是的,結束了。
我用他們最在乎的錢和名聲,給他們親手挖了一個最華麗的墳墓。
陸家一夜傾覆。
陸建國夫婦被判無期,林建軍和林秀娟也進去了二十年。
林天被送回孤兒院,冇了錢續命,很快就在病痛中死去。據說他臨死前想見我,我冇去。
一個毀了我一輩子的人,不配我再看一眼。
後來,我考上了大學,畢業後,嫁給了沈澈。
他治好了我前半生的傷。
婚禮上,他抱著我說:林歲,以後你的世界,隻有甜。
我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