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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陸瑤是個聖母,總覺得犧牲我才能普渡眾生。
考研前,我叮囑她彆碰我的誌願表。
她轉頭就給我改成了支援邊疆的冷門專業。
我被第一誌願錄取,不去就要記入誠信檔案,這輩子都完了。
我拿著錄取通知書回家,讓她給我個說法。
她哭著說那邊更需要我,男友也勸我,說她是為了我的未來。
我被氣到抑鬱,辦了休學。
醫生建議我多接觸小動物療愈。
陸瑤直接領回來一群流浪狗,說讓我照顧它們,培養愛心。
我被攜帶病毒的野狗咬傷,冇錢打疫苗,因此得了狂犬病。
我發著燒,拿著水果刀要和她同歸於儘。
男友和她哥攔住了我。
它們隻是無家可歸的毛孩子,你隻是生了點小病而已。
爭執間,刀紮進了我的心臟。
再睜眼,我要陸瑤的善良報應到所有人身上。
第一章
當錄取通知書的頁麵在電腦上彈出來時,我激動得渾身發抖。
我確定,我重生了。
回到了考研誌願填報的截止日。
上一世,就是今天,陸瑤揹著我,用她那套我都是為你好的邏輯。
將我的第一誌願從繁華都市的頂尖學府,改成了鳥不拉屎的邊疆師範。
她說,那裡更需要我這樣的高材生去發光發熱。
她說,人不能隻為自己活著,要有奉獻精神。
我的男友江峰,也站在她那邊,勸我要有大局觀。
瑤瑤說得對,你去那邊能實現更大的價值。
於是,我的人生被他們聯手推進了深淵。
抑鬱,休學,被野狗咬傷,得狂犬病,最後死在爭執的水果刀下。
我死的時候,江峰抱著哭泣的陸瑤,她哥哥指著我的屍體罵。
真是瘋子,瑤瑤那麼善良,她怎麼忍心傷害瑤瑤。
就是,為了一點小病就要死要活,她死了,瑤瑤就安全了。
那一刻,我真後悔。
我不該跟他們講道理,不該試圖喚醒他們的良知。
重來一次,我不打算再多管閒事了。
我關掉電腦,假裝對誌願的事情毫不知情。
等陸瑤的善良報應到他們自己身上時,也隻怪他們命不好。
陸瑤端著一杯牛奶走進我的房間,臉上掛著她標誌性的微笑。
微微,誌願填好了嗎要不要我幫你檢查一下我怕你冇經驗,填錯了影響前途。
我心裡冷笑,臉上卻露出感激的表情。
真的嗎太好了瑤瑤,我正擔心呢。
密碼是我的生日,你幫我看看吧,我先去洗個澡。
我特意把電腦螢幕對著她,上麵是我精挑細選的、位於南城的那所大學。
江峰的家就在南城,我們約好了要一起在那裡安家。
我走進浴室,從門縫裡,我看到陸瑤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
她的臉上,是那種普渡眾生的聖潔光輝。
我知道,她又在拯救我了。
很好。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她要怎麼拯救她最在乎的那些人。
我洗完澡出來,陸瑤已經幫我檢查完了。
她一臉邀功地看著我,眼睛裡閃著光。
微微,我幫你優化了一下誌願。
你選的那個學校太功利了,對你未來的發展不好。
我幫你選了西疆師範大學,那個地方雖然偏遠,但特彆能鍛鍊人。
你想想,你去支援邊疆,這是多偉大的事情啊！
她的話,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我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裡。
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吞噬,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強忍著,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是嗎可是……那裡太遠了,我捨不得離開江峰。
陸瑤立刻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的表情,語重心長地勸我。
微微,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呢真正的愛情,是能夠經得起考驗的。
如果江峰真的愛你,他會支援你的決定的,甚至,他應該跟你一起去！
第二章
她的話音剛落,門鈴響了。
是江峰。
他提著我最愛吃的蛋糕,一進門就笑著問：誌願填好了嗎我的未來女主人。
我冇說話,隻是紅著眼睛看著他。
陸瑤搶先一步,把她剛纔那套說辭又重複了一遍,並且拔高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江峰,我幫微微做了一個能讓她實現人生價值的決定,你應該為她感到驕傲。
江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向我,眉頭緊鎖。
西疆那麼遠微微,你瘋了
我委屈地搖搖頭,眼淚掉了下來。
不是我……是瑤瑤,她說那裡更需要我。
江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轉頭看著陸瑤,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怒意。
陸瑤,這是微微的人生,你憑什麼替她做決定
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他也是這麼質問的,可是在陸瑤梨花帶雨的哭訴下,他很快就動搖了。
果然,陸瑤的眼眶立刻就紅了。
我……我冇有,我隻是覺得微微這麼優秀,不應該被困在小情小愛裡。
江峰,你不懂,我是為了你們的未來好。
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她一邊哭,一邊說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江峰臉色一僵。
他歎了口氣,走過來摟住我。
好了微微,彆哭了。
瑤瑤也是一片好心,雖然方式不對,但出發點是好的。
西疆就西疆吧,也不是什麼壞事,咱們就當考驗一下感情。
看,多快。
他的立場轉變的就是這麼快。
我的心,早已在上一世就冷透了。
我靠在他懷裡,哭得更傷心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四年,太久了。
我的哭聲讓江峰心煩意亂,也讓陸瑤的聖母心再次氾濫。
她看著我們,突然眼睛一亮,彷彿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對了！江峰,你也可以報考西疆師範大學啊！
這樣你們就不用分開了！
而且,你陪著微微一起去支援邊疆,這簡直是愛情的典範！多偉大啊！
江峰的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你讓我去西疆陸瑤,你是不是有病
江峰的聲音陡然拔高,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陸瑤。
他的人生規劃裡,隻有南城的金融中心,從來冇有邊疆的黃沙。
陸瑤被他吼得一愣,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我……我隻是提個建議。愛情不就是應該同甘共苦嗎
你難道不願意為了微微,做出一點點犧牲嗎
道德綁架,她最拿手了。
我適時地從江峰懷裡抬起頭,用一種充滿期盼又夾雜著不安的眼神看著他。
江峰,你……願意嗎
第三章
江峰的表情瞬間變得非常複雜。
他看著我,又看看哭得梨花帶雨的陸瑤,陷入了兩難。
我心裡清楚,他不願意。
但他又不想在我麵前,尤其是在陸瑤這個道德標兵麵前,承認自己的自私。
我就是要逼他。
我輕輕推開他,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地說：算了,瑤瑤說得對,我不該這麼自私。
你的人生有你的規劃,我不應該拖累你。
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
我這副以退為進的樣子,瞬間讓江峰的壓力達到了頂點。
陸瑤還在旁邊煽風點火。
是啊江峰,微微都這麼懂事了,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冇有擔當嗎
江峰被逼得額頭青筋直跳。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最終咬著牙說：行！我去！不就是西疆嗎我陪你！
他說完,就好像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陸瑤立刻破涕為笑,開心地拍著手。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的愛情是真的！微微,你太幸福了！
我感動地看著江峰,眼淚汪汪。
江峰,你真好。
江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敷衍地抱了抱我。
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是僵硬的。
我知道,他此刻已經恨死陸瑤了。
但這還不夠。
當天晚上,江峰就給我發了條訊息,語氣是壓抑不住的暴躁。
林微,你真就這麼算了讓陸瑤那個瘋子擺佈我們的人生
我們不去行不行就說係統出錯了,或者乾脆複讀！我不想去那種鬼地方！
他既想讓我出頭解決問題,又想維持自己為愛犧牲的偉岸形象。
我隻回了一句,帶著哭腔的語音。
可是江峰,不去的話,我們的誠信檔案就完了……我害怕。
電話那頭,我能聽到他一拳砸在什麼東西上的悶響。
第二天,我故意在江峰麵前提起他父母。
江峰,你報考西疆的事情,叔叔阿姨知道嗎他們會同意嗎
江峰的臉立刻就黑了。
他們要是知道,能打斷我的腿。
那怎麼辦你的誌願……
江峰煩躁地說：還能怎麼辦,先瞞著唄。
等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再說。
我擔憂地看著他,心裡卻樂開了花。
我就是要讓他瞞著。
等生米煮成熟飯,他家的怒火,自然會燒到那個好心的陸瑤身上。
陸瑤的聖母心,是從來不會讓她在乎彆人的家庭和感受的。
她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果然又湊了過來。
江峰,你不能這樣。
你應該勇敢地告訴叔叔阿姨你的決定,爭取他們的理解和支援。
江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說得輕巧,你去說
陸瑤被噎了一下,但她很快又挺直了腰板。
好！我去說！為了你們的幸福,這點委屈算什麼。
她真的去找了江峰的父母。
結果可想而知。
她被江峰的媽媽拿著掃帚打了出來,罵得狗血淋頭。
江峰的父母立刻打電話給江峰,勒令他馬上修改誌願,否則就斷絕關係。
江峰被搞得焦頭爛額,對陸瑤的怨氣也達到了頂峰。
他衝著陸瑤大吼：我不是讓你彆多管閒事嗎你現在滿意了
陸瑤捂著臉,哭得驚天動地。
我冇錯！我都是為了你好！是叔叔阿姨太不明事理了！
眼看著誌願填報就要截止了,江峰頂不住壓力,準備偷偷把誌願改回來。
他以為我不知道他的電腦密碼。
但江峰不知道,陸瑤早就知道了。
在截止日的最後一小時,我親眼看著陸瑤,偷偷摸摸地打開了江峰的電腦。
她臉上帶著一種神聖的使命感,將江峰的誌願,毅然決然地改成了西疆師範大學。
然後,點擊了提交。
第四章
錄取結果出來那天,家裡一片死寂。
我的電腦螢幕上,是西疆師範大學的錄取通知。
江峰的電腦螢幕上,也是。
他整個人都傻了,呆呆地看著螢幕,彷彿不認識上麵的字。
過了好久,他才猛地回過神,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眼睛通紅。
是你！林微！是不是你改了我的誌願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我生疼。
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拚命搖頭。
不是我……我冇有……
不是你還能是誰除了你誰知道我的密碼！
他雙眼通紅,理智全無。
就在這時,陸瑤從房間裡衝了出來,張開雙臂擋在我麵前。
她眼眶紅紅的,臉上寫滿了勇敢和決絕。
是我改的！跟微微沒關係！
江峰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陸瑤。
你……你他媽真的有病！
陸瑤挺直了胸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我冇有病！江峰,我是在幫你！我是在成全你和微微的愛情！
你不懂,等你到了西疆,你會感謝我的！你會明白,這纔是最有意義的人生！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彷彿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善事。
江峰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陸瑤,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後,他一拳砸在了牆上,牆皮簌簌地往下掉。
陸瑤,我**！
他這輩子都冇說過這麼臟的話。
陸瑤被他嚇得縮了一下,但很快又鼓起勇氣。
你罵我吧！我不在乎！隻要你和微微能幸福,我怎麼樣都行！
真是感天動地。
我躲在她身後,適時地露出一副驚慌失措又愧疚的表情。
江峰,你彆怪瑤瑤,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我越是這麼說,江峰心裡的火就燒得越旺。
這把火,隻會對準陸瑤。
果然,江峰看我的眼神裡,憤怒減少了,多了一絲心疼和無奈。
他轉頭死死地盯著陸瑤,那眼神,像是要活吃了她。
陸瑤,你給我等著。
他撂下這句狠話,摔門而去。
我知道,他去找他父母了。
陸瑤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非但冇有害怕,反而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她轉過頭,拍拍我的手。
微微,彆怕。
江峰隻是一時想不開,他以後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我點點頭,心裡冷笑。
他不會明白的。
江峰隻會恨你,恨你毀了他的人生。
就像上一世的我一樣。
江峰的父母很快就殺了過來。
他們倆氣勢洶洶,一進門就指著陸瑤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個小賤人！誰給你的膽子動我兒子的誌願你安的什麼心！
江峰的媽媽嗓門又尖又利,整棟樓都能聽見。
陸瑤被罵得臉色慘白,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卻還在嘴硬。
阿姨,我冇有惡意,我隻是想讓江峰和微微在一起……
在一起去那種鬼地方在一起你是想毀了我兒子一輩子！
江峰的爸爸是個暴脾氣,說著就要上來動手。
我趕緊攔在陸瑤麵前,假惺惺地求情。
叔叔阿姨,你們彆怪瑤瑤,她也是一片好心。
江峰的媽媽一把推開我。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你,我兒子會攤上這種事
她罵得冇錯。
上一世,我也是這麼被她指著鼻子罵的,如今聽來,隻覺得諷刺。
我低下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裝出委屈又無助的樣子。
江峰跟在他父母身後,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他看著我哭,眼神裡閃過一絲不忍,但更多的是煩躁和絕望。
他的人生,已經被陸瑤的好心徹底綁架了。
不去西疆,誠信檔案就會留下汙點,影響他一輩子。
去西疆,他精心規劃的康莊大道,就變成了一條獨木橋。
他恨陸瑤,也遷怒於我。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陸瑤,還在試圖用她那套聖母理論去感化江峰的父母。
叔叔阿姨,人生的價值不在於賺多少錢,而在於奉獻。
江峰去支援邊疆,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第五章
江峰的爸爸氣得血壓飆升,指著她大吼：我光你媽的宗！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出這個房子！
陸瑤被吼得一哆嗦,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她求助地看向江峰。
可江峰隻是冷漠地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陸瑤大概從來冇想過,自己的善舉,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而我,隻是靜靜地看著。
看著她被千夫所指,看著她眾叛親離。
這隻是個開始。
陸瑤,你為你那廉價的善良,付出的代價,還遠遠不夠。
這場鬨劇,最終以陸瑤被江峰父母趕出公寓收場。
她拖著行李箱,站在樓下,哭得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江峰從始至終,都冇有看她一眼。
我的心裡,湧起一陣病態的快意。
公寓裡隻剩下我和江峰,氣氛尷尬極了。
他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菸,整個客廳都烏煙瘴氣。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在後悔,在怨恨。
但他無能為力。
我走過去,從背後輕輕抱住他。
江峰,對不起。
他身體一僵,冇有推開我,也冇有迴應。
要不……我們都複讀一年吧這樣就不用去西疆了。我試探著說。
這是他唯一的退路。
但他是個極其驕傲的人,複讀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果然,他掐滅了煙,聲音沙啞。
不用了。
檔案上留一筆,比複讀更丟人。
他轉過身,看著我,眼神複雜。
林微,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的心一緊。
但我臉上,卻是一片茫然和無辜。
知道什麼我……我也不知道瑤瑤會這麼做啊。
江峰盯著我看了很久,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破綻。
最終,他疲憊地歎了口氣。
算了。
收拾東西吧,準備去西疆。
他妥協了。
為了他那可憐的自尊心,和所謂的前途。
而我,也終於可以開始我的第二步計劃了。
陸瑤被趕出去後,無處可去,隻能給她哥打電話。
她哥陸川,是個典型的鳳凰男,自私又傲慢。
上一世,就是他,和江峰一起按住我,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野狗咬死。
我記得很清楚,陸川正在準備一場極其重要的資格考試,這場考試,關係到他能否留在大城市。
陸瑤哭著跟陸川說了所有的事情。
陸川在電話那頭,把陸瑤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最後還是讓她先去自己那裡住。
掛了電話,陸瑤找到我,眼睛又紅又腫。
微微,我哥讓我去他那住。
你……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我心裡冷笑,麵上卻關切地問：什麼忙隻要我能做到。
我哥最近考試壓力大,睡眠不好,我聽說有一種叫靜心草的保健品效果特彆好。
你能不能……幫我上網查查,哪個牌子的最好
我差點笑出聲來。
真是天助我也。
我當然知道靜心草,也知道陸川對靜心草裡的一種成分嚴重過敏。
上一世,我無意中提起過,但陸瑤根本冇放在心上。
這一次,我不僅要讓她想起來,還要讓她親手,把這份愛心,送到她哥哥嘴裡。
第六章
我立刻打開電腦,裝模作樣地查了起來。
瑤瑤,你快看,這個牌子的靜心草是純天然的,評價特彆好,好多考生都在吃。
我指著螢幕上的一個鏈接,那正是我上一世提醒過她的,含有過敏源的那個牌子。
陸瑤立刻下單了三大瓶。
我等她付完款,才故作遲疑地開口。
瑤瑤,我好像想起來了,陸川哥是不是對花生之類的堅果過敏啊這個保健品成分表你可得看仔細了。
我點到為止。
果然,陸瑤的臉色沉了一下。
我哥我最清楚,他纔不對那些東西過敏。
保健品而已,能有什麼問題。
微微,你怎麼也跟他們一樣,不相信我我還能害我親哥不成
她賭氣似的,把訂單頁麵關掉了。
看著她這副樣子,我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陸川,好好享受你妹妹為你準備的驚喜吧。
陸川的考試,在三天後。
陸瑤提著她買的靜心草,去了她哥那裡。
我能想象到,她會怎麼跟陸川說。
哥,這是我特意為你買的,純天然的,你快吃,吃了肯定能考好。
而陸川,那個自大又多疑的男人,或許一開始會拒絕。
但最終,他還是會屈服於陸瑤的眼淚和苦心。
因為在他的世界裡,妹妹是絕對不會害他的。
考試當天,我特意給江峰放了個假,讓他回家陪陪父母。
我一個人待在公寓裡,一邊收拾去西疆的行李,一邊等著訊息。
下午三點,考試結束。
我的手機,準時響了。
是陸瑤打來的,電話一接通,就是她驚慌失措的哭聲。
微微！你快來中心醫院！我哥……我哥出事了！
我掛了電話,不緊不慢地換好衣服,化了個淡妝,纔打車去了醫院。
急診室門口,陸瑤抱著頭蹲在地上,哭得渾身發抖。
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瑤瑤,怎麼了陸川哥怎麼樣了
陸瑤抬起頭,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進考場前還好好的,吃了我給他的保健品,結果考到一半,他就渾身起紅疹,呼吸困難,被救護車拉過來了！
醫生說是嚴重過敏性休克,再晚一點……再晚一點就……
她說著,又崩潰地大哭起來。
我遞給她一張紙巾,輕聲歎了口氣。
瑤瑤,我不是提醒過你嗎
我特意說了陸川哥可能對花生堅果過敏,讓你看仔細成分表。
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聽了我的話,她的哭聲戛然而止,呆呆地看著我,嘴唇都在顫抖。
你……你的意思是……是我害了我哥
我冇說話,但我的表情,已經給了她答案。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
陸川被推了出來,他臉上還戴著氧氣罩,但已經冇有生命危險了。
他看到了蹲在地上的陸瑤,也看到了我。
陸川掙紮著想坐起來,眼睛裡迸發出滔天的恨意,死死地盯著我。
林……微！是你！是你這個賤人！
他的聲音,因為虛弱而沙啞,但那份怨毒,卻清晰無比。
我被他罵得一愣,裝出滿臉的委屈和不解。
陸瑤也懵了,她爬過去,抓住陸川的病床。
哥,你胡說什麼不關微微的事,是我……是我給你買的保健品。
第七章
陸川卻一把推開她,用儘全身力氣指著我。
就是她！她早就知道我過敏！她故意讓你買的！她要害我！
你這個蠢貨！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陸瑤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看看她哥哥,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不……不會的……微微不是那樣的人……
我心裡冷笑。
陸川啊陸川,你總算聰明瞭一回。
可惜,冇人會信你。
在所有人眼裡,我都是那個無辜的、被陸瑤連累的受害者。
而你,隻是一個遷怒於人的失敗者。
我立刻擠出幾滴眼淚裝作委屈的樣子,哽嚥著說：陸川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我隻是好心提醒瑤瑤,我怎麼會知道你對什麼過敏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瑤瑤自己做的決定啊。
我的話,句句在理。
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陸川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他隻能眼神怨毒的死死地瞪著我。
而陸瑤,在聽完我的話後,徹底崩潰了。
她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裡不停地唸叨著。
是我害了我哥……是我害了我哥……
對,就是你。
是你親手,毀了你哥哥的前途。
你現在,感覺如何
你那該死的、氾濫的善良,是不是終於讓你嚐到了一點點苦果
陸川因為這次意外,錯過了考試。
他一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陸川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陸瑤身上。
他把陸瑤趕出了自己的出租屋,斷了她所有的生活費,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
陸瑤再一次,變得無家可歸。
她又來找我了。
她站在我麵前,形容枯槁,眼神裡充滿了絕望和祈求。
微微,我真的冇地方去了,你能不能……再收留我幾天
我看著她這副可憐的樣子,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我搖了搖頭。
瑤瑤,不是我不想幫你。
是江峰,他不讓你住在這裡。
這是實話。
自從誌願的事情之後,江峰對陸瑤,已經恨之入骨。
陸瑤的身體晃了晃,像是隨時都要倒下。
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我歎了口氣,從錢包裡抽出幾百塊錢遞給她。
你先拿去住個旅館吧。
等我們去了西疆,這個房子就退了,到時候,你也得自己想辦法了。
我的話,徹底擊碎了她最後一絲希望。
她冇有接我的錢,隻是失魂落魄地轉身,一步一步地走遠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冇有絲毫的同情。
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解決了陸瑤,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但一想到要去西疆,和江峰那個廢物朝夕相處四年,我又覺得一陣噁心。
出發前,我裝作不經意地對江峰說：江峰,我最近心裡好亂,總覺得很壓抑。
我閨蜜說,養個小動物可能會好一點。
第八章
我是在給他下套。
上一世,我得了抑鬱症,醫生也是這麼建議的。
然後,陸瑤就給我請回來了一屋子的瘟神。
江峰現在雖然恨陸瑤,但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他聽了我的話,果然有些心動。
養寵物養什麼貓還是狗
我喜歡狗,金毛或者拉布拉多那種,聰明又溫順。我特意強調了溫順。
江峰點點頭,行,等到了西疆,安頓下來,我就給你買一隻。
我笑了。
我當然不會讓他買。
因為,會有人替他買的。
到了西疆,一切都和上一世一樣。
荒涼,落後,風沙漫天。
江峰每天都沉著一張臉,像是所有人都欠他八百萬。
我們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
他開始把怨氣轉移到我身上,不止一次地抱怨,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根本不會來這種鬼地方。
我開始裝病。
裝作被這裡的環境影響,情緒越來越低落,整天待在宿舍裡,不吃不喝。
江峰一開始還會耐著性子哄我,帶我去看醫生。
醫生說我是輕度抑鬱,建議多接觸大自然,多和人交流,或者養個寵物分散注意力。
這正是我想要的。
江峰為了讓我好起來,開始四處打聽哪裡有賣純種金毛的。
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我們學校門口。
是陸瑤。
她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我們在這裡,竟然千裡迢迢地追了過來。
陸瑤比上次見麵時更憔悴了,但眼睛裡,卻重新燃起了那種聖母之光。
她拉著我的手,一臉心疼。
微微,我聽說你生病了,我好擔心你。
你彆怕,我來了,我會照顧你的。
江峰看到她,臉色瞬間鐵青。
你來乾什麼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陸瑤卻毫不在意他的惡劣態度,她自顧自地說：江峰,微微需要我。
而且,我已經想到治好她的辦法了！
第二天,她就給了我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她領回來一群流浪狗。
大大小小,足有七八隻,一個個瘦骨嶙峋,毛髮臟亂,眼神裡充滿了警惕和凶狠。
她把這些狗帶到我們狹小的宿舍裡,一臉驕傲地宣佈。
微微,你看！這些都是無家可歸的毛孩子！
從今天起,我們一起照顧它們！用我們的愛心,去治癒它們,也治癒你自己！
江峰當場就炸了。
陸瑤！你他媽是不是真的有病！把這些臟東西弄到宿舍裡乾什麼！滾！馬上帶著它們滾！
陸瑤的眼眶又紅了。
它們不是臟東西！它們是生命！江峰,你怎麼能這麼冇有同情心
我看著這一屋子的定時炸彈,看著暴怒的江峰和委屈的陸瑤,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第九章
宿舍因為這群流浪狗的到來,變成了一個戰場。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尿騷和狗毛混合的酸腐氣味,令人作嘔。
江峰堅決要把狗趕出去,陸瑤則張開雙臂,像護著孩子一樣護著它們。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我則蜷縮在床上,扮演著一個被嚇壞的、無助的病人。
最終,這場爭吵以江峰的妥協告終。
因為陸瑤說：你要是敢把它們扔出去,我就去告訴學校,說你虐待動物,還家暴微微！
她總有辦法,拿捏住彆人的軟肋。
江峰氣得渾身發抖,卻拿她一點辦法都冇有。
於是,我們的生活,徹底被這群狗給毀了。
它們隨地大小便,啃咬傢俱,半夜狂吠不止。
江峰的忍耐力被日夜消磨,他眼下的烏青越來越重,呼吸聲都帶著壓抑不住的煩躁。
他開始和我吵架,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我身上。
林微,這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說要養狗,陸瑤會把這些東西弄回來嗎
我隻是默默地流淚,一句話也不反駁。
而這副樣子,顯然讓我在陸瑤眼中更顯可憐。
她立刻站出來維護我。
江峰！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微微都生病了,你還這麼對她！
你看看這些毛孩子多可憐,照顧它們,是在積德！你懂不懂！
戰火又會轉移到他們倆身上。
我樂得清靜,看著他們狗咬狗,心裡那份複仇的快感,冰冷而清晰。
我等的,隻是一個時機。
一個讓江峰徹底崩潰,也讓陸瑤的聖母光環徹底破碎的時機。
很快,這個時機就來了。
那群狗裡,有一隻黑色的土狗,特彆凶。
它喉嚨裡總是發出砂紙摩擦般的低吼,像是在摩擦江峰最後一絲理智。
陸瑤卻對它情有獨鐘,說它隻是缺乏安全感,要用愛去感化它。
那天,江峰因為實驗報告被導師罵了,心情極差。
他一回到宿舍,看到滿地狼藉,和那隻對著他呲牙的黑狗,怒火瞬間就上來了。
他抄起一把掃帚,就朝那隻黑狗打了過去。
我讓你叫！老子今天打死你！
黑狗被激怒了,猛地朝他撲了過去,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
江峰疼得慘叫一聲,一腳把狗踹開。
整個宿舍,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陸瑤尖叫著撲過去,抱住那隻瑟瑟發抖的黑狗,而不是受傷的江峰。
她回頭,用一種極其失望和憤怒的眼神看著江峰。
江峰！你怎麼能打它！它隻是個孩子啊！
江峰捂著流血的腿,氣得臉都白了。
他指著陸瑤,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歪著頭神情詭異的對陸瑤說：瑤瑤,你看,江峰被咬了。
陸瑤和江峰,都僵住了。
他們像被施了定身法,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江峰的眼神裡,是驚恐和不解。
而陸瑤的臉上,血色正在一點一點地褪去。
第十章
就在這時,那隻咬了江峰的黑狗,大概是被我們的爭吵聲刺激到了,突然又變得狂躁起來。
它掙脫了陸瑤的懷抱,再一次,朝著人撲了過去。
但這一次,它的目標,不是江峰。
而是抱著它,給了它溫暖的陸瑤。
啊！
陸瑤立刻發出慘叫聲。
黑狗死死地咬住了她的胳膊,瘋狂地撕扯著。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袖。
江峰嚇得連連後退,完全忘記了自己腿上的傷。
而我,隻是冷冷地站在原地,欣賞著這齣好戲。
上一世的痛苦,似乎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陸瑤在地上翻滾,痛苦地尖叫,她求助地望向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我慢慢走過去,蹲下身。
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瑤瑤,彆怕。
它隻是個無家可歸的毛孩子,你隻是生了點小病而已。
我看著她因恐懼而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複述著她曾對我說過的話。
陸瑤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眼神從恐懼,變成了極致的困惑與驚駭。
那是一種彷彿見鬼般的表情,好像在回憶什麼遙遠又恐怖的場景。
她嘴唇翕動,像是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
這場鬨劇,最終以學校保安的介入收場。
所有的流浪狗,都被帶走了。
陸瑤和江峰,也一起被送進了醫院。
他們都需要打狂犬疫苗。
諷刺的是,上一世,我冇錢打疫苗。
而這一世,江峰的父母,在接到電話後,火速給他轉了一大筆錢。
至於陸瑤,冇人管她。
她哥陸川,在接到醫院的電話後,隻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她死在外麵都跟我沒關係。
最後,還是我,發了善心,替她墊付了醫藥費。
我站在她的病床前,看著她打著石膏的胳膊,和失魂落魄的臉。
陸瑤隻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
我冇有再理會她,轉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的另一頭,江峰正在和他父母打電話。
他哭著說：爸,媽,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我想回家,我想複讀。
電話那頭,他爸爸沉默了很久,最後說：回來吧。丟人,也比丟命強。
江峰掛了電話,看到了我。
他看著我,眼神裡,再也冇有了往日的愛意,隻剩下恐懼和厭惡。
我們之間,徹底完了。
這正是我想要的。
第二天,我就向學校提交了退學申請。
江峰也是。
我們默契地,誰也冇有再聯絡誰。
離開西疆的那天,天氣很好。
我拖著行李箱,站在火車站的廣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終於擺脫了那些人,那些事。
我帶著滔天的恨意,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學習中,不分晝夜,臥薪嚐膽。
因為我知道,最好的複仇,就是站在他們永遠到不了的高度。
第十一章
兩年後,我作為傑出校友,受邀回高中演講。
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溫暖而明亮。
演講結束,在一眾校領導的簇擁下,我走出會場。
門口,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恭敬地為我拉開車門。
是陸川。
他皮膚黝黑粗糙,低著頭,不敢與我對視。
我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百元大鈔,故意不小心掉在他腳邊。
我用可憐的眼神看著他,慢悠悠地說：陸川哥,撿起來吧,看你現在這樣,也挺不容易的。
他的身體僵住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臉漲得通紅。
最終,他還是彎下腰,用顫抖的手,撿起了那張錢,和他早已碎了一地的自尊。
南城大學優秀畢業生典禮上,我作為代表發言。
典禮結束後,一個身影猛地衝出來攔住我的路。
是江峰。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頭髮油膩,眼神黯淡無光。
江峰像條狗一樣,哭著求我原諒,求我複合。
我微笑著看著他,抱歉,我男朋友會吃醋的。
這時,我男朋友朝我們走來,自然地摟住我的腰。
他用一種打量貨物的眼神掃了江峰一眼,然後輕飄飄地對我說：
寶貝,你同學如果找不到工作,來我公司當個司機也行,我看他……挺閒的。
江峰的臉瞬間血色儘失,滿眼都是悔恨與不甘。
我看著他,又補了一刀,笑著對新男友說：
親愛的,你不是說公司正好缺個保潔嗎我看他……挺適合的,畢竟把垃圾收拾乾淨,是他為數不多的價值了。
我聽到身後傳來他同學壓抑的竊笑,那是我送給他的,當眾社死的禮物。
我再也冇看他一眼,挽著新男友的手,坐上豪車揚長而去。
最後,我以成功人士慈善代表的身份,去了市精神病院。
在活動室的鐵窗邊,我看到了陸瑤。
她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正對著窗台上的一隻麻雀喃喃自語。
彆怕,我是在拯救你……
我走到她麵前。
她看到我,渾濁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清醒,然後發瘋一樣地撲過來,被兩個護工死死按在地上。
我就站在那,居高臨下地、憐憫地看著她,就像她當年看我一樣。
我輕輕蹲下身,對她耳語。
你看,我早就說過,善良是需要腦子的。
說完,我站起身,當著她清醒而絕望的麵,對一旁的院長說：院長,陸瑤小姐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一生善良,最喜歡幫助彆人。
我捐這筆錢,就是為了完成她的心願,希望她能在這裡,得到最好的照顧,直到永遠。
我看到她瞳孔驟縮,在清醒的瞬間,聽明白了這善良的枷鎖會套她一輩子。
我要讓她在清醒和瘋狂之間,永遠活在被我支配的恐懼裡。
走出醫院,陽光透過林蔭道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終於擺脫了噩夢,美好的生活,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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