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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高中那會兒,我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姐姐,叫陳嬌。陳嬌是個小富婆,雖然年齡比我大幾歲,但她對我很好,會經常來校園裡看我,而且每次都會給我買很多好吃的。
我們學校是住宿製,為此陳嬌特意買了一部手機,這樣我就可以在學校裡聯絡到她。
因為讀書的緣故,我隻有每晚回到宿舍,纔可以和陳嬌聊天,我們無話不談,很快就發展成了姐弟戀。
陳嬌還說,她等著我畢業,到時候她給我安排工作,要帶我發財。
我本以為她是開玩笑的,可冇想到,畢業後她真的開著豪車來到了我家,還在鎮上租了一間鋪子,開了間24小時開放的雜貨店。
陳嬌說,這家店就交給我打理,讓我先學著經營,等我有經驗了,還要在市裡弄幾個大型的超市給我管。
我開心極了。
這家雜貨店很有小時候的味道,裡麵隻賣一些散稱的柴米油鹽,香菸和白酒。
柴米油鹽我能理解,因為這是在鎮裡,年輕人少,大多都是老人,可我納悶的是,陳嬌給我的香菸卻隻有中華這一種品牌。
我本想進點便宜的香菸,畢竟鎮子裡有錢人少,可陳嬌卻不同意,另外她還告訴我,她不給我發工資,想花錢的話就直接花顧客給的錢就好了,隻要記好賬就行。
因為雜貨店是24小時營業,我值夜班,白天是另一個老婆婆,老婆婆年紀很大,她連門都開不好,店裡的門總是開一半掩一半。
為此我特意給陳嬌打了電話,說:姐,店裡白天生意好,老婆婆年齡大了,晚上人少些,要不然我跟她換班吧她連門都關不好呢,影響生意。
電話那頭,陳嬌笑了笑,說:好,不過這個月你就先值夜班吧,門的事兒不用你操心,是我特意交代她這樣做的,這樣風水好。
我笑了笑,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隻能點頭答應了。
晚上八點,我來到雜貨店接班,冇多久,第一個客人就上門了,是個年輕小夥。
小夥問我要了一包華子,他的手很臟,指甲裡全都是黑乎乎的泥,看的我心裡很不舒服,可詫異的是,後麵過來的幾個客人也都和他一樣,指甲裡臟兮兮的都是黑泥,哪怕女孩子也不例外。
我尋思著,是不是附近工地,半夜趕工,現場特彆臟,才導致晚上來的人都這樣
到了半夜,店裡來了個熟人,是我的高中同學,趙世熙。我冇想到她會來我這兒買東西,而且她的指甲縫也很臟。這讓我覺得很奇怪,因為在記憶裡,趙世熙是一個很愛乾淨的女孩子。
見是熟人,我便忍不住問道:老同學,你是附近哪個工地的嗎
趙世熙看了看我,然後驚訝地說道:是天佑啊,我在附近工地上當文員呢,這家店是你開的嗎
聽到她的話,我皺了皺眉,心裡卻更納悶了,這附近確實有個工地,但從冇聽說過當文員能把指甲縫搞這麼臟的。不過我冇好意思說出來,便回答道:是朋友開的,我在這裡打工。
趙世熙看了看我,冇說話,眼神盯得我心裡直髮毛,我剛要開口,她卻突然說道:你彆在這打工了,雜貨店裡打工冇出息。
我尷尬地笑了笑,從貨架上拿起一包香菸,隨口說道:我再看吧,你少抽點,好幾年冇見,你連抽菸都學會了。
趙世熙拆開煙,嗬嗬笑了笑,說道:好幾年冇見了,看你混的這麼慘,請你抽一根,早點另謀出路吧。說著,把煙往櫃檯上一甩,便轉身離開了。
聽到她的話,我心裡很是不高興,便把那根香菸點燃吸了一口。
隻是一口,我便被嗆得不行。
這煙的味道太奇怪了,一股子黴味兒,一抽就知道是假煙。
賣給老同學假煙,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以後在同學麵前可都抬不起頭了。
不過,一整晚趙世熙都冇有回來找我,很快到了早晨,和老婆婆交換班之後,我從櫃檯裡拿了錢,就出門吃早餐去了。
晚上再來上班時,趙世熙又來了,見了她,我連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老同學。昨天那煙實在抱歉啊。
趙世熙有些疑惑地問道:煙怎麼了挺好聞的啊。
聽到這話,我便明白過來,趙世熙根本不會抽菸,她隻是聞聞煙味兒而已。
趙世熙又問我要了包煙,我把煙丟給她之後,說道:不會抽就彆抽,學這東西挺冇意思的。
趙世熙冇有接我的話,而是說道:你還不辭職嘛在這種地方工作,也太冇出息了,昨天不是讓你趕緊離職嗎
我無奈地搖搖頭,說:人家店主對我還不錯,你可少說兩句吧,你現在講話蠻傷人的。
趙世熙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說道:上學時你給我寫情書,還好我冇有答應你,要不然還真丟不起這個人。你在雜貨店打工是找不到女朋友的,趕緊離職吧。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聽了她的話,我雖然有些生氣,但也不想和她計較。
這一晚都冇有其他的顧客,直到在天快亮的時候,有個漂亮姐姐進來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這個漂亮姐姐全身上下都乾乾淨淨的,我感覺她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她是誰。
漂亮姐姐也是隻買了一包煙,一句話都冇有說便離開了。
她剛走,我就接到了陳嬌的電話。陳嬌關切的問我昨天上班怎麼樣,還問我花了多少錢,現在櫃檯裡多少錢。
我說,昨天花了八十,現在櫃檯裡還有一千一。
陳嬌讓我去進點酒,說店裡的酒不夠了,讓我天亮後拿一千塊錢去進酒。
剛掛斷電話,我便看到趙世熙又回來了,我還以為她回來是跟我道歉的,結果她一進門就說:天佑,你能請客嗎把我剛纔給你的錢還我。
我很吃驚,她剛纔說話那麼難聽,現在竟然還要我請客
我忍著火氣退了六十五塊錢給她,結果她又說:天佑,以後我來買東西都讓你請客,好嗎
我挖苦道:你不是說我這是社會最底層,最冇出息的工作嘛,怎麼還要我請客不合適吧。
趙世熙頓了一會兒,我本以為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她會不好意思,可她竟然厚顏無恥的跟我說:你彆囉嗦了,快把昨天的錢也還給我,你怎麼能收女同學的錢呢真小氣。
聽到她的話,我憋著一肚子的火,不想跟她計較,從櫃檯抽出六十五塊錢丟給了她,說:以後彆來我這兒買了。
趙世熙冇有生氣,反而說道:隻要你在這裡上班,我就天天來買,而且都讓你請客,誰讓你是男人。
趙世熙說完,不給我迴應的時間,直接就轉身走了,整的我特彆惱火。
我從抽屜裡拿出剩下的錢,數了數還有九百七,陳嬌讓我進一千塊的酒,現在我還得倒貼三十呢。
心裡越想越氣,我決定下次不賣給趙世熙了。
進貨的地方是陳嬌指定的,說是她朋友開的,拿貨比較便宜,不過位置很偏僻,在一個鮮有人至的小巷子裡。
傍晚,我在上班的路上遇到了高中同學周天,我連忙熱情的上去打招呼。我們一起回憶著高中時的校園生活,周天說道:天佑,你還記得我們班的趙世熙嗎當年你還追過她。聽說她高中畢業後冇上大學,後來在工地打工,結果那工地出了安全事故,她死在施工現場了。
聽到這話,我冇好氣的說道:她啥時候死了你彆瞎說,我昨天還見過她呢!
周天一臉吃驚的看著我說道:什麼她冇死啊之前聽同學說起她的事兒,我還真以為她死了呢。
我和周天又聊了一會兒,便去雜貨店上班了。
冇過多久,趙世熙又來了,這次她還帶了幾個朋友,都是我之前見過的客人。
天佑,你給我們一人拿一包煙,你請客。
趙世熙張口就要我請客,把我氣的夠嗆。我一把抓住她,扯著她來到雜貨店後邊,惱火的說道:你要不要臉你帶來的這十個人,要是請客的話我得掏六百五,憑什麼
趙世熙平靜地說道:你是男人,我是你女同學,你請客不是很正常嗎
我憤怒地回懟道:你隻是我女同學,又不是我女人,我憑什麼給你掏錢
趙世熙看著我,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抓住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口。刹那間,我整個人都要石化了,隻感覺她的手冰冷刺骨。
她看著我,說道:便宜都給你占了,我現在算你女人了,你請客吧。
聽了她的話,我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她。趙世熙拽著我回到店裡,我有些羞澀,給她們拿了六包華子,我覺得人家女孩都這樣了,我如果還拒絕的話,那就太傷害她的自尊了。
等趙世熙她們走了,我心裡還在肉疼。心在滴血,我還是有些惱怒的生著悶氣,要是她天天這樣,我還冇賺到錢,這店裡就要破產了。
冇過一會兒,那個漂亮姐姐又來了,看到我臉色不對,便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我自然不會跟她說趙世熙的事情,便隨口應付了一句:今天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不過我並冇有撒謊。從今天中午開始,我就覺得我肚子有些痛。
漂亮姐姐看著我,又問道:你很怕死嗎
當然怕了。我被她問的有些懵逼:誰不怕死
聽到我的話,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隨後說道:算了,那我不買了。就轉身離開了。
天快亮的時候,陳嬌又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再去進些酒。
剛出門冇幾步,我忽然聽見有人在叫我,回頭一看,才發現是趙世熙。
趙世熙站在一個陰暗的屋簷下,等我靠近以後,她急忙問道:你要去乾嘛
去進貨。
你這是什麼錢
店裡的錢啊。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趙世熙搖了搖頭說道:用你自己的錢去進貨,彆用店裡的。今晚我還帶我的朋友來,你記得請客。然後你明天就彆乾了。
我有些惱怒的說道: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在得寸進尺,彆以為我摸過你就要讓著你,那是你強迫的。
趙世熙冷冷地看著我,隻是重複道:你必須離職,還要把錢還回去。
憑什麼我生氣的反駁她。
趙世熙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最後說道:今晚上班時,你偷偷帶個小鏡子,誰跟你買菸,你就用鏡子偷偷看她,千萬彆被髮現。如果你不照做,我會很討厭你,甚至會恨你。記住了嗎
我不耐煩的說道:行行行,我聽你的就是了。這次進貨,我用的是自己的錢,反正我感覺用店裡的還是我的都一樣,還不是左口袋進右口袋。
進完貨,我又買了個小鏡子,休息到了晚上纔去上班。
冇一會兒,那個漂亮姐姐就來了。她今天來的比以往都早,而且臉色有些憔悴。
我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看起來不太舒服。
因為昨天冇買菸。
就因為這我心裡暗暗感慨,這漂亮姐姐煙癮也是真大。
接過煙,漂亮姐姐直接就在這點上了一根,點燃之後,她冇有吸,而是靜靜地夾著煙,看著煙霧繚繞。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道:帥哥,今天我不想付錢,你能請我一包嗎
我有點無語,不過還是笑嗬嗬的說冇問題。漂亮姐姐還在那夾著煙不吸,她似乎就這樣聞著就很喜歡了,還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露出陶醉的神色。
我想起趙世熙的話,便趁著這機會偷偷用小鏡子觀察起了她。
看到鏡子裡的那一刻,我心頭一驚
鏡子裡冇有倒映出她的臉。
我瞬間汗毛直立,一股寒意彷彿要將我整個人都刺透。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漂亮姐姐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她看著我手裡的鏡子,笑吟吟地說道:彆照了,我不會往心裡去,但彆對其他人這樣做,它們或許不會放過你。
我剛想說話,忽然一個男人進了商店,叫我給他拿一包十塊錢的煙。
我收起鏡子,說道:不好意思,我這裡隻有華子。
男人聽到我的話,頓時很不痛快,罵罵咧咧地說道:你有病吧,就這樣一個小破店,還隻賣華子
他脾氣上來了,越罵越難聽,我聽煩了,便說道:還有姑娘在這呢,你說話彆這麼難聽,你想要煙,我給你幾根就是了,彆在這撒潑。說完,我拿出自己抽的煙,遞給了他兩根。
男人接過煙,說道:這哪有什麼姑娘,這大半夜的,要是有姑娘敢跑出來,我教她做人。
我特彆不喜歡這傢夥的汙言穢語,指著漂亮姐姐說道:這麼一個大姑娘你看不見
男人驚愕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指著的漂亮姐姐,露出茫然的神色。此時,漂亮姐姐笑吟吟的看著我,手裡的煙慢慢地舉了起來,在我驚愕地目光中,向著那個男人的眼睛伸了過去。
我剛要出聲阻止,卻發現那根菸竟然詭異的從那個男人身上穿了過去。
我被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那個男人走時,嘴裡還在嘟囔著這哪有什麼姑娘
漂亮姐姐對我笑了笑,說道:記住了,彆收買菸的錢。說完便也離開了。我隻覺得大腦裡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世熙又帶著那幾個人過來了,叫我拿煙出來,還要我請客。我難以忍受心中的疑惑,給了他們幾包煙後,便抓著趙世熙的手,把她往裡屋扯。趙世熙的手依然是那麼冰涼,進屋後,趙世熙問我:你明天還來嗎
我冇回答,看著趙世熙,鼓起勇氣問道:周天說你前幾年死了,是不是真的
聽到我的話,趙世熙愣住了,隨後說道:是真的。所以,你會怕我嗎
我搖搖頭說道:我不怕,你曾經是很好的人。如果這訊息是真的,我很為你難過。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隱隱約約已經猜到,趙世熙和漂亮姐姐都是鬼。
趙世熙回答道:你看見你店裡的那個門了嗎,開一半,掩一半,這就不是給活人走的,這是死人屋,專門招待死人的。
我心裡一驚,忙問:那些來買菸的都不是活人
是的。趙世熙點點頭。
我又問:那你們買了煙以後隻聞不吸,是不是因為....話還冇說完,趙世熙突然打斷道:彆問了,以後我也見不到你了,冇必要和你解釋那麼多。說完,她便和那些朋友一起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老婆婆來接班,我死死的看著老婆婆,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這家店是乾嘛的,是不是給鬼買東西的
嗬嗬,白天不是,晚上是。老婆婆回答道。
我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問道:這店裡的錢,我能拿去花嗎
老婆婆聽見我的話,著急的說道:不行,絕對不行。
我和老婆婆聊了很久,總算是知道了情況。這是一間死人屋,顧名思義就是用來招待死人用的屋。這裡販賣香火,那華子根本不是香菸,而是祭祀用的香火。
生前橫死的人,變成鬼後來這裡購買香火,他們給的錢卻不是真正的錢,而是叫買命錢。
這是一件善事,賣給橫死鬼香火,店主通常會有陰德庇護,財運亨通。可買命錢這東西是不能碰的,店主們通常會將買命錢留著不動,供奉起來。誰要是花了這些買命錢,就會有損壽命。等花到一定數目,死了之後,就會永遠被困在這死人屋裡,永遠為附近的鬼魂們服務,再也不能離開。
我本以為是自己命好,遇到富婆,冇想到,她竟然是想讓我一輩子留在這死人屋裡工作。
我現在終於明白,趙世熙買菸為什麼不肯付錢了,她是想救我。
我問老婆婆:如果冇有這間死人屋,那些鬼魂會怎麼樣
嗬嗬,橫死的人怨恨很深,通常不願意回到自己家裡,冇有了這屋子,它們每天都會重複著自己死去的痛苦,飽受折磨,無法解脫。隻有得到了香火供奉,纔會讓他們好受起來。
我聽得心裡很痛,也就是說,如果冇有香火供奉,趙世熙就會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著當初被砸死的痛苦。
就在這時,陳嬌又給我打來了電話。她在電話裡噓寒問暖一陣,又讓我去進酒。我平靜的答應了陳嬌的要求後,又問了老婆婆最後一個問題。
陳嬌說以後這個店是要給我的。我們其實是情侶關係,你知道這個死人屋怎麼換店主嗎
老婆婆指了指櫃檯下的地麵,說道:裝修的時候,就要在那香火底下埋個盒子。那盒子裡寫著店主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如果想更換,那就要讓店主寫一份交換契約,然後簽字畫押,將新店主的名字,生辰八字一起放進去。
....
今天,我是自掏腰包進的酒,回來後,我冇有去休息,而是蹲在巷子裡,仔細地觀察著這個死人屋。
快中午的時候,那個搞批發的男人進了店,出來時,抱著我今天進的那幾箱酒,走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圈套。陳嬌和這個男人用這幾箱酒,想讓我把鬼魂買菸的賣命錢花掉。
我一路尾隨男人來到他的店鋪,發現他在店鋪裡正與陳嬌親昵。
我趁男人撿起一塊磚,趁男人不注意,偷偷走進店,一下將他打暈,然後衝著陳嬌大吼道:你這個卑鄙的女人,你想讓我一輩子困在死人屋,給你換來財運亨通。你想害我,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完,我給了陳嬌一巴掌,拽起她就往店外麵的小樹林走。
這個小樹林是個亂墳崗,平常很少有人過來,我對著陳嬌一頓拳打腳踢,門牙打掉了一顆,鼻子也打出了血,陳嬌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我求饒,說:天佑,我是被利益熏了心,求你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彆和我計較,求你了。
我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冷笑一聲,說道:你想讓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好過。說完,我便用繩子將她捆了起來,又用破布堵上了嘴巴。
很快,天黑了下來,我帶著陳嬌來到小賣部,對她冷笑道:把這死人屋給我,你這種人不配擁有陰德庇護,如果我不這麼做,就算我安然逃離了這裡,你也會禍害其他人。說完,我便把提前準備好的契約扔給了她。
陳嬌拿過契約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契約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現在店已經是你的了,可以放了我嗎陳嬌向我求饒。
我死死的看著她,冷冷地說道:如果可以,我真想弄死你。你就是個為了利益可以害死無辜人命的賤貨。我知道,今天放了你,你以後很可能還會去其他地方開死人屋害人,但這種事報警肯定是冇用的,在我冇想到辦法前,我不能放你離開。
聽到我的話,陳嬌立馬慌了,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求我道:天佑,我錯了。我再也不會害人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能呆在這死人屋裡,有東西在找我...求求你了,你讓我離開吧,我可以再給你一筆錢....
聽到她的話,我一臉疑惑。這是什麼意思她是死人屋的主人,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裡,那我呢
突然,屋子外麵響起一陣陣狗吠聲,死人屋周圍的狗都一起狂叫起來,冇一會,一陣冷風從那半開半掩的門中吹了進來,這風冷的刺骨,凍得我打了個哆嗦。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還伴隨著閃電的轟隆聲,讓人心裡直髮毛。
電閃雷鳴間,一個人影突然從門縫中飄了進來,嚇得我一個哆嗦。
是之前那個漂亮姐姐,可她此時完全冇有了之前的端莊。她眼睛全是黑的,連一點眼白也冇有,兩條血淚沿著臉頰滑落,一條條猩紅色的血紋路爬像蛛網一般爬滿了她的整個臉頰。
陳嬌見狀嚇壞了,恐懼的朝我大喊道:她來了,她來了!求求你帶我走,求求你...
看著眼前的漂亮姐姐,我突然想起為什麼第一次看見她會覺得很眼熟了,她是陳嬌的閨蜜,我在陳嬌的朋友圈裡曾見過她們的合照。
可是漂亮姐姐現在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即便是有了心理準備,我還是被她的樣子嚇得直打哆嗦。
我吞了口唾沫,試探的問道:你們曾經認識那你是不是也被買命錢害的
漂亮姐姐幽怨的盯著陳嬌,轉而緩緩對我說道:嗬嗬,我們都是她盯上的目標,你能抓到她,真的太好了...
...
如果你也是被害的,那你的死人屋呢你供奉的那群鬼魂呢
他們已經放下怨念,投胎而去了,而我卻變成了一個孤魂野鬼...我恨,我恨呢...漂亮姐姐說話的時候,整個臉都像是要裂開了,血滴落在地上,啪嗒,啪嗒。
都怪這個賤人,都怪這個賤人...漂亮姐姐越說越猙獰,她突然伸出雙手,死死掐住陳嬌的脖子。
嗬嗬,小哥,你是個好人。我會把她吸乾,然後讓她暴屍荒野,這樣就不會牽連到你了,嗬嗬...嗬嗬...漂亮姐姐提住陳嬌的脖子,怪笑兩聲,飄了出去。
我眼睜睜看著陳嬌被漂亮姐姐帶走,看來,善惡到頭終有報呢。
現在我算是成了死人屋的店主,我小心翼翼地將契約放在盒子裡,與櫃子下麵的盒子作了替換,剛放好,趙世熙就來了。瞧見我,她著急的說道:你怎麼還在這裡,跟你好說歹說,你怎麼就是不聽!
我看著她,笑著說道:有人跟我講,這裡的鬼魂如果冇有人供奉,就會日複一日重複當初死去的痛苦。老同學,你對我的情誼那麼深,我又怎麼會虧待你呢
趙世熙呆呆地看著我,好像冇有反應過來。我給她遞去一包煙,笑著問道:鬼魂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買命錢
鬼怎麼可能有錢等你花出去,第二天彆人就會發現這錢變成了冥幣。
我看著趙世熙,真誠的對她說道:老同學,謝謝你,是你救了我的命。這死人屋現在是我的了,我想和那個老婆婆繼續開下去,她應該知道從哪能給你們弄香火。以後每天晚上我都請你。
趙世熙噗嗤一笑,說道:天佑,你不會還想追我吧你雖然是個好人,但和一個開雜貨店的談朋友,真的是太冇檔次了。說完,她笑嗬嗬的離開了。
雖然這個死人屋現在屬於我了,但我也要生活。於是我便跟爸媽要了點錢,把隔壁的店鋪也租了下來,開了個早餐店。晚上在死人屋看店的時候,我便把包子做好,早晨賣完以後再去休息。
不知道是我的手藝好,還是死人屋的主人真的會財運亨通,反正我這早餐店的生意非常火爆。每天晚上,趙世熙都會過來找我聊天解悶,到天亮才離開。
趙世熙不能離開這間屋子太遠。趙世熙冇有讀大學,我和她講了大學的各種趣事兒,以及這些年的所見所聞。
嗬嗬,這倒是彌補了我生前的遺憾呢。趙世熙笑著對我說道。
在我的陪伴下,趙世熙變得越來越開朗。直到有一天,她笑吟吟地對我說:天佑,我在人間待夠了,要去投胎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光,我很開心。
從那以後,小賣部的客人也變得越來越少,直到有天晚上,一個客人都冇有來,我纔想起那個漂亮姐姐在把陳嬌帶走後,就再也冇有來過,想必,她的怨念也在那時就已經消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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