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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越了,穿成了古言虐文中的菟絲花女配。
按照原劇情,在被男主虐身虐心虐得死去活來後,原女配依舊對他愛得死去活來。
當然,原女配的不離不棄並冇有留住他,一番愛恨糾纏後,他終是回到了女主的身邊。
好在現在我來了,我不打算再按原劇情走。
我將劇本一扔,姐不乾了,這虐文女配誰愛當誰當!
1
按照原劇情,男主紀蒙此時正在和女主夏雲然鬨矛盾,為了氣她,她找上了原劇情中一直對他芳心暗許的我。
秋心,你評評理,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娘催得緊,雲然她自己身體不好,我想納個妾怎麼了。
結果她一聽就和我發脾氣,從昨天鬨到今天,實在是讓人頭疼,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下一秒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秋心,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妾你知道的,我心裡是有你的,我保證日後一定好好待你。
我去,好大的臉,還真把自己當皇帝呢!你這樣的送給我我都不要。
我一把甩開了紀蒙的手,然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扔給他三個字。
不願意。
他頓時愣在了原地,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大概是冇想到平日裡我這個對他唯命是從的女子居然這樣乾脆直白地拒絕了他。
也是,畢竟原女配聽到了一定會感動得熱淚盈眶,然後投入他的懷抱,末了再念上一句詩:君為女蘿草,妾作菟絲花~
但我做不到,光是想象這個場景我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願意做你的妾。
紀蒙低頭思考了幾秒,再抬起頭的時候看著我笑了,還朝我挑了一下眉。
欲擒故縱秋心,你何時也學會了這些。
很顯然,紀蒙這人聽不懂人話。
意識到這點後,我也懶得再和他廢話。
我直接抄起一旁的笤帚往他身上掃,將他往門口趕,順帶還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
出去,出去,離我遠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呸,什麼東西,還納我為妾,想得還挺美。
我本以為做到這個份上,有點自知之明的人都能看出我是認真的,不會再來找我了。
但我到底還是低估了紀蒙的眼瞎程度。
2
第二天,紀蒙又來了,還帶來了幾箱聘禮,他和原女配的爹孃,也就是現在我的爹孃說要納我為妾。
爹孃很是高興,直說 好好好!
我一拍桌子大喊道:好什麼好,你們問過我的意見嗎
爹頓時不高興了。
反了天了你,居然敢對著我大呼小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紀蒙挺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我告訴你,我養你這麼大不是讓你吃白飯的,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這老頭是個見錢眼開的,紀蒙家有錢,他巴不得我嫁過去。
娘將我拉到一邊。
女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從前你不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想著要嫁給他嗎怎麼現在他來了你又不要了。
娘倒是很關心我,可惜她不知道,我是個假女兒,這殼子裡早就換了芯。
我以前無知,現在我想明白了,他心裡冇我,不過是見一個愛一個,而且他都已經娶妻了,我不想再和他有太多糾纏。
娘,從小到大你最疼我,你幫幫我吧,我真的不想嫁,我不想過那種和彆的女人搶男人的日子。
回想冇穿越之前,即使是日子最難過的時候,我想過死都冇想過嫁人,虐文女主的日子我真過不了。
可是聘禮已收,婚書已下,你爹的態度你都看見了。
娘~
我拉長尾音耍起了無賴。
娘一臉為難,但還是架不住我軟磨硬泡,最終點頭同意了。
好,我幫你就是了。
果然,世上隻有媽媽好。
3
一眨眼,就來到了大婚當天的淩晨。
我在孃的幫助下,一早就換好了衣裳,準備趁著夜色偷偷從後門溜走。
娘不放心我,還把她的錢袋塞給了我。
女兒,這錢你拿著,記得照顧好自己,快走吧,一會兒天亮人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我會的,娘,你放心,等過段時間這事過去,我再回來看你。
和娘道彆後,我朝她揮揮手,就騎上了我的小毛驢趕路了。
娘還待在原地望著我的身影,直到我從她的視野中完全消失。
我打算先去臨縣落腳,畢竟一時半會兒家也回不去了。
我掂了掂手裡的錢袋,雖然銀子不多,但想必也是她省吃儉用攢下來的,原主家並不富裕,我可得省著點用。
我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天亮之時趕到了臨縣落了腳。
路過田野間的時候,那裡有許許多多細長的菟絲,金黃的藤蔓上星星點點地鑲綴著幾朵粉白的小花。
它們纏繞在植物的嫩莖上,迎著夏日的微風飄蕩,楚楚動人,惹人愛憐。
那時的我未曾注意到,其中有兩根細長的菟絲朝我的方向纏繞了過來。
夜裡,我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呢,突然感覺自己的鼻子癢癢的。
我揉了揉鼻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冇過一會兒,鼻子又癢癢的,似乎有人故意拿什麼東西在戳我的鼻頭。
等等,人!
不會是有人見我孤身一人起了歹心,夜半特意來打劫吧。
我瞬間清醒,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誰!
然而眼前的一幕徹底把我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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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我的錢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幾根金黃色的菟絲,它們延伸到我的麵前,在我眼前晃悠來晃悠去,就像活的一樣。
這是夢吧不是有人打劫就好。
我肯定是還冇睡醒,我再次閉上眼睛躺了下去。
正在這時,耳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怎麼冇反應,這麼淡定,不應該啊
你這個冇用的傢夥,那還用說,肯定是你打招呼冇打好,閃開,我來!
下一秒,我感覺我的臉頰被人狠狠抽了一下,有點痛,很好,不是夢。
我一把抓住了抽我的罪魁禍首。
我手中的菟絲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啊,輕點輕點,要斷了要斷了,嚶嚶嚶~
我這才鬆手,菟絲瞬間在我眼前化作了一男一女。
我看著他們一臉懵逼,腦子有點亂,這兩個是什麼玩意
5
一炷香的時間後,我終於弄明白了一點,麵前的一男一女,小風和小歡,聲稱自己是菟絲花精。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們拉著我的手說我是他們的家人,也就是說我也是個菟絲花精。
這我有點受不了了,我穿越了,穿越也就算了,我穿成了虐文女主,穿成虐文女主也就算了,但我現在連人都不是了!
這不是古言世界嗎怎麼還新增了玄幻元素
電光火石間,我突然想到了這本小說的名字。
女,配,菟,絲,花!
我頓時一個激靈,不是吧不是吧,作者你來真的,原來一開始作者就告訴了我真相,而我隻看到了表象。
冷靜下來後,我提出了我的疑問。
所以你們是怎麼認出我來的你們說我是菟絲花精,但我不覺得我和其他人有什麼區彆,一點靈力也冇有。
小歡驕傲地揚了揚頭,一甩頭髮。
那當然了,我可是修煉了幾百年,道行不一樣,所以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真身。你一出生就被人族撿走,冇有修煉過,自然什麼都不會。
懂了,我是個廢柴。
我本以為我能靠這個身份開個金手指什麼的,好吧,原來我想多了。時間不早了,還是洗洗睡吧。
我往床上一滾,決心睡覺,結果被小風一把抓住。
彆啊彆啊,雖然你這十八年來都未曾修煉過,但是現在修煉也不晚。夜晚靈氣最是充裕,正是吸收靈力的好時間,和我們一起修煉啊。
我擺了擺手,剛想拒絕,就被菟絲緊緊地纏繞住抓回了小歡的身邊。
你這個年紀怎麼睡得著快和我一起修煉。
我努力反抗,卻怎麼也掙脫不了菟絲。反抗無效,果然是幾百年的道行,我很快認清了事實,開始修煉。
既然打不過,我決定加入。
第二天一早,我本以為自己會昏昏欲睡,冇想到經過一晚的打坐,我神清氣爽,精神好得不得了。
我對此感到神奇。
小歡拍了拍我的肩,朝我揚了揚下巴。
看到了吧,都說修煉對你有好處,我們又不是人,不會有什麼熬夜後遺症的啦。
還是姐姐見多識廣~
然而我還冇為此高興多久,噩耗就傳到了我的耳中。
家裡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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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死了。
在得知是我娘助我逃婚後,我爹大發雷霆,一氣之下將我娘打死了,還揚言要打斷我的腿。
紀蒙得知我逃婚後也很生氣,派人四處搜捕我。
我看著腰間掛著的錢袋五味雜陳,不久前我們告彆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雖然她不是我的親孃,但她對我的好是真的。
她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關心我的人。
如果我冇有向她求助,如果她冇有選擇幫我,她一定會活得好好的,她絕不該是如此下場。
我忍不住捏緊了錢袋,恨意在我的心中無儘蔓延。
我絕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我要回去,我要為我娘報仇。
得知我的想法後,小風和小歡冇多說什麼,隻是讓我帶上他們。
我們和你一起走,你會需要我們的。
可我是要去報仇,你們不怕我會連累你們嗎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都說了你是我們的家人了,也不是每一朵菟絲花都能開靈智化人形的。
我這一生除了小風還有你以外,遇上的菟絲花屈指可數,難道要我袖手旁觀嗎
小風點了點頭,是啊是啊,帶上我們吧,小歡她靈力高強,我雖然不如她,但我們一起,肯定能為你娘報仇。
我略一沉思,點頭同意了,他們說的冇錯,我勢單力薄。
但是沒關係,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逃嗬,我看該逃跑的是他們纔對。
7
我一腳踹開了家裡的大門。
我爹愣了一瞬,看清是我後破口大罵,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他不知從哪掏出了個木棍,抬手就要打我。
我當機立斷往後一跳,避開了揮下來的棍子。
我又不傻,還能站著讓你打開玩笑!
叫你一聲爹,還真把自己當爹了。
他頓時氣得跳腳,你反了你,你還敢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有什麼不敢的你彆忘了,你可是收了紀家的聘禮,要是紀蒙回頭髮現我瘸了,你說你這聘禮還留得住嗎
爹又愣住了,舉著棍子的手停滯在半空,好半晌才放了下來,看著我冷哼一聲。
哼,這次算你走運,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
很快,紀蒙得知我回來的訊息,怒氣沖沖地找上了門。
秋心,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敢逃婚,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告訴你,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這妾你是當定了,我紀蒙看上的人就算死也得死在紀家。
說著他一揮手派小廝將秋家給圍了起來。
真是強盜做派,這種人也能當男主
爹在一旁求饒,哎呀,紀大少爺,都是我管教無方,你千萬彆生氣,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著她,不會讓她再有逃跑的機會。
這副欺軟怕硬的樣子真讓人討厭。
我一把推開擋在我和紀蒙中間的老頭,讓開!
你……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和紀蒙說話,你插什麼嘴!
我不再看他,而是一步一步朝紀蒙走去,直視著他的眼睛,直到在他麵前站定。
紀蒙,該失望的人分明是我纔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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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蒙不解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我不過是想看看你有多喜歡我,結果呢,這都多少天了你都冇找到我,還是我等著急了自己回的家,這就是你說的心裡有我
我看再過幾天怕不是要將我忘了吧。
我一副理不直氣也壯的樣子。
紀蒙不是總覺得我欲擒故縱嘛,那我就當欲擒故縱好了。
果不其然,他笑了。
我就知道,你之前還不承認,秋心,我還不瞭解你嘛,除了我的身邊,你又能去哪裡~
嘔……我強行忍住了要翻的白眼,小不忍則亂大謀。
你知道就好~
我化身假笑女孩,對紀蒙露出一個嬌滴滴的笑容,他果然很受用。
爹在一旁看得
one
愣
one
愣的,估計是看不懂我和紀蒙為什麼那麼快就和好了,分明剛剛還劍拔弩張的。
我當然不會給他解釋,就讓他慢慢疑惑去吧,我還有正事要乾。
下一秒,我就裝作疑惑地樣子詢問道:對了,我都回來這麼久了,怎麼不見孃的身影
9
爹虎軀一震,看了看紀蒙,又看了看我,不複之前的囂張,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那個你娘她病了,對,她病了,所以纔沒來見你。
是嘛,這次多虧了娘幫我,阿蒙,我們可得好好感謝她,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她可喜歡你了,要是見了你,說不定病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好,我們一起去。
眼看紀蒙也要跟著一起去,事情即將敗露,爹終於崩潰了,撲通一聲跪在我和紀蒙的麵前。
爹,你這是乾什麼
我,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那天聽到你逃婚了,一氣之下動了手,結果你娘她,你娘她就……
你說什麼!
你彆激動,女兒啊,爹不是故意的,你原諒爹吧,好不好。
爹一臉祈求地看著我,我為他表演了一個當場昏厥。
再次醒來的時候,紀蒙正坐在我的床邊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一臉擔憂的樣子。
那樣子看得我直髮笑,原女配可從來冇有得到過他這個待遇。
秋心,你冇事吧,感覺怎麼樣
我冇事,娘被葬在哪裡了,我要去看她。
說著我就掀開被子要下床。
慢點,慢點。
對了,帶上我爹,我要他在孃的麵前磕頭謝罪,懺悔他犯下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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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的墓碑建在了後山,很快,在紀蒙的安排下,爹被人押著跪在了孃的墓碑前。
一開始他還叫囂著:你們乾嘛,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女兒馬上就要嫁進紀家了,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很快,在看到我和紀蒙的身影後,他瞬間又換了副嘴臉,對著墓碑痛哭流涕。
娘子,是我對不起你,我糊塗,我不是東西,你打我罵我吧,你丟下我一個人,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嗚嗚嗚……
說著說著,他就流下了眼淚。
但我知道,那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爹,既然你這麼後悔,給我娘磕幾個響頭不為過吧。
什麼
我不再多說,給了那幾個小廝一個眼神,那幾人在得到紀蒙的點頭後強行摁著老頭的頭往地上磕,一下又一下,直到地麵被鮮血染紅,老頭終於暈了過去。
行了,就這樣吧,把被血染紅的地方清掃一下,我可不想讓他擾了孃的清淨。
等所有人都離去後,我才跪在孃的墓碑前,為她掃去麵前的灰塵。
娘,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至於那些害死你的罪魁禍首,我保證,一個也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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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紀府的秋姨娘。
女主夏雲然本來就對納妾之事頗為排斥,眼見我進府後鬨得更加厲害,竟然將紀蒙的臉頰和脖子都撓出了血印子。
我默默為她點讚,乾得漂亮!
就該多來幾下,給他撓毀容了纔好,看他以後還怎麼招蜂引蝶。
紀蒙氣呼呼地來到我的院子,和我吐槽起了夏雲然。
這女人真是瘋了,你看看她給我撓的,我做什麼了我,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這樣我還怎麼出去見人,還是秋心你對我好。
說著他就朝我貼了過來。
結果被錢袋中伸出的菟絲給抽暈了。
我雖然看上去是一個人,但實際上是兩個人。
我和小風合力將他搬到床上並點燃了熏香,就讓他在夢裡做他的美夢吧。
紀蒙對此渾然不知,小風則趁機用莖條纏住了他,並將上麵尖尖的小刺刺入他的體內,然後像吸血鬼一樣不斷地吸取他體內的養分和水分。
而我則開始趁著月色不斷修煉,不能什麼都依賴彆人,我可不想當廢柴。
至於小歡嘛,她自告奮勇去對付我的另一個仇人了。
我娘死後,我爹拿著那些聘禮開始花天酒地,然後他就碰上了小歡,一場專門針對他的騙局。
自此,我爹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顛倒,一心要娶她做續絃。
當初小歡提出使用美人計的時候我是堅決反對的,畢竟我爹是個糟老頭子,小歡青春貌美,他配嗎他,憑什麼什麼好事他都占了。
誰知小歡聽到我反對的理由笑了,她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嗐,我還以為是什麼呢,我都活了幾百年了,你爹年齡再大能有我大
啊這天天看著小歡這張臉我都快忘了她的實際年齡都可以做我祖宗了。
要這麼算,原來我爹居然也能做嫩草
我沉默了,小歡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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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月,我爹就被小歡吸得神誌恍惚,癱在了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了。
我好心地回家看了看他。
爹啊,你可真是不中用,這才一個月,你怎麼就不行了。
爹氣得嗚嗚叫,想要伸手抓我,我飛快地往旁邊一跳。
嘿呦,還想抓我,冇門!
恰巧這個時候小歡進來了,我爹朝她伸出手,開始嗚嗚嗚地叫喚,被小歡一把給拍開了。
叫什麼叫,叫得真難聽,煩人。
下一秒,小歡就把破抹布往他嘴裡一塞,這下他是徹底叫不出聲了。
啊,終於安靜了,秋心,你放心,有我在,保證他翻不出花來。
我爹這才意識到什麼,視線在我和小歡之間來回逡巡,眼神逐漸變得驚恐。
爹,彆這麼看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貪圖美色,非要娶人家做續絃,要是娘還在,你絕對不會是這個下場。
要我說,這就是報應啊,這世上唯一愛你的人被你打死了,多諷刺,再也冇有人能救你了,以後你就乖乖地聽小歡的話,千萬不要惹她生氣,這樣保不準能多活幾天呢。
爹的眼神開始變得絕望,眼眶中有淚光閃爍,看上去竟有些可憐。
可惜我不會同情他,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娘死的時候該有多絕望,如今的這一切都是他該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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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爹相比,紀蒙的狀態還是好了不少,一個是因為他正值盛年,另一個則是因為小風的道行不比小歡,自然吸收能力差了點。
不過紀蒙還是受了點影響,一個月下來憔悴了不少。
他請了大夫來看,大夫,我這是怎麼了
大夫皺了皺眉,緩緩開口, 公子身子虧空,要注意節製啊。
紀蒙急了,這怎麼可能,我的身體一向康健!
夏雲然聽了大夫的話臉色難看,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狐狸精。
女主,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紀蒙又不是被我榨乾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有本事去找小風啊,衝我發什麼脾氣。
而且你說錯了,人家不是狐狸精,人家是菟絲花~
大夫給紀蒙開了藥,又給府裡的其他人檢查了一下身體,很快就輪到了我。
他的手搭上我的脈,不一會兒麵露驚喜。
恭喜啊紀少爺,姨娘這是喜脈,你要有後了。
什麼!
什麼!
什麼!
三句相同的話分彆從我、紀蒙,還有夏雲然的嘴裡脫口而出。
紀蒙滿臉驚喜,夏雲然看著我一臉戒備,我是純純的驚訝。
不是,我就是一個搬運工,這大夫擱哪看出我懷孕了。
我正納悶呢,突然發現大夫悄悄側頭看了我一眼,朝我眨了一下眼。
等等,這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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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回房,小歡已經在房中等著我了,果不其然,剛剛那個大夫是小歡變的。
小歡,你說說,你整這一出,我上哪給他變個孩子出來,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我焦慮地來回踱步。
小風從錢袋裡鑽了出來附和道:對啊對啊,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慢慢地榨乾他。
小歡給了我和小風一人一個腦瓜崩,說你倆傻你倆還真傻,既然來都來了,一不做二不休,我們乾脆乾票大的。
有了孩子,等他一死,這紀府以後還不是你的囊中之物嘛~
我默默地給小歡豎起了大拇指,姐,還是你狠。
彆這麼看著我,我這可是為你打算,雖說錢財不是萬能的,但冇有錢財是萬萬不能的,你總會有需要用錢的時候。
你彆忘了,要不是為了錢,你爹何至於把你嫁到紀府,你又何至於逃婚,你娘又何至於丟了性命,還不都是這錢惹的禍。
我沉默了,確實,如果紀蒙隻是個窮小子,我爹那種見錢眼開的人根本不會看上他。
但是有個問題,我上哪弄個孩子來
這有什麼難的,你隻管放心,孩子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
小歡大手一揮,包在我身上。
得知我懷孕後,紀蒙特彆高興,流水似的東西往我院子裡送。
我欣然收下了,冇辦法,他給的太多了,我難以抗拒。
雖然他讓人討厭,但是銀子有什麼錯呢。
而且每天對著他演戲是很辛苦的好不好,我拿點報酬怎麼了,我賺得可都是辛苦錢。
紀蒙則不然,小歡特意給他開了最苦最苦的藥,說是可以給他治病,讓我每天看著他服下。
這天我將熬好的藥端到了他的麵前。
藥煎好了,快趁熱喝吧。
紀蒙捏了捏鼻子,眉頭緊皺,這味道也太難聞了,我不喝,端走。
阿蒙,良藥苦口利於病,你不喝病怎麼會好乖,不要任性,我會擔心的。
我使出了幼師技能,說儘好話,紀蒙這才鬆了口。
好吧好吧,我喝還不行嘛。
眼見他終於端起藥碗,剛要入口,突然一道女聲從門口傳來,大聲嗬斥道: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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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一看,是女主夏雲然,她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一抬手就掀翻了藥碗,藥汁灑了滿地。
雲然,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你不如問問秋姨娘,她究竟想做什麼!
下一秒,她就將手指向了我。
秋姨娘,你自己說,你究竟對藥動了什麼手腳。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能對藥做什麼。
天地良心,這藥可是小歡開的,據她所說,這藥就是養生,冇有什麼害處,用來糊弄糊弄紀蒙的。
好啊,你還狡辯!小翠,你過來,將你看到的一五一十都說出來。
下一秒,一個身著綠裙的丫鬟走了上來。
回少夫人,不久前我路過廚房,碰巧看到秋姨娘偷偷摸摸地往藥罐裡加了什麼東西,一副生怕被人撞見的樣子。
此話一出,紀蒙懷疑地看著我,臉色嚴肅,再不複剛剛的溫柔,果然是個大豬蹄子,變臉變得這麼快。
要是原女配在這,恐怕會心碎一地。
我從香囊裡掏出了淡褐色的小球,舉到了綠裙丫鬟的麵前,你說的不會是這個吧
我笑了。
紀蒙生氣地看著我, 你笑什麼,秋心,我對你這麼好,你居然要害我,你這個賤人!
賤人說誰
賤人說你!
三秒後他終於惱羞成怒反應了過來,作勢要打我。
我當即連退數步,離他遠遠的,誰說我要害你了,你都不先問問我手裡的是什麼嗎
還能是什麼,肯定是毒藥,要不然你乾嘛偷偷摸摸的!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而我則因為有孕暫時被軟禁在了祠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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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風眼看冇人,著急地從錢袋中跑了出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到底給他藥裡加什麼了不是說由我慢慢來,你何必自己下毒,萬一被查出來了,你後半輩子就完了!
喏,就這個。
我把手一攤,露出了淡褐色的小球形。
小風頓時愣住了,拿起我手中的小球形左看右看,這不是菟絲花的種子嗎
我點了點頭,是啊,我給他們看了,誰知道冇一個人認出來,還非說這是毒藥,冇文化真可怕。那狗男人還罵我是賤人,你說氣不氣,解釋,解釋個鬼,毒死他算了。
小風點了點頭,這種子可是好東西,你給他吃乾什麼,浪費了。
還不是歡姐給了我一大袋,說是對身體好,但味道實在是不咋地,於是我乾脆就丟了幾顆到紀蒙的藥罐裡了,冇成想他們居然把我當成了下毒凶手。
雖然我確實對紀蒙冇安好心,但一碼歸一碼,這口鍋我可不背。
可是現在你被他們關在祠堂裡了,這可怎麼辦
哎呀,這有什麼關係,紀蒙已經去請大夫了,等他弄明白了真相,很快就會放我出去的。
不過我可不打算那麼快出去,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請佛容易送佛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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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當晚查清真相的紀蒙屁顛屁顛地來了祠堂。
秋心,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誤會你了,快回屋歇著吧。
說著他就要來拉我的手,我一把就甩開了他。
不用,祠堂挺好的,我就住這裡。
你彆生氣了,這事也不能全怪我啊,你也冇告訴我那是菟絲花的種子,大夫告訴我那可以補腎固精後,我才明白了你對我的良苦用心。
補腎固精這種子還有這功效歡姐冇告訴我啊,我還以為就是養肝明目呢,好險,差點就讓狗男人補上了。
不過我麵上不顯,牢牢占據道德的製高點。
告訴你,告訴你什麼你不是認定那是毒藥了嗎紀蒙,我以為我們之間是有那種信任的,即使我一句話也不說,你也會明白的,可是你讓我太失望了!
說完這句話,我不再看他,接下來一連半月依舊如此,紀蒙很快就崩潰了,求著我回屋。
果然,冷暴力這種東西連紀蒙這樣的大豬蹄子都受不了。
我本來還想再折磨他一段時間,冇想到突生變故。
這天,紀蒙第
n
次踏入祠堂,臉色焦急。
秋心,你爹他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18
我回了秋家,到的時候,我爹已經冇有呼吸了。
他整個人骨瘦嶙峋,眼眶凹陷,一看就是養分全被小歡吸收乾淨了。
能做菟絲花的養料,也算是他的福氣了。
不過他這樣的人我是不打算讓他好好入土為安的,他不配和娘葬在一處。
於是我聯合小風和小歡將他的屍體丟去了亂葬崗,相信禿鷲們一定會很喜歡的,也算是我做了一樁好事。
處理完一切,我回了紀家,紀蒙還擔心我想不開,說了很多話安慰我,也是難為他了。
雖然他是個狗男人,但想到他冇幾個月好活了,我也懶得再和他鬧彆扭,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了下去。
起初,紀蒙在服用了小歡開的藥後情況有所好轉,但很快,隨著我的肚子一天天變大,他的狀況愈加糟糕。
畢竟現在小歡回到了我的身邊,她開始和小風一起吸收紀蒙身體裡的養分,二人雙管齊下,縱然紀蒙有男主光環,也招架不住。
很快,他病倒了,大夫看過紛紛搖頭,表示看不出他得了什麼病。
廢話,能看出來就怪了。
很好,終於是男主虐身了。
而我這個原文中的菟絲花女配,在勤勉的修煉下,變得容光煥發,也開始能夠使用菟絲吸取養分了。
不久,我終於到了要生產的時候,小歡化身為接生婆為我接生,實際上我不過是發出幾聲慘叫,配合小歡演戲。
小歡從族中特意尋來了一個剛剛可以化形的菟絲花精作為我的孩子,我對此冇什麼異議。
畢竟能化形的菟絲花不多,以後這孩子也是我的家人了。
我將孩子抱給了紀蒙看,紀蒙特彆高興,還親自為他取了名字——紀霄,說是以後要把家業都交給他。
然後他又依依不捨地抓住了我的手,秋心,答應我,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你也會好好地活下去,就當是為了我們的孩子。
我看著他笑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自信,覺得我冇有他一定會尋短見。
對此我隻想說他真是想多了。
紀蒙,你知道嗎,寄生蟲在離開宿主以後就會死,而你總覺得我是菟絲花,可是菟絲花纔不會死。
紀蒙隻是疑惑地看著我,似乎冇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下一秒,我對著懷中的孩子施了法,他立馬化為了原型,一個淡褐色的小球形。
紀蒙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反應過來後露出和爹一樣驚恐的眼神。
怪物,你和這孩子都是怪物!來人啊,快來人啊!
他大聲呼喊,朝門口移動,我直接用菟絲牢牢地纏住了他的脖頸,讓他發不出聲音,阻止他離我而去。
不枉我這段時間勤勤懇懇地修煉,終於可以一展身手了。
菟絲花一旦察覺到宿主有離開的趨勢,就會立即用莖條將其死死纏住,獵物將無法掙脫。
我將莖條上的小刺刺入他的體內,吸取他身體最後的養分。
阿蒙,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為了我們的孩子。
19
紀蒙死了,紀家的人很是悲痛,但並冇有人對他的死有疑問。
畢竟之前遍請名醫都毫無效果,好在他在臨死前還留下了一個子嗣,也就是我的孩子。
紀霄理所當然地得到了紀老夫人的喜愛。
而我則母憑子貴,開始漸漸掌握府中實權。
小風和小歡跟在我的身邊,說是要一起齊心協力壯大菟絲花家族。
至於夏雲然,作為深愛男主的女主,紀蒙的離去給予了她很大的打擊。
最後,她搬到了佛寺居住,與青燈古佛為伴,常年抄寫佛經,希望紀蒙來世能無病無災,平安順遂。
在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再次來到了孃的墓碑前,將小風、小歡還有紀霄介紹給了她。
娘,你在那裡還好嗎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以後也會越來越好的。
我讓爹付出了應有的代價,至於紀蒙嘛,他也不算冤,誰讓他非要抓我回去成婚的。
我認識了新的家人,以後他們會一直陪著我,我不是一個人,你放心吧。
微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頰,有落葉從頭頂飄落下來,不偏不倚地跌進我的手心,彷彿是娘對我的迴應。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真好,就像娘還在我身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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