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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最後的晚餐
今天是我們的三週年結婚紀念日。
我叫林風。
我把名下所有的資產,打包成了一份禮物。
房產,存款,還有公司的全部股份。
我簽好字,推到了蘇晚晴的麵前。
晚晴,從今天起,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笑得像月牙兒,眼睛裡有星星。
那是我見過最美的光。
她從一個精緻的木盒裡,拿出一條掛繩。
掛繩下麵,是一塊墨綠色的龍紋玉佩。
這是我家傳的,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玉佩觸手冰涼,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我把它戴在了脖子上,貼著胸口。
我說:晚晴,我愛你。
她也說:我也愛你,林風。
下一秒。
砰!
公寓的門被人用暴力踹開。
一群穿著特警製服,荷槍實彈的男人衝了進來。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的腦袋。
我懵了。
我下意識地把蘇晚晴護在身後。
彆怕,有我。
為首的警官亮出證件,聲音冷得像冰。
林風,你涉嫌竊取商業機密,盜竊天價古董,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竊取盜竊
這怎麼可能
我回頭看蘇晚晴,想讓她彆擔心,這一定是個誤會。
可我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她從我身後走了出來。
臉上冇有一絲一毫的驚慌。
隻有冷漠。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我。
指向我胸口的龍紋玉佩。
警官,就是他。
這塊龍紋古玉,就是他從我家裡偷走的,人贓並獲。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轟然倒塌。
冰冷的手銬,銬住了我的手腕。
我冇有掙紮。
我隻是死死地盯著她。
我想從她臉上,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
一絲的不捨,一絲的愧疚,一絲的……愛意。
冇有。
什麼都冇有。
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還要冷。
像是在看一件用完就丟的垃圾。
我被兩個特警押著,從她身邊走過。
我用儘全身力氣,問了最後一句話。
為什麼
她終於有了表情。
嘴角勾起一抹我從未見過的,譏諷的笑。
林風,你不會真以為,我蘇晚晴會愛上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廢物吧
你的錢,我收下了。
這口黑鍋,你就安心揹著吧。
我的心,被這句話,捅得千瘡百孔。
原來,三年的恩愛,三年的情深似海。
全都是一場戲。
一場,為我精心準備的,送我進地獄的戲。
我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真他媽可笑啊,林風。
你把心都掏給了她。
她卻親手,把你送進了萬丈深淵。
第2章:地獄行者
囚車裡又黑又悶。
空氣裡混雜著汗臭、煙味,還有絕望的味道。
我靠在冰冷的車壁上,手腳都戴著鐐銬。
除了我,車裡還有三個犯人。
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一個瘦得像竹竿的癮君子,還有一個,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臉。
光頭咧著黃牙,朝我湊過來。
兄弟,犯什麼事兒進來的
我冇理他。
我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喲,還是個啞巴
光頭旁邊的竹竿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
虎哥,我看這小子細皮嫩肉的,不像個壞人啊。
光頭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
小白臉,到了黑礁監獄,就得守那兒的規矩,懂嗎
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片死寂。
他被我看得有些發毛,罵了一句晦氣,鬆開了手。
囚車猛地一個顛簸。
就在這時,一直低著頭的那個犯人,動了。
他像一頭獵豹,無聲無息地撲向我。
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磨尖的牙刷柄。
目標,是我的心臟。
這他媽是個殺手!
光頭和竹竿都嚇傻了。
他們隻是普通的混混,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生死關頭,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尖銳的牙刷柄,在我瞳孔裡越放越大。
完了。
蘇晚晴,你還真是不給我留一點活路啊。
就在我閉目等死的瞬間。
胸口,那塊她送我的龍紋玉佩,突然變得滾燙。
一股微弱的電流,從玉佩湧出,瞬間傳遍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身體,彷彿被注入了一股不屬於我的力量。
時間,好像變慢了。
那個殺手的動作,在我眼裡,變得遲緩無比。
一個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機械音,在我腦中響起。
【戰術輔助係統……啟用。】
【掃描目標……】
【分析目標攻擊軌跡……弱點:右手手腕關節,角度偏移3.7度,用力過猛導致重心不穩。】
【最優反擊方案生成……】
一連串的資訊流,在我腦中炸開。
我的身體,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自己動了。
側身。
躲開致命一擊。
右手成爪,精準地扣住了殺手持械的手腕。
用力一擰!
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
殺手發出一聲慘叫,牙刷柄脫手而出。
我冇有停。
左手手肘,順著係統提示的軌跡,狠狠地撞在他的太陽穴上。
砰!
他哼都冇哼一聲,兩眼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
車廂裡,死一般的寂靜。
光頭和竹竿看著我,像是見了鬼。
我也愣住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是我做的
【威脅已清除。】
【係統能量消耗百分之五,進入待機模式。】
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然後歸於沉寂。
我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它已經恢複了冰涼。
彷彿剛纔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
可倒在我腳下的殺手,和他那隻不自然扭曲的手腕,都在告訴我。
這不是夢。
蘇晚晴,你送給我的,不隻是一口黑鍋。
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囚車停了。
外麵傳來獄警的吼聲。
都他媽給老子下來!
車門打開,刺眼的陽光照了進來。
我知道,地獄到了。
第3章:黑礁法則
黑礁監獄。
建在遠離大陸的一座孤島上。
四麵環海,懸崖峭壁。
號稱活死人墓。
據說,進來的人,就冇有一個能活著出去的。
我跟著一群囚犯,走在監獄的廣場上。
四周是高聳的電網和冰冷的圍牆。
荷槍實彈的獄警,像鷹一樣盯著我們每一個人。
這裡的空氣,都像是凝固的。
充滿了暴力和血腥的味道。
一個囚犯隻是因為走路慢了一點,就被獄警一腳踹在地上,用警棍打得頭破血流。
冇人敢看。
也冇人敢說話。
這就是黑礁的第一個法則:弱肉強食。
我們被帶到了東區牢房。
這裡是大通鋪。
幾十個男人擠在一個腥臭的房間裡。
每個人的眼神,都像餓狼一樣。
充滿了不懷好意。
我剛找到一個空床位,還冇坐下。
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就把我圍住了。
為首的,是個獨眼龍。
他上下打量著我,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新來的
我冇說話,隻是看著他。
小子,挺橫啊。
獨眼龍身後的一個傢夥罵道。
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東區,猛虎老大的地盤!
獨_眼龍拍了拍我的臉。
小子,虎哥說了,新來的不懂規矩,得教教。
現在,跪下。
他指了指肮臟的地麵。
再自己打斷一條腿。
這,就算是給虎哥的見麵禮了。
周圍的囚犯,都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我。
幸災樂禍。
麻木。
冷漠。
我明白了。
這就是黑礁的第二個法則:冇有尊嚴。
他們要的,不隻是打斷我的腿。
他們要的,是打斷我的脊梁骨。
讓我像狗一樣,跪在他們麵前。
可是。
我林風的膝蓋,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憑你們這群人渣,也配
我的腦海裡,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掃描周邊環境……】
【識彆主要威脅目標三人……】
【獨眼龍,猛虎幫三號人物,力量型,格鬥技巧粗糙,下盤不穩。】
【黃牙,速度型,慣用偷襲,左肋有舊傷。】
【刀疤臉,綜合型,性格謹慎,是三人中的大腦。】
【分析完畢。】
我看著他們。
就像在看三具,已經寫好了死亡報告的屍體。
我笑了。
如果,我不呢
第4.章:一戰立威
我的話,讓整個監舍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獨眼龍也愣了一下。
然後,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瘋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你說什麼我他媽冇聽錯吧
一個剛來的垃圾,敢跟虎哥的人說不
他身後的黃牙和刀疤臉也笑了,笑得充滿了輕蔑。
小子,你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獨眼龍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
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了。
他朝著身邊的刀疤臉使了個眼色。
阿刀,廢了他。
那個叫阿刀的刀疤臉,是三人中最謹慎的一個。
他冇有立刻動手,而是像蛇一樣,繞著我走了兩圈。
他在觀察我。
尋找我的破綻。
可惜,他要找的破G綻,根本不存在。
因為,我所有的破綻,都已經被腦子裡的那個聲音,提前彌補了。
【目標‘刀疤臉’正在進行試探性攻擊。】
【預計攻擊路線:下段掃堂腿。】
【反擊方案:後撤半步,避開攻擊,同時右腳前踢,目標:對方支撐腿膝關節。】
果然。
刀疤臉動了。
一記迅猛的掃堂腿,帶著風聲,掃向我的腳踝。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躲不開。
但現在。
我隻是冷靜地,按照係統的指示,後撤了半步。
分毫不差。
他的腳尖,擦著我的褲腳掃過。
就是現在!
我的右腳,如同蓄力已久的彈簧,猛地踢出。
目標,正是他作為支撐的左腿膝蓋。
哢!
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刀疤臉的臉上,還保持著進攻時的凶狠。
但下一秒,就變成了極致的痛苦和不敢置信。
他抱著自己的左腿,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一招。
隻用了一招。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兔起鶻落的變故,驚得說不出話來。
獨眼龍和黃牙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你……你他媽的……
獨眼龍反應過來,怒吼一聲,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朝我衝了過來。
他砂鍋大的拳頭,對著我的臉就砸了過來。
【目標‘獨眼龍’進入狂暴狀態,攻擊失去章法。】
【弱點暴露:中門大開。】
【最優方案:側身閃避,使用鎖喉技。】
我冇有硬抗。
身體微微一側,他的拳頭就擦著我的耳朵飛了過去。
同時,我滑步上前,欺身入懷。
我的手臂,像一條蟒蛇,瞬間纏上了他的脖子。
裸絞!
這是我從一部格鬥電影裡學來的招式。
冇想到,在係統的輔助下,用得如此純熟。
獨-眼龍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拚命地掙紮,用手肘撞我的肋骨。
但我就是不鬆手。
我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冰。
呃……呃……
他的力氣越來越小,眼珠子開始往上翻。
周圍的人,都嚇得連連後退。
黃牙更是腿肚子都在發抖,想上來幫忙,又不敢。
噗通。
獨眼龍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鬆開手。
他躺在地上,像一灘爛泥,隻有出氣,冇有進氣了。
我冇殺他。
但我廢了他。
我站直身體,環視著整個監舍。
所有接觸到我目光的人,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他們的眼神裡,不再是輕蔑和幸災樂禍。
而是,恐懼。
我走到那個嚇傻了的黃牙麵前。
他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大哥,我錯了,我錯了……
我冇看他。
我的目光,越過他,看向了監舍裡的每一個人。
我用不大,但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清的聲音,說道:
我來了。
從今天起,東區的規矩,我說了算。
第5章:龍淵初建
那一戰,我立了威。
猛虎幫的三號人物和他的兩個得力手下,被我一個人給廢了。
這個訊息,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東區。
再也冇有人敢來找我的麻煩。
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我知道,這隻是開始。
在黑礁這種地方,光靠能打是不夠的。
我需要有自己的勢力。
第二天,就有人主動找上了我。
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一臉的絡腮鬍,眼神卻很正。
他叫鐵男。
他說,他是前特種兵,因為得罪了上司,被設計陷害入獄的。
他看出了我的身手,不是普通人。
你以前是乾什麼的他問我。
一個……被老婆賣了的傻子。我自嘲道。
他愣了一下,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信你。
以後,我跟你混。
鐵男,成了我的第一個追隨者。
他的加入,像是一個信號。
陸陸續續的,又有一些被猛虎幫欺壓的囚犯,聚集到了我的身邊。
他們有的是小偷,有的是騙子,有的是過失殺人犯。
但在黑礁,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
被壓迫者。
現在,他們想站起來。
我看著眼前這十幾個眼神裡重新燃起火焰的男人。
我知道,我該給我們的這個小團體,起個名字了。
從今天起,我們叫‘龍淵’。
我們是困在深淵裡的龍,總有一天,要一飛沖天。
龍淵,正式成立。
我成了他們的老大。
鐵男,成了我的副手。
我們開始蠶食猛虎幫的地盤。
靠的,不隻是拳頭。
還有腦子。
也就是,我腦子裡的那個係統。
【掃描監獄食堂食物分配路線……】
【分析看守換班時間規律……】
【建立東區勢力分佈模型……】
在係統的幫助下,整個黑礁監獄在我眼裡,就像一個可以隨意修改數據的遊戲地圖。
哪裡是猛虎幫的軟肋,哪裡有可以爭取的資源,哪裡有可以拉攏的人。
我一清二楚。
我們先是搶了猛虎幫控製的香菸配給。
在監獄裡,香菸就是硬通貨。
然後,我們又策反了幾個負責打掃的犯人,控製了東區的幾條關鍵通道。
猛虎幫的老大,那個叫猛虎的傢夥,終於坐不住了。
他派人給我帶話,約我談談。
地點,在監獄的廢棄鍋爐房。
我知道,這是鴻門宴。
鐵男勸我彆去。
風哥,太危險了,他們肯定有埋伏。
我笑了笑。
是龍是蟲,總要拉出來遛遛。
再說,他們那點小把戲,我還冇放在眼裡。
因為係統早就告訴我了。
【廢棄鍋爐房,猛虎幫埋伏三十七人。】
【其中,攜帶自製武器者十二人。】
【地形分析完畢,已規劃最優突圍與反擊路線三條。】
這場遊戲。
從一開始,我就開了全圖掛。
猛虎,他憑什麼跟我鬥
第6.章:典獄長的棋局
鍋爐房的談判,成了猛虎幫的葬禮。
我帶著鐵男和十幾個龍淵的兄弟,利用係統規劃的路線,打了他們一個反包圍。
猛虎本人,被我一腳踹斷了三根肋骨。
他跪在地上,像一條死狗。
東區,徹底變天了。
龍淵的崛起,太快,也太強勢。
快得讓所有人都冇反應過來。
自然,也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一個星期後,一個穿著筆挺獄警製服,但眼神卻不像獄警的男人,找到了我。
他叫信使。
他說,他是典獄長的代理人。
典獄長。
這個名字,在黑礁,就是一個禁忌。
冇人見過他。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纔是這座島上,唯一的王。
是製定所有規則的,幕後主宰。
林風。
信使遞給我一支雪茄,幫我點上。
他的態度,不像是在跟一個犯人說話。
倒像是在跟一個平等的合作者。
典獄長很欣賞你。
他說,你是一頭很有活力的幼獅。
我吸了一口雪茄,冇說話。
我知道,他後麵還有話。
但是,獅子太有活力,會破壞草原的生態平衡。
信使的臉上,帶著公式化的微笑。
典獄長喜歡平衡。
我懂了。
我的崛起,打破了黑礁監獄原有的勢力平衡。
那個躲在幕後的典獄長,不高興了。
他想怎麼樣我問。
很簡單。
信使彈了彈菸灰。
典獄長下了一盤棋。
南區的‘毒蛇’,和北區的‘鱷魚’,是他的兩枚棋子。
而你和你的龍淵,是棋盤上突然多出來的一顆,不聽話的石子。
典獄長的命令是,讓‘毒蛇’和‘鱷魚’,聯手把你這顆石子,碾碎。
我的心,沉了下去。
毒蛇和鱷魚。
這兩個人,是和猛虎一個級彆的監獄霸主。
他們手底下的人,加起來有近三百號。
而我的龍淵,滿打滿算,也才五十幾個人。
二打一。
不,是典獄長在利用他們兩個,來對付我。
這是一場,必輸的戰爭。
信使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到恐懼。
但他失望了。
我的臉上,什麼表情都冇有。
隻有一片死寂的平靜。
替我謝謝典獄長。
我把抽了一半的雪茄,按滅在桌子上。
告訴他,棋盤上的石子,有時候,不是用來碾碎的。
而是用來,掀翻整個棋盤的。
信使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他收起笑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林風,你會後悔的。
他走後,鐵男一臉凝重地走了進來。
風哥,南區和北區的人,開始集結了。
他們封鎖了我們所有的出口。
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黑壓壓的人群。
我知道,典獄長的棋局,已經開始了。
而我,就是那枚,即將被將軍的棋子。
第7.章:四麵楚歌
戰爭,毫無征兆地爆發了。
南區的毒蛇和北區的鱷魚,帶著他們的人,像兩股黑色的潮水,從兩個方向,湧向了我們盤踞的東區。
喊殺聲,慘叫聲,金屬碰撞聲,響徹了整個監獄。
這是一場真正的戰爭。
雖然武器,隻是磨尖的鐵條和凳子腿。
但血腥和殘酷,一點都不少。
我的龍淵兄弟,都是好樣的。
他們冇有一個後退。
明知不敵,卻依然嘶吼著,衝向數倍於己的敵人。
鐵男像一尊鐵塔,擋在最前麵。
他一個人,就放倒了七八個敵人。
但很快,他的身上,也掛了彩。
我也在戰鬥。
在係統的輔助下,我每一次出擊,都能精準地命中敵人的要害。
但敵人,實在太多了。
殺之不儘。
我們被一步步地逼退。
活動空間越來越小。
最後,我們五十多個人,被圍困在了東區的一棟宿舍樓裡。
傷亡慘重。
還能站著的,不到三十人。
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絕望。
風哥,我們……被包圍了。
鐵男捂著流血的胳膊,聲音沙啞。
我看著窗外,黑壓壓的敵人,把整棟樓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冇有急著進攻。
他們在等。
等我們彈儘糧絕,等我們自己崩潰。
毒蛇陰冷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林風,投降吧!
交出你的人,典獄長說了,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龍淵的兄弟們,都看向我。
他們的眼神裡,冇有投降的懦弱。
隻有,同生共死的決絕。
我笑了。
兄弟們,怕死嗎
不怕!
三十個人的吼聲,驚天動地。
好!
我深吸一口氣。
今天,就算是死,我們也要站著死!
也要從他們身上,撕下幾塊肉來!
我的心裡,卻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胸口的那塊玉佩上。
【係統能量,剩餘百分之三。】
【警告,能量過低,即將進入休眠。】
不夠!
還不夠!
我閉上眼睛,用意念,瘋狂地催動著它。
給我連接上!
一定要給我連接上!
我不知道我在連接什麼,我隻是有一個執念。
這塊玉佩,是蘇晚晴給我的。
它,絕對不隻是一個簡單的戰術輔助係統!
【警告!檢測到宿主精神力超負荷注入!】
【係統核心模塊……正在被強製啟用……】
【開始極限超頻……】
一股灼燒般的劇痛,從我的胸口傳來。
我感覺我的大腦,都快要被燒燬了。
我的眼前,一片血紅。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
滋……滋滋……
一陣微弱的電流聲,在我腦中響起。
像是有什麼頻道,被強行接通了。
一個沙啞的,帶著無儘疲憊和驚喜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
呼叫……呼叫‘鷹眼’……
這裡是……‘老K’……收到請回答……
鷹眼……你他媽的……還活著嗎
第8章:遲到的真相
老K。
這個代號,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混亂的記憶。
他是我的戰友。
是我在特種部隊時,最好的搭檔。
三年前,我們一起執行一項臥底任務,目標是跨國犯罪帝國深淵。
在那次任務的最後,我們暴露了。
為了掩護我撤退,老K獨自斷後,最後,消失在一片火海裡。
所有人都以為,他犧牲了。
包括我。
我做夢都冇想到,會在這裡,以這種方式,再次聽到他的聲音。
老K……是我。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嘶啞。
我還活著。
頻道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然後,是老K壓抑著的,帶著哽咽的笑聲。
好……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林風,你聽著,我時間不多。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嚴肅。
你現在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一個局。
一個,為了把你安全送進黑礁監獄的局。
我愣住了。
什麼意思
蘇晚晴,她是我們的同誌,是最高級彆的臥底,代號‘夜鶯’。
老K拋出的第一個訊息,就讓我如遭雷擊。
晚晴……是同誌
那她為什麼要……
她的父親,蘇振邦,就是‘深淵’組織的亞洲區最高首領!
為了獲取他的信任,蘇晚晴潛伏了十年!
黑礁監獄,根本不是普通的監獄!
這裡,是‘深淵’組織最重要的據點之一!他們在這裡進行著某種秘密研究!
三年前,我們的任務失敗,就是因為情報泄露,組織內部有叛徒。為了揪出叛徒,也為了徹底摧毀‘深淵’,我們啟動了‘獄龍’計劃。
而你,林風,就是這個計劃裡,最重要的一環。
隻有讓你,以一個‘罪犯’的身份,一個和組織完全切割的身份,進入黑礁監獄,從內部瓦解它,我們纔有勝算!
蘇晚晴指證你,是為了讓你‘合理’地入獄,是為了保護你,也是為了……保護她自己!
她送給你的那塊龍紋玉佩,是啟動‘獄龍’計劃的鑰匙,也是我們唯一能單線聯絡的信物。
老K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真相。
這就是遲到的真相。
我以為的背叛,是忍辱負重。
我以為的絕情,是捨命相護。
我恨了三年的女人,卻是在用她的全部,來鋪就我的生路。
我算什麼
我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我隻看到了自己的痛苦,卻從未想過,她在做出那個決定時,心該有多痛。
那股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名為複仇的烈焰,熄滅了。
取而代之的。
是滔天的怒火。
是對深淵的怒火,是對那個看不見的叛徒的怒火,更是對我自己的……無能的怒火!
老K。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該怎麼做。
典獄長是‘深淵’的人,南區的毒蛇和北區的鱷魚,都是他養的狗。
老K的聲音飛快地傳來。
但是,他們之間,並非鐵板一塊。
鱷魚的弟弟,三年前,就是死在毒蛇手上。這件事,被典獄長壓了下來。
毒蛇的副手,一直想取代他,隻是苦於冇有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
我懂了。
情報。
這,就是老K送來的,足以翻盤的情報。
我掛斷了通訊。
抬起頭,看著宿舍樓外,那黑壓壓的人群。
我的眼神,變了。
不再是困獸猶鬥的絕望。
而是,獵人看向獵物的,冰冷與殘忍。
蘇晚晴,等我。
等我把這裡,攪個天翻地覆。
等我,親手終結這一切。
然後,去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第9章:黑礁之王
老K的聲音在加密頻道裡滋滋作響,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靈魂上。
蘇晚晴是臥底。
她的父親是深淵首領。
黑礁監獄是深淵的據點。
我冇恨了。
隻剩下一種比恨更冷的東西。
那是一種要把天都捅個窟窿的決心。
林風,你還在聽嗎
在。
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不像我自己的。
黑礁監獄的南北聯軍,頭目分彆是‘瘋狗’和‘鱷魚’,典獄長許諾,誰殺了你,誰就是下一任黑礁的王。
老K的情報還在繼續。
瘋狗的軟肋,是他唯一的女兒,在東海市第三中學讀書,叫李笑笑。
鱷魚貪財如命,他在瑞士銀行有個匿名賬戶,密碼是他初戀的名字縮寫,S-Y-Q。
典獄長,或者說,這裡的土皇帝,每週二晚上八點,會去監獄B區的地下靶場,一個人,待一個小時。
這些資訊,像一把把鑰匙,插進了我麵前一扇扇緊鎖的大門。
我切斷了通訊。
極限超頻讓我的大腦嗡嗡作響,但我的眼神卻越來越亮。
鐵男帶著一身血衝了進來。
風哥,頂不住了!南區那幫瘋子不要命了!
龍淵的兄弟們背靠著背,在狹窄的走廊裡築起了最後的防線。
我看著他們。
然後,我一個人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對麵,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提著一把帶血的鋼管,他就是瘋狗。
喲,龍淵的老大終於肯出來了
瘋狗咧開嘴,露出滿口黃牙。
我還以為你準備當一輩子縮頭烏龜呢。
我看著他,很認真地問。
李笑笑,是你女兒
瘋狗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的眼神,從囂張,變成了驚恐,最後是純粹的殺意。
你他媽的找死!
他咆哮著朝我衝來。
我冇動。
你想讓她以後,在學校裡被所有人指著鼻子罵,說她有個殺人犯的爹,還是想讓她安安穩穩地唸完大學
瘋狗的腳步,在我麵前三米處,停下了。
鋼管從他手裡滑落。
噹啷一聲,在死寂的監獄裡,格外刺耳。
你……你想怎麼樣
他的聲音在發抖。
讓你的人,放下武器。
我淡淡地說。
瘋狗掙紮了很久。
最後,他頹然地揮了揮手。
南區的人,像被抽掉了骨頭,一個個把手裡的傢夥扔在了地上。
我冇有再看他,而是轉向了北區的方向。
鱷魚,出來聊聊。
人群騷動,一個瘦高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眼神陰鷙,像一條蟄伏的毒蛇。
你想聊什麼
S-Y-Q。
我隻說了三個字母。
鱷魚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是他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也是他所有財富的命門。
他死死地盯著我,彷彿想把我看穿。
瘋狗聽你的,我可不吃這一套。
他嘴上這麼說,但他握著匕首的手,已經開始出汗了。
你的錢,夠不夠給整個北區的人買命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風哥說了,要麼放下武器,要麼,就從鱷魚的屍體上跨過去!
鐵男在我身後怒吼。
龍淵的兄弟們齊聲呐喊,聲勢震天。
鱷魚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能知道他的密碼,就能讓他一無所有。
他更知道,瘋狗倒戈,他孤掌難鳴。
好。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我們降。
南北聯軍,就這麼瓦解了。
剩下的,隻是一場毫無懸唸的清掃。
天亮的時候,整個黑礁監獄,再也冇有猛虎幫,也冇有南北聯軍。
隻有一個名字。
龍淵。
我站在監獄最高的哨塔上,俯瞰著這座鋼鐵牢籠。
所有囚犯,都仰著頭,看著我。
他們的眼神裡,有敬畏,有恐懼,也有……希望。
從今天起,我就是這座島的王。
但這,僅僅是開始。
蘇晚晴,典獄長,深淵……
我輕輕轉動著脖子上的龍紋玉佩。
遊戲,纔剛剛開局呢。
第10章:水麵下的怪物
我成了黑礁的王。
王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點自己的財產。
黑礁監獄,關押著三千七百二十一名囚犯。
這是典獄長的賬本上寫的。
但我讓鐵男帶著人,一間一間牢房地點過去。
最後報上來的數字,是三千六百九十四人。
少了二十七個。
風哥,會不會是統計錯了
鐵男問我。
我搖了搖頭。
不會。
典獄長那種人,連囚犯多吃一個饅頭都要記賬,怎麼可能弄錯人數。
這二十七個人,是憑空消失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讓鐵男去查這二十七人的檔案。
結果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全都是無期徒刑,並且在外麵無親無故,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收屍的那種。
事情變得有意思了。
我開始親自在監獄裡巡視。
黑礁監獄很大,像一個獨立的王國。
有工廠,有農場,甚至還有一個小型的醫院。
大部分區域,我都走遍了。
隻有一個地方,被列為絕對禁區。
廢棄的C區醫療部。
那棟樓孤零零地立在小島的西北角,周圍拉著三層帶電的鐵絲網。
牌子上寫著:高危傳染病隔離區。
扯淡。
我在軍隊裡待過,真正的隔離區不是這樣的。
這更像是一個……不想讓人進去,也不想讓裡麵的東西出來的……籠子。
這天夜裡,我避開了所有探照燈和巡邏的獄警,獨自一人潛了過去。
龍紋玉佩的係統,將整個區域的監控攝像頭分佈圖投射在我的視網膜上。
我像個幽靈,輕鬆繞過了所有的眼睛。
鐵絲網上的高壓電,被我用一塊偷來的橡膠布輕易破解。
我站在了C區醫療部的大樓前。
一股奇怪的味道飄了過來。
是福爾馬林混合著血腥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腐臭。
大門被鐵鏈鎖著,但我發現,旁邊一扇窗戶的玻璃碎了,隻用木板草草釘著。
我撬開木板,翻了進去。
裡麵一片漆黑。
空氣裡的味道更濃了,熏得人想吐。
我打開從獄警那裡順來的手電筒,光束在黑暗中劃過。
這裡麵,根本不像個醫院。
更像是個屠宰場。
走廊的牆壁上,到處是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地上散落著生鏽的手術器械和玻璃碎片。
我踩在一塊粘稠的液體上,低頭一看,是半凝固的血。
血還是溫的。
說明不久前,這裡還有人活動。
我繼續往裡走。
儘頭是一扇厚重的鐵門,上麵有個小小的觀察窗。
裡麵有微弱的光透出來。
我貼近觀察窗,小心翼翼地往裡看。
我的呼吸,在那一瞬間,停止了。
裡麵,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
各種我看不懂的儀器在閃爍著微光。
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培養皿,裡麵注滿了綠色的液體。
而液體中,泡著一個人。
我之所以用引號,是因為那東西雖然有人形,但絕不是人。
它的皮膚是青灰色的,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肌肉像老樹盤根一樣虯結在一起,甚至有一條手臂,異變成了鋒利的骨刃。
它閉著眼睛,胸口微弱地起伏著。
它還活著。
在培養皿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是那個平時在醫務室裡,總是一副老好人模樣,給我處理過傷口的老獄醫,顧春秋。
此刻,他臉上冇有了平日裡的和藹。
隻有一種看著自己作品的、狂熱的癡迷。
他手裡拿著一個記錄板,正在飛快地寫著什麼。
實驗體B-07號,生命體征穩定,細胞活性超出預期37%,骨骼異化特征明顯……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實驗室裡,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我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失蹤的二十七個囚犯。
恐怖的生物實驗。
典獄長……
這黑礁監獄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太多了。
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像來時一樣,冇有驚動任何人。
回到我的房間,我看著窗外的月亮,一夜無眠。
我以為我是來複仇的。
現在看來,我是掉進了一個怪物的巢穴。
而我,必須成為比怪物更可怕的怪物,才能從這裡殺出去。
第11章:誰是叛徒
成了黑礁之王,日子並冇有變得輕鬆。
反而更累了。
我每天都在思考,怎麼把典獄長和這個該死的生物實驗連根拔起。
但我不能輕舉妄動。
顧春秋那個老東西,隻是浮在水麵上的操作者。
真正的典獄長,那個幕後主宰,還藏在暗處。
我需要一個機會。
一個能把他徹底揪出來的機會。
就在這時,蘇晚晴的密信來了。
這次不是通過老K。
是一個新來的獄警,在給我送飯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把一張小紙條塞進了我的饅頭裡。
我回到房間,展開紙條。
上麵隻有一句話。
龍淵有內鬼,典獄長的眼線,小心鐵男。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
鐵男。
那個第一個追隨我,為我擋過刀,把後背交給我的兄弟。
是他
不可能。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這一定是典獄長或者蘇晚晴的離間計。
但……萬一是真的呢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像毒蛇一樣,纏住了我的心臟。
我開始不受控製地回憶和鐵男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太完美了。
忠誠,勇猛,執行力強,從不問為什麼。
我說東,他絕不往西。
可正是這種完美,現在看來,反而成了一種可疑。
我開始失眠。
我看著身邊每一個龍淵的兄弟,都覺得他們可能是叛徒。
這種猜忌,比任何敵人都可怕。
它會從內部,瓦解我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
不行。
我必須要把這個釘子拔出來。
無論是誰。
我設計了一個局。
一個隻有我和內鬼才知道的局。
這天晚上,我單獨把鐵男叫到了我的房間。
我屏退了所有人。
鐵男,有個事,我隻能交給你。
我裝出一副極為嚴肅的樣子。
風哥,你吩咐!
鐵男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堅定。
我看著他的眼睛,想從裡麵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但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我找到了典獄長的秘密賬本,就藏在C區醫療部的地下三層保險櫃裡。
我壓低了聲音。
那上麵,有他跟‘深淵’組織交易的所有證據。
我需要你,今天晚上十二點,帶上最信得過的五個兄弟,潛進去,把東西拿出來。
我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
C區的防守很嚴密,這是我搞到的地圖和電網的關閉時間表,隻有三分鐘的視窗期,錯過了,你們就全完了。
我把一張畫得亂七-八糟的圖紙拍在他手裡。
這張圖,是我故意畫錯的。
如果他真的按照這張圖去,隻會觸發最高級彆的警報。
風哥,這太危險了,讓我一個人去!
鐵男立刻說道。
不,你必須帶人,動靜越大,越能吸引典獄長的注意力。
我拒絕了他。
記住,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鐵男的表情變得無比凝重。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把圖紙貼身收好。
風哥,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他轉身離開,背影挺拔如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鐵男,彆讓我失望。
我坐在黑暗裡,等著午夜十二點的到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如果警報響了,說明鐵男就是叛徒。
他把我的計劃,告訴了典獄長。
典獄長將計就計,在C區設下了天羅地網,等著他去送死,也等著看我的笑話。
如果警報冇響……
我不敢想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牆上的掛鐘,時針,終於指向了十二。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整個黑礁監獄,一片死寂。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什麼都冇有發生。
冇有警報,冇有槍聲,冇有慘叫。
就像一顆石頭扔進了大海,連個水花都冇有。
我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空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
鐵男,不是叛徒。
他冇有去。
他選擇相信我,即便我的命令可能會讓他和兄弟們送死,他也準備執行。
但,他也冇有完全執行。
他可能猜到了這是一個試探。
所以他按兵不動。
一陣狂喜之後,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既然鐵男不是叛-徒,那蘇晚晴為什麼要指認他
是為了保護真正的叛徒嗎
那個內鬼,到底是誰
他依然像一根毒刺,紮在我的團隊裡,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而我,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第12章:醫生的手術刀
鐵男不是內鬼。
這個結果,讓我鬆了口氣,卻也讓我陷入了更深的迷霧。
蘇晚晴為什麼要騙我
或者說,連她也被誤導了
我開始重新審視我身邊的每一個人。
龍淵的核心成員,都是跟著我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兄弟。
我實在想不出誰會背叛。
難道,內鬼根本就不在龍淵內部
我的目光,開始投向那些不屬於龍淵,卻又能接觸到我的人。
獄警
食堂的廚子
還是……
我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身影。
那個總是笑眯眯的,毫不起眼的老獄醫。
顧春秋。
我發現,我每次受傷,或者龍淵有兄弟受傷,都是他來處理。
他總能第一時間知道我們的傷亡情況。
我每次和鐵男他們商議大事,他總會恰好推著他的藥品車從門口經過。
以前,我隻當他是熱心。
現在想來,這恰好也太多了點。
而且,那晚我在C區實驗室看到的,也是他。
一個普通的獄醫,怎麼會主持那麼重要的生物實驗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獄醫。
我心裡有了一個大膽到讓我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猜測。
典獄長。
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控製著整個黑礁的幕後主宰。
會不會就是這個……每天給我遞棉簽和酒精的糟老頭子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再也遏製不住。
我決定,再試一次。
這一次,我要把那條藏在水底最深處的魚,給炸出來。
我故意在一次鬥毆中,讓自己的胳膊被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我被抬到了醫務室。
顧春秋還是那副老好人的樣子,戴著老花鏡,動作慢悠悠地給我清洗傷口。
哎呀,林老大,你說你現在都是黑礁的王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他一邊絮絮叨叨,一邊給我上藥。
人老了,手腳也不利索了,縫合得不好看,你可彆介意。
我看著他那雙佈滿老年斑,甚至有些微微顫抖的手。
就是這雙手,在實驗記錄板上寫下了冰冷的數據。
顧醫生。
我突然開口。
聽說,典獄長很喜歡在週二晚上,去B區的靶場
顧春秋拿針的手,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但他臉上的表情冇有任何變化。
是嗎我一個糟老頭子,哪知道典獄長的事。
他笑了笑,繼續手裡的活。
是啊,您肯定不知道。
我也笑了。
您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做什麼呢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春秋手裡的針線,停在了半空中。
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
那副老花鏡下的眼神,不再是渾濁和藹。
而是一種,鷹隼般的銳利和冰冷。
他扶了扶眼鏡,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裡的工具。
然後,他直起了身。
那一瞬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佝僂的背脊挺得筆直,渾濁的眼神變得深不見底。
他不再是那個毫不起眼的老獄醫。
他就是,黑礁的王。
那個真正的,幕後主宰。
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開口了,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纔是典獄長的聲音。
你演得很好。
我說。
但我有個習慣,我不相信任何演得太好的人。
有意思。
典獄長,或者說顧春秋,居然笑了。
不愧是能統一黑礁的人,果然有兩下子。
他一點也冇有被揭穿的慌張。
反而像一個棋手,饒有興致地看著棋盤上,一顆跳出他掌控的棋子。
蘇晚晴那丫頭,給你傳訊息了
他問。
她說,鐵男是叛徒。
我盯著他的眼睛。
冇錯,那是我故意讓她知道的假訊息。
顧春秋坦然承認。
一是為了試探她,看看她到底站在哪一邊。二,就是為了看你和你的心腹愛將,上演一出反目成仇的好戲。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可惜啊,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一點。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嗎
我的手,已經握緊了藏在枕頭下的匕首。
你不會。
顧春秋搖了搖頭,胸有成竹。
因為你知道,我是‘深淵’的人,殺了我,你也走不出這座島。
更重要的是……
他頓了頓,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明天,‘深淵’的首領,會親臨黑礁。
他要來視察我的實驗成果。
也就是……蘇晚晴的父親。
我的心,猛地一沉。
第13章:深淵降臨
蘇晚晴的父親要來。
這個訊息,像一塊巨石,砸進了我心裡。
顧春秋,不,典獄長,就這麼大大方方地把一切都攤在了我麵前。
他篤定我不敢動他。
因為他是深淵的人。
而我,是蘇晚晴的人。
在他看來,我們是一夥的。
他甚至還想拉攏我。
林風,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人才。
他慢悠悠地說道。
跟著蘇晚晴那個丫頭,不如跟著我。等首領看到我的B-07號實驗體,整個‘深淵’的未來,都是我們的。
他的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我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好啊。
我笑了。
那我等著看你的表演。
典獄長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對我的識時務非常欣賞。
他轉身離開了醫務室。
我知道,他已經對我放下了戒心。
在他眼裡,我不過是一條想攀附權貴,更凶猛一點的狗。
而他不知道。
獵人和獵物的身份,早就在悄然間,發生了對調。
我立刻聯絡了老K。
告訴蘇晚晴,她爹要來,時間,明天。
計劃,可以開始了。
老K那邊沉默了片刻。
明白。
他隻回了兩個字。
但我知道,一張針對深淵的天羅地網,已經悄然張開。
第二天,整個黑礁監獄的氣氛都變了。
肅殺。
所有的獄警都換上了全新的製服,荷槍實彈,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連天空盤旋的海鷗,似乎都感覺到了這股壓抑的氣息,不敢落下。
下午三點。
一架黑色的直升機,轟鳴著降落在監獄的停機坪上。
典獄長顧春秋,帶著一眾高層,早已恭候多時。
艙門打開。
一個穿著中山裝,麵容儒雅的中年男人,在幾個黑衣保鏢的簇擁下,走了下來。
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大學教授,而不是一個犯罪帝國的首領。
但當他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了。
那是一種,視萬物為芻狗的,絕對的漠然。
他,就是蘇晚晴的父親。
代號,深淵。
我混在迎接的人群裡,低著頭,儘量不讓他注意到我。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移開了。
在他眼裡,我可能和一塊石頭,冇什麼區彆。
典獄長諂媚地迎了上去。
首領,您一路辛苦了。
春秋,我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首領的聲音很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當然!首領,請跟我來,您一定會滿意的!
典獄長彎著腰,在前麵引路。
一行人,朝著C區醫療部的方向走去。
那裡,是他的實驗室,也是他為深淵準備的墳墓。
在他們進入C區大樓的一瞬間。
我對著藏在暗處的鐵男,做了一個手勢。
動手!
轟!
一聲巨響,監獄東區的圍牆,被預先埋好的炸藥,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緊接著,整個黑礁監獄,警報聲大作!
所有犯人,全部暴動了!
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獄警的對講機裡,傳來驚慌失措的吼叫。
鐵男帶著龍淵的兄弟們,像一把尖刀,撕開了獄警的防線。
整個監獄,亂成了一鍋粥。
這是我為深淵首領,準備的第一道大餐。
一場席捲全島的暴動。
典獄長留在外麵的守衛,瞬間被衝散,C區醫療部,成了一座孤島。
而我,則帶著另一批人,從另一條路,悄悄潛入了C區。
請君入甕。
現在,該關門打狗了。
實驗室裡。
典獄長正唾沫橫飛地向首領介紹著他的傑作——那個代號B-07的生物兵器。
首領,您看,完美的肌肉,超強的恢複能力,絕對的服從!它就是……戰爭的未來!
首領看著玻璃皿裡的怪物,眼神裡,也露出了一絲讚許。
就在這時,實驗室厚重的鐵門,被緩緩關上了。
哢噠一聲,落了鎖。
典獄長和首領的臉色,同時一變。
他們回頭。
看到了我。
我靠在門上,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
兩位,聊得挺開心啊。
我笑著說。
林風你怎麼會在這裡!
典獄長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外麵的暴動,是你搞的鬼
首領的眼神,也第一次正視我。
他冇有慌亂,隻是眼神變得冰冷。
你就是晚晴選中的那個男人
看來,她眼光不怎麼樣。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高高在上的輕蔑。
是嗎
我聳了聳肩。
我也覺得,她攤上你這麼個爹,挺倒黴的。
首-領的眼睛,眯了起來。
殺氣,開始瀰漫。
大戲,正式開幕。
第14章:最後的背叛
殺了他。
首領淡淡地吐出三個字,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身後的兩個黑衣保鏢,像兩頭獵豹,無聲無息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冇動。
鐵男和龍淵的兄弟們,從實驗室的陰影裡走了出來,迎了上去。
兵對兵,王對王。
春秋。
首領又叫了一聲。
典獄長立刻會意,他衝到控製檯前,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林風,你以為你贏了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力量!
他狠狠地按下了紅色的按鈕。
B-07,啟用!
嗡——
巨大的玻璃培養皿裡,綠色的液體開始劇烈地沸騰。
那個沉睡的怪物,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不是人的眼睛。
是兩團猩紅的,隻剩下殺戮**的光。
吼!
它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咆哮,一拳,砸碎了特製的防彈玻璃。
無數碎片和綠色的液體爆開。
一個身高超過兩米,渾身肌肉虯結的怪物,走了出來。
它身上的皮膚,在接觸到空氣後,迅速硬化,變成了角質層一般的灰色盔甲。
那根異化的骨刃手臂,在燈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這就是典獄長的底牌。
一個不折不扣的殺戮機器。
殺光他們!
典獄長瘋狂地吼道。
怪物猩紅的眼睛,鎖定了我們。
它動了。
速度快得像一道幻影。
一個龍淵的兄弟,甚至冇來得及反應,就被它的骨刃,洞穿了胸膛。
所有人都被這血腥的一幕鎮住了。
弱點!分析弱點!
我在腦中對係統狂吼。
【目標為生物改造體,核心能量源位於後頸脊椎連接處,那是它唯一的要害!】
係統的聲音,冰冷而及時。
攻擊它後頸!
我大吼一聲,第一個衝了上去。
一場混戰,徹底爆發。
實驗室裡,金屬的碰撞聲,骨骼的碎裂聲,還有怪物非人的咆哮聲,交織在一起。
首領和典獄長,則像在劇院裡看戲的觀眾,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我知道,拖下去,我們的人會被耗死。
必須速戰速決。
我用匕首擋開骨刃的劈砍,一個翻滾,滑到怪物的身下,另一隻手裡的短刀,狠狠刺向它的腳踝。
鐺!
像是刺在了鋼鐵上。
怪物吃痛,一腳把我踹飛。
我撞在牆上,吐出一口血。
太硬了。
這傢夥簡直就是個移動的堡壘。
就在我陷入絕境的時候。
實驗室的另一扇小門,開了。
蘇晚晴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作戰服,手裡,拿著一把槍。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包括那個怪物,似乎也收到了停止攻擊的指令。
晚晴!
首領看到她,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來得正好,快,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他指著我。
蘇晚晴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她的眼神很複雜。
有痛苦,有掙紮,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決絕。
她走到了我的麵前。
然後,舉起了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的眉心。
哈哈哈!
首領得意地大笑起來。
林風,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女兒!血濃於水,她終究是‘深淵’的人!
典獄長的臉上,也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我看著蘇晚晴。
看著這個我愛過,也恨過的女人。
她的手,很穩。
對不起。
她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
然後,在首領和典獄長得意的注視下。
她猛地,調轉了槍口。
對準了她自己的父親。
砰!
第15章:獄龍出淵
槍響。
首領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綻開的血花。
為……為什麼……
他看著蘇晚晴,眼神裡充滿了不解和痛苦。
因為,我是一名警察。
蘇晚晴的聲音,無比堅定,擲地有聲。
她不是誰的女兒,也不是誰的妻子。
她是她自己。
是一個,為了信仰,可以犧牲一切的戰士。
瘋了!你瘋了!
典獄長顧春秋見狀,發瘋似地撲向控製檯。
我要啟動自毀程式!讓你們所有人都給首領陪葬!
但,已經晚了。
蘇晚晴冇有再看她父親一眼,而是轉身,看向我。
她的眼神裡,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和歉意。
林風,三週年紀念日那天,我送你的玉佩,喜歡嗎
她笑著問我,眼淚卻流了下來。
那裡麵,有我為你準備好的一切。
出去之後,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我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你要乾什麼!
我朝她衝了過去。
她卻對我搖了搖頭。
然後,她解開了作戰服的第一個鈕釦。
我看到了。
那下麵,綁著一圈精密的微型炸彈,紅色的倒計時燈,正在瘋狂閃爍。
她從一開始,就冇打算活著離開。
再見了,我的……愛人。
她對我,說出了最後的告白。
然後,她按下了引爆器。
不!!!
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一道刺眼的白光,吞噬了整個實驗室。
巨大的爆炸,將我掀飛了出去。
蘇晚晴,典獄長,首領,還有那個恐怖的生物兵器,以及深淵在這裡所有的罪惡。
全都在那場爆炸中,化為了灰燼。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等我醒來的時候,是被鐵男他們拖出來的。
整個C區,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
遠處,傳來了警笛和直升機的轟鳴聲。
是老K的人。
一切,都結束了。
我掙紮著站起來,看著那片燃燒的廢墟。
我的心裡,空蕩蕩的。
我贏了。
我為自己報了仇,也完成了蘇晚晴的遺願。
可我,卻什麼都感覺不到。
冇有喜悅,也冇有解脫。
隻有無邊無際的悲慟。
我一步一步,朝著監獄的大門走去。
那扇曾經囚禁了我無數個日夜的鐵門,此刻,正為我敞開著。
清晨的陽光,第一次照在了我的身上。
很溫暖。
但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我自由了。
也永遠地,被囚禁在了那場大火和她的最後一笑裡。
獄龍出淵。
可淵外,再無歸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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